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沈从沉默地看着沙发尽头的地面,刚伸出的手指僵在空中。
那一片地面被鲜血染得深红,被炸得不成形的内脏器官零零散散地落在地上,四周缀着不少沾着各种污物的碎肉块。
房间很大,沙发上歪七扭八地坐着不少人,但每个人都很沉默,连呼吸声都听不太到。
众人出神地看着地面的血腥痕迹,半天没有动作。直到一股腥臭的、令人作呕的气味在房间里弥漫开来,才有好几声此起彼伏的尖利叫声出现,冲掉了房间里死寂的氛围。
房间里有好几处分布着碎肉块的地方,其中距离沈从最近的,离他不超过两米。七零八落的人体安静地躺在地上,恶臭味却极具攻击性地直冲人的大脑。
沈从皱着眉往沙发边缘移了移,拍了拍裤腿,才看向面前的透明面板。
面板跟平常用的电脑差不多大,上面只简单的显示着三个红色的大字“请抽牌”。
字的下面,十五张牌静静地趴在面板上,牌身通体漆黑,看不到任何内容。
房间里的尖叫声已经停下,但没安静几秒,不知从哪里传来一声警报声。
警报声很短促地响了一下,确保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后,又是一阵刺耳的“刺啦”声响起。
众人立马不适地抓耳挠腮,好不容易才压住跳到嗓子眼的心跳。
像是无数把锅铲来回擦过锅底的怪异音调里不紧不慢地传出三个字“请、抽、牌。”声音里充斥着警告意味。
随后房间里再次陷入安静。
沈从视线扫过房间周遭,重新把注意力放回面板上。他手抬起,随便点了一张靠边的牌。
在沈从手指点到牌的下一秒,面板一闪,随即消失不见。
等了一会儿,感觉到口袋里多了什么东西,沈从才把手伸到口袋里,拿出了一张卡牌。
卡牌的材质很硬,怎么掰都掰不弯,边缘光滑到割手,但摸着并不是钢铁之类的材料,更像是很光滑的硬纸张。
卡牌正反两面都是全黑的,正面正上方用中括号括着七个字【我们才是一家人】,卡牌中间的地方则是被两个金色大字占满,很简单的两个字——外人。
“外人”的下面,是简单的介绍:作为闯入家里的外人,你十分想加入这个其乐融融的家庭,但大多数的家庭成员并不欢迎你,为了加入他们,你只好做出你的行动。
沈从手指摩挲着卡牌,想了想,果然找到了有关卡牌规则的记忆。
这样的情况并不是第一次。
上次大概是在一周前,沈从上一步还在上台阶,下一步就迈入了这个诡异的地方。
也是同样的几十个人聚在一起,被迫抽牌,抽好牌的一刹那,有关卡牌规则的记忆就会自动出现在脑海中,沈从跟着规则完成任务之后,下一秒又回到了现实世界。
卡牌、多人作战、突然出现在另一个地方的元素很像全息游戏,所以沈从暂时把这个地方称为游戏世界。
只不过和游戏不同的是,这里没有新手礼包,没有新手指引,也没有npc之类的指引者,所有东西都要自己去发现,全程都只有他们这些突然进入游戏的人“自娱自乐”。
除了有人作出故意破坏游戏进程,不让游戏进行的行为,会突然以各种形式暴毙,那个刺耳的声音会出现警告之外,就没有其他东西会参与进来。
这次也是一样。沈从上一步还在下客车,再迈出下一步的时候就莫名出现在这个房间,坐在了沙发上。
刚进来时,沈从观察了会儿只有他一个人的房间,摸了摸口袋,确定和上次一样除了自己,身上的其他东西都没跟着进来后。他移到沙发边缘,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了沙发靠背上。
就在沈从移位置的时间,空荡荡的沙发、椅子上也在不停地突然出现人,有男有女。直到人数达到20时才停下。没等更多人反应过来,每个人的面前就出现了漂浮在半空中的透明面板。
不少人被这种灵异现象吓得不轻,僵在沙发上不知所措。有几个人反应过度,在房间里一边乱跑质问,一边骂着脏话壮胆。还有脾气暴的,没得到任何回应就开始乱砸东西,甚至开始捶面板,企图得到回应。
不出所料,打砸的几个人没多久就分别体验了不同的死法。直接爆开,被剪刀凌迟,被蟑螂群咬死等等,血腥又恶心。
“妈的,什么狗东西!”一阵模糊的骂声传来。
沈从循声望去。
说话的人瘫在沈从对面的椅子上,额头不断地在往外渗着血,右眼肿得老高,嘴角一大块血渍,头发、T恤、裤子和鞋子上都沾着厚厚的一层泥巴。
被打得不是一般的惨。
不知道这个游戏这么想的,只要一看到脸就能准确的知道对方的名字,倒是省了自我介绍的环节,也更好区分人了。
李啸注意到了其他人看过来的视线。他眼珠一转,不屑地“哼”了一声,翘起二郎腿,捏着卡牌看了好几圈,才老神在在地开口:“狗娘养的死老鼠,不敢一对一,只敢躲在后面拿这点东西唬人?哼,遇到老子你是不好活了,狗东西。”说到最后,李啸“呸”一声,往地上吐了口唾沫。
但因为嘴角的伤太重,李啸嘴打不开,这干脆的一口全吐自己身上了。
“……”
李啸快速抬头看了眼,正好对上不知来自谁的嫌弃眼神。他默默抬起手,装作不在意地擦掉了衣服上的那块,又随手抹到了裤子上。
“干你娘的恶心东西,滚蛋!”
李啸只感觉身体一轻,都还没来得及感受一下疼痛,就连人带椅子摔了个人仰马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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