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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辞和代偿一起回到家里,本来背对背转身开门,但是两人忽然齐齐转过身来。
“你真的不想听吗?”严辞问。
“你要是想说,我可以听,要是不想,那我就不用知道。”
代偿的回答给予了严辞充分的尊重,但是却好像有些委屈自己,他不敢把自己放在严辞心中太过重要的位置,所以严辞要是不想说给他听,那么他也是没有必要知道那些过往的人。
“那我换个方式问,你对我的过去好奇吗?”
“好奇。”代偿又补充道:“好奇,但是比起好奇,我觉得‘关心’贴切,有些人的好奇就是好奇,有些人的好奇,在躯壳背后的实质却是关心,我想,我对你,属于后一种。”
严辞被代偿说得一愣一愣的,代偿今天怎么说这么多话?他不会真的受到刺激了吧?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在严辞脑袋一闪而过,他回过神来,将代偿拉进了自己的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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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内。
两人坐在沙发上,严辞讲起了他在明礼的故事。
“今天堵我们那人,叫邬文昌,已经被学校开除了,我就是因为跟他有些冲突,才转来这里的。”
“嗯。”代偿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
【几个月前,明礼一中校园内。炎炎夏日,晒得人心焦灼,只是操场上学校特设处罚台有两位穿着夏季校服的男同学在烈日下罚站,旁边还有一教务处老师在阴凉处监督。
能站上“处罚台”的人,一般都是犯大过面临开除的人,看后续表现决定是继续留校察看还是直接开除。
此时正值中午,所以来围观的人络绎不绝,不过大多数都是来看严辞盛世容颜的女同学,当然,也有一个特殊的人——隔着围栏偷看的黎延,他已经不属于这个学校,且他两个人都看。
严辞有这“待遇”,全得仰仗黎延。
黎延是邬文昌的“男朋友”,众人皆知,就严辞不知,所以“无知者无畏”,他跟黎延渐渐成了朋友,只是在邬文昌眼里,凡是跟黎延靠近的人,都是对黎延有所企图,他决不允许。
他将黎延视为自己的所有物,用威胁、恐吓、纠缠等所有能用的方式,让他属于自己,从肌肤之亲到完全地强迫占有。
黎延起初也不是没有反抗,直到后来慢慢地开始顺从,甚至最后喜欢上了邬文昌,他享受被邬文昌凌虐的快感,享受与邬文昌成为共犯的刺激,甚至享受邬文昌为他做的一切,哪怕是杀人放火。
直到这一次,因为他,让严辞和邬文昌结了仇怨。
他一步步计划靠近严辞,与严辞成为朋友,取得信任时,设计陷害严辞“侵//犯”他,并让一些不雅视频大肆在学校传播,但其实不过是他和邬文昌行事时拍的视频采用AI技术合成而已。
一时间,学校流言四起,比起黎延,同学们更关心严辞,所以,“严辞是gay”、“严辞是恶心的强//奸//犯”、“严辞去死”、“严辞gay装直男”、“挖人墙角,不得好死”等等言论铺天盖地,但是这些鬼话根本影响不了严辞一星半点,他照样上他的课,吃他的饭,睡他的觉。
学校第一时间压下了这件事,学校还没找到严辞,邬文昌就先找到了他。
此时,严辞还在自习课上悄摸打游戏,邬文昌就冲进他们班级教室,一脚将严辞踹到在地,遭到偷袭的严辞誓死要扳回这一句,他即刻起身,一拳狠狠砸在邬文昌脸上。
邬文昌何尝没有看过视频,何尝不知道那就是他自己和黎延,只不过被换了严辞的脸而已,但是即使换脸,他也忍不了,更何况严辞曾从他手下“解救”了章阳等人,这口气他势必要出,要找严辞发泄。
邬文昌和严辞在教室里扭打,其他同学也不敢插手,只好去叫班主任,班主任刚一来,邬文昌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把刀子,往严辞腹部捅去,是班主任及时夺过了刀子,她握着刀刃的手,鲜血直流。
邬文昌见状,火速逃离了“案发现场”,而严辞看着他讨厌得要死的班主任,又看了看她流血的手,一时间哽咽,但是班主任却笑着安抚他:“没事,还好没那么锋利,包扎一下就好了,能请你送我去医务室吗?严辞。”
“好。”
严辞二话不说就背起了他曾经讨厌的班主任往医务室跑去,直到到了医务室,班主任才无奈地表示:“我伤的是手,脚能走,不过还是谢谢你,背了我一路。”
“谢谢你,季老师。”
“严辞,老师相信你,虽然你平时调皮了些,但是老师看得出来,你是个有正义感的好孩子,只是有时候你的正义可以不采用那么极端或者暴力的方式。”季老师语重心长地与严辞说道。
严辞此刻心情有些复杂,他相信的所谓“朋友”陷他于不义,而他所讨厌的班主任却从最本真的底色参透他的秉性,他感觉他此前建立的世界观正在重构。
很快,学校就找到了几位当事人了解事情来龙去脉,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而面对此类事件,某些教育体制内的一贯作风就是一个字——“压”。
虽说这事压了下来,但是惩罚却是不可避免的。学校怕多事,且这些惩罚原则上不被允许,所以也不敢罚得太重,只不过是每天中餐晚餐时间罚站一小时,连续一个月,就像温水煮青蛙一样。
而被罚的人就像准时准点打卡上班一样,他们其实也是能领会到惩罚的痛楚的,毕竟,谁会喜欢上班呢?
没多久,学校调查清楚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之后,直接开除了黎延,还给了邬文昌一次机会,所以大家才能看到他和严辞一起受罚的场面,但是他屡教不改,后来又犯了事,只好开除。
但是,整件事,抛开其他不谈,严辞明明是受害者,他却也受到了处分,受到了惩罚,对他而言,其实是不公平的,但是,哪里又有那么多公平可言呢。
不过后来,严辞也不想在这学校待了,所以就同意了转学,这才遇到了代偿。】
“我觉得我那时候真傻……”严辞说到这儿,肩膀忽而有何种重物撞了上来,他偏头一看,是代偿的头,无意间靠了过来。
“我讲故事太催眠了?”严辞轻声嘀咕着。
借着昏暗的月色,他轻轻拨弄了代偿额头前的碎发,又快速收回那慌乱的手,压在沙发上,使劲儿地抓捏着沙发,似乎要将其撕碎,好一阵子,他才松手,悄然歪过头,用嘴角稍稍碰了碰代偿的头发。
但是理智却迫使他回过神来,及时制止这种行为。
“你是变态吗?”代偿迷迷糊糊地吐出来这几个字吓得严辞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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