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可能……是有人操控着咒灵做出了这样的事情？”比起有智慧的咒灵，奴良陆生更加愿意相信这个猜测。
就像是阴阳师能够收服妖怪为己所用那样，千年来还未出现过有智慧的咒灵这样的先例，奴良陆生此番猜测也不算是空穴来风。
“不光是有人操控，如果是远距离的类似于空间之类的术式……”奴良陆生的第二个猜测未能开口就被狐泽瓮声打断。
狐泽捏着鼻子道：“如果是空间类的术式起码得是我这个水平才有可能做到让人远程消失，但也就只是可能而已。”
实际能够做到的概率不会超过百分之五。
在远距离的空间撕开一道口子，把人装进去再把空间关上，哪有这么简单的事情。
空间的稳定性是很脆弱的，随意操控很难不破坏世界的平衡。
对于空间类的术式，狐泽更多的作用在建造，而非撕毁。
况且这里的监控也没有出现过画面扭曲的征兆，这是出现空间类术式最有力的证明，所以也可以基本排除掉这种可能。
从刚才开始起，这条街道就一直飘着一股让狐泽感到十分不爽的气味。
像是刺鼻的柴油经过臭抹布发酵了一百天后塞在化粪池里一样的味道，熏的嗅觉灵敏的狐泽几乎难以忍受。
不知是刻意还是无心的针对。在这样的情况下狐泽并不能够依赖嗅觉去追踪七海建人可能留下的气息。
真是的，她生平最讨厌的就是需要动脑子的难题了：“我记得你们的一级咒术师是不具备可以祓除特级咒灵的能力的吧？”
这是狐泽开口问向伏黑惠的问题。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但伏黑惠还是点了点头：“一级咒术师的评判是可以轻松祓除一级及以下的咒灵，对上特级可能会有一战之力。”
“但如果是拥有智慧的高等特级……我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也无法判断究竟的战况。”
“我只能说在这样的情况下一级咒术师只能够有勉强自保的能力。”
钉崎野蔷薇扯了扯嘴角。
她怎么着也把之前的案件多少联系上了一点，但是进入高专的第一个任务就和特级有关是不是有些太夸张了？
咒术界到底是有多缺人？倒是把那些特级术师都给我派出来好好工作啊可恶！
只可惜，现在全日本能够指控的特级术师也就剩下了一名，而这一名身上又压着数不清的任务。
想要解决这个事件，似乎就只能依靠眼前的这只妖怪。
说不上是讽刺还是其他，咒术界最讨厌的咒灵需要拜托他们第二讨厌的妖怪解决。
就像是他们明明讨厌五条悟，却依旧需要依赖五条悟的力量继续存续一样。
狐泽的眼睛亮了起来。
“悟——”约定的三十天还没有到达，但如果是巧合的碰巧，那也不能够算是违反约定。
在没有主动感应的前提下妖怪的契约并不会生效，五条悟不知妖怪的所在，而妖怪能感知到五条悟的靠近。
苍蓝的六眼隔着眼罩打量着这个奇怪的组合，片刻后，五条悟微勾起了唇角：“我倒是不知道你们还有这么要好的关系。”
他指的是狐泽与伏黑惠。
分明在这之前他们应该从未见过才对，但是彼此间和谐的氛围，连他都会觉得有些吃醋的哦！
明明惠是他一手养大的孩子嘛！
狐泽只看到五条悟的嘴巴上下开合说了些什么，但没有听到他具体所说的内容。
都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在妖怪的时间概念中，三十天从来没有经历的这样漫长过。
原来期待与等待是这样的感受。
狐泽凑的很近，像是等到主人回家的小狗，晃着不存在的尾巴，连眼角眉梢都带着喜悦。
刚才难忍的气味仿佛因五条悟的忽然到来而受到了净化，空间的无下限勉强保持着妖怪与人类的安全距离。
虎杖悠仁与奴良陆生没有看到过这样热情的老师/姐姐，而伏黑惠与钉崎野蔷薇不知这两的关系竟是这般……非同寻常。
一时众人皆楞在原地，没有人搭理五条悟这番不着调的招呼。
“喂喂，就算是我也会因为被你们孤立而感到受伤的哦！这是在做些什么？你们偷偷见面然后把我这个最帅的五条悟老师孤立在外的行动吗？”
“我会哭的哦。不开玩笑，真的会哭出声的哦。”
嘴上说着会哭出声，但五条悟唯一能够观测情绪的声调却透着一股昂扬的调笑。
二者截然不同的情绪表达，让人很轻松地就忽视掉了五条悟话中不满的表达。
“别生气嘛，悟。是他们非要跟上来的哦，完全和我没有关系的哦！”狐泽指着伏黑惠与钉崎野蔷薇道，全然不知这话本身只会造成更多人被惹火。
钉崎野蔷薇咬了咬牙：“既然你们认识倒是早点说明啊！之前我受的那些苦到底算什么！”
