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妹,你一阵记住帮阿嫲去田里收D田七草翻嚟啊,电台话今晚好似要落雨啊。”
(欣妹,你待会记得帮奶奶去田里收些田七草回来啊,电台说今晚好像要下雨)
“知啦阿嫲,我先帮你关铺啦。”
女孩把几只红凳收搭起来,麻利地清点着好药材柜里的余量,心里盘算着待会顺便摘点什么回来补料。
老婆婆眯着眼看着孙女忙碌的身影,身上的校裙已洗得发白,去年还是过膝的长度现在已经“缩水”了几寸,心里不禁心酸,嘴上抱怨道:
“阿华呢个衰仔,自从出去了就经常都唔见人影,都唔知搞咩......”
(阿华这个臭小子,自从出去之后就经常不见人,都不知道去干什么......)
“阿嫲你唔好担心啦,阿哥做搬运,肯定好忙,仲有我陪你啊嘛。”
(奶奶你不用担心啦,哥哥做搬运,肯定很忙,还有我陪着你啊)
文施欣嘴上宽慰着阿嫲,但其实心里也记挂着哥哥:前两个月文施华两婆孙收铺回家的路上,遇上附近又发生帮派街头火拼,一群人抄着家伙肆意逐杀,文家阿嫲躲避不及,被其中一人推倒晕在地上。
文施华见状,顿时火从心中起,胆向两边生,抄起地上的木棍对着那人就是蛮打,但元朗农村的穷小子又怎够这些混社会的古惑仔打,幸好后面巡警闻讯追来,这场暴乱才结束。
文施欣放学回到家,得知此事,哭着跑去医院,发现已经处理好伤口的大哥,
“阿哥你点啊?阿嫲呢?”(哥,你怎么样?奶奶呢?)
“我没咩事,阿嫲已经止血啦,但医生话仲要做其他检查。”
(我没什么事,奶奶已经止血了,但是医生说还要做些其他检查)
看着妹妹脸上未干的泪痕,脸上的潮红还没褪去,明显是狂跑过来的,心里一阵内疚......
“阿哥,你头先得罪咗古惑仔,佢会唔会记住你个样,到时返嚟搞事啊?”
(哥,你刚刚得罪了那些古惑仔,他会不会记住你的样子,到时候回来找麻烦啊?)
文施欣不禁抓住阿哥的手,既担心又后怕,那些人都是惹不起的......
文施华何尝不是心烦意乱,“我...我都唔知啊...”
还不等他们瞻前顾后,医生的话让他们更加手足无措:阿嫲跌倒骨折,还被查出肝病,要做手术......
一家人担惊受怕地过了几天,大哥就说找到一份搬运的苦力,工资还算可观,不过得长时间不在家。
施欣能看出哥哥的顾虑,但是这段时间哥哥在外面避风头也是好事,“阿哥,你放心啦,我会照顾好阿嫲噶。”
“阿妹,你都要照顾好自己,俾心机读书,唔洗担心我,屋企有事记住话阿哥知。”
(妹妹,你也要照顾好自己,用心读书,不用担心我,家里有事记得告诉大哥)
文施华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收了几件衣服就离开了。
家里就剩下自己和阿嫲,说不害怕是假的,但是过了一段时间似乎也没有奇怪的人来找麻烦,施欣的心也总算放下一点。
白天在学校上学,阿嫲一个人看凉茶铺,好在村里的人有空都喜欢来铺里喝杯凉茶闲聊,也算是有人帮忙留心着阿嫲,放学马上跑回来帮阿嫲关铺,日子淡如止水。
哥哥中途有几次回来,都带着不少钱,虽然还不够帮阿嫲做手术,但也让家里开始有了点存款。
每次施欣都会好奇哥哥的这份工作,但文施华都是顾而言他,说学生妹问那么多干嘛,走的时候却总是带上两瓶跌打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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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阿嫲回家吃完饭,天已入夜,空气里浮着像发霉的土气,看来今晚真的要下大雨了。
都说香港寸金寸土,纸醉金迷,但说的只是铜锣湾这种高楼林立的摩登区域。像元朗这里有的只是大片的农田与鱼塘,很多村民现在还是自己耕田种菜,而文家因为卖凉茶,更是种了些易长药材。
文施欣从小就喜欢看着大人做事,经常听着阿嫲念叨各种药材功效“毒草三步内必有解药”,渐渐地也跟着有样学样,偶尔也能帮上不少忙。
把阿嫲说的田七摘好,又补了点血蝎,红花这些跌打用药,估摸着下次哥哥回来又要带两瓶。
田里升起的潮热气息越来越重,闷雷似鼓声阵阵响起。
田边一盏孤灯闪闪烁烁,施欣不禁想要加快脚步,然而心急脚滑,一下子跌进了路边的泥沟。下巴像是磕到了硬泥块上,差点咬到舌头的痛感让眼泪一下子往眼眶外溢。
她挣扎着想爬起,手上却感觉又黏又软,鼻间似乎充斥着浓重的血腥味。借着田边微弱的灯光,才发现手下似乎是一个人,一个满身血污泥污的人......
考虑到有宝宝看不懂粤语,所以有些对话加了普通话翻译,希望大家多多支持[垂耳兔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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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缘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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