狐泽视线飘忽，不敢对视，生怕自己的残忍举动被自己亲爱的契约对象所知。
而被控诉相识的后者，也是面不改色地继续道：“啊啦，我忘记说了吗？抱歉抱歉，平常的工作太忙了嘛，根本没来得及向你们说明。”
骗子！
明明之前他们还特意问过有关妖怪和虎杖悠仁的事情，那个时候的五条悟一副完全不想多说的模样转移了话题，现在却又大言不惭地说出忘记的话语。
他是怎么厚脸皮到可以这样开口的啊！
这是钉崎野蔷薇单子一人的想法，伏黑惠早就习惯了五条悟的这样不靠谱的做派。
“五条老师，你为什么也突然过来了，我记得你最近很忙。”
五条悟摆了摆手，有学生的关心感觉可真不错：“嘛，我也是追着某些不长眼色的诅咒师留下的痕迹过来的嘛。”
“倒是你们，一齐聚在这里可真稀奇——妖怪和人类举办的盛宴？你是妖怪不错吧，滑头鬼的能力再一次看到也还是这般让人感到惊叹啊。”五条悟的视线落在奴良陆生身上。
他保持着人类的面孔，却还是轻易被五条悟看穿了真身。
“五条悟，久仰大名。”世家间的交流总是这样不言自明。
对于这个一出世便影响了人与诅咒间平衡的人类，奴良组也算是早有耳闻。
一些停于表面的寒暄在互相道出名号后而得到中止，在场唯一不满的妖怪只剩下狐泽一个。
“为什么完全不理我也不跟我讲话的嘛！我知道了，悟这样一定是在冷暴力我！”
凶巴巴的抱怨中却不含太多负面情感的表达，五条悟感到有些好笑，于是也的确笑出了声：“狐泽酱还懂得冷暴力这样高级的词汇呀，看来私下里也的确认真学习了不少事情嘛。”
这话不知是阴阳怪气还是确有夸赞的表达。
总之狐泽听来是什么就是什么，而她毫无疑问的听从了后者，夸赞的表达。
“一般般啦，你们人类相关问题的学习对我来说也没那么困难的嘛，很简单很轻松的事情。”
看着尾巴快要翘到天上去的狐泽，伏黑惠一时不知道自己刚才的戒备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也见过七海建人，但是与之并不算是相熟。
“我们追查发生在公寓的失踪案，然后遇上了在那里出现的狐泽小姐。由于七海先生的失联，所以我们又找来了这里。”
“五条老师有没有看到七海先生的踪迹？”
“七海海？”相同的称呼从五条悟的口中冒出，他故作沉思：“说起来我也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过七海海了呢。”
此乃谎言，即便算是加入了妖怪的阵营，在私下里七海建人也仍旧和五条悟保有联系。
只是关于案件的相关细节，七海建人并没有与五条悟同步他的调查内容。
所以就不谎言的那部分来说，五条悟的确不知道七海建人来过这里。
“他的事不用担心，倒是你们说的失踪案好像有些意思。”
“说来听听？”
狐泽自然不会对五条悟隐瞒，两相对比之下似乎又将事件牵扯到诅咒师头上。
羂索再到咒灵，咒灵又至诅咒。
线索涵盖的面积虽广，却又于微末之中失了联系。
伏黑惠所说的近些时日五条悟一直在忙所言非虚。
从狐泽出现后的某一时期开始，高专就发现了大量涌出的诅咒师。已有一部分的二级及以下术师因此受到伤害。
高专的学生擅与咒灵搏斗而不善与人相争，在这方面的经验上他们仍有欠缺，所以难免一时不查。
于是除掉这些诅咒师们的任务就都被交到了五条悟头上。
奇怪的是，与五条悟幼年期直到现在出现过的诅咒师不同，对于这个五条家的六眼神子，这些新出现的诅咒师似乎并没有表现出与先前出现过的许多诅咒师相似的恐惧。
五条悟言声淡淡：“我的感觉是他们都似乎来自于同一个组织，只是具体的组织名号，上头以及我个人来说都没有明确的线索呢。”
上一次有这样的感受还是数十年前的盘星教，那也是个让人印象深刻的组织。
苍蓝的六眼眼中星波流转，这条讯息被他隐藏，而又在微末之处传达给众人。
他笑道：“说起来，我总感觉这些诅咒师的做法都很老派呢，不知道狐泽酱会不会有什么其他的看法。”
“或者说不定……这其中会有狐泽酱认识的术师也没准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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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等待与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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