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逍往后退了一步,以不容抗拒的力量攥住楚卓诚青筋凸起的手,伴随着一阵令人牙酸的“咯吱”声,他的手软绵绵地垂在了身侧。
“我说了什么你应该很清楚。”秦逍把碰过他的手在秦菩也的T恤上擦了擦,“应该不用再重复了吧。”
“呜哇——呜哇——”的警笛声犹如魔音贯耳,不仅是他,旁边的徐弋也慌了。
这时候再问秦逍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恐惧从心底升起,楚卓诚的第一反应就是先逃。
周围的保镖开始逐渐向他和徐弋靠拢,外面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也越来越近。随着警察的介入,秦逍带来的那十几个保镖终于也跟着进来了。
此刻楚家的别墅已经被包围,就算是苍蝇来了也插翅难逃。
秦菩也看热闹不嫌事大:“你们不要负隅顽抗了,小心等下被判得更惨。”
最前面的alpha看向他。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秦逍脸色巨变,他失声大喊道:“秦菩也,过来——”
秦菩也刚一偏头,脑袋上突然抵上了一把冰冷的金属制物。
——领头的那个保镖手里有木仓。
虽然秦菩也在外确实张扬跋扈了一点,但是面对真刀实枪他毕竟只是一个未成年的alpha小孩,一想到他脑袋上挨着的是什么,秦菩也两眼一翻,差点没吓晕。
“爸爸……”他声音微弱地呼唤着。
“别动。”alpha又用木仓指了指他,秦菩也立马识时务地闭紧嘴巴。
或许这把木仓在下一秒就会走火,然后他形状完美的头骨就会立马被打穿,脑浆直接喷洒到天花板。
秦菩也被自己的想象吓了个半死,他两条腿不自觉地哆嗦了起来,眼里还含着两泡泪。
岑宥楚的心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拧住了,他呼吸一滞,然后尽可能稳住自己的声音:“……你们把他放下,我来替他。”
这句话刚落,武警部队的第一排先锋就踏进了大门,楚卓诚大喝一声:“都出去!”
秦菩也被人用木仓抵着脑袋太显眼,他欲哭无泪地着看着迟来一步的武警,在心里暗骂自己运气可真不好。
早知道就不得瑟了。他无比后悔。
无关人员都按照楚卓诚的要求退了出去,他对保镖说:“上楼。”
保镖挟持着秦菩也跟在他的身后,还要防止秦逍和岑宥楚出其不意地暴起。
时间紧急,楚卓诚从他的房间提出来两只箱子,手上各带了一只金表。秦菩也认出了那是劳力士的绿水鬼,一只在纽约黑市大概可以换20把AK—47或者三十斤的顶级毒.品。
保镖一路护送他下楼,秦逍和岑宥楚已经被武警强制带到了门外。几个alpha把楚卓诚和秦菩也拥簇在中间,徐弋跟在他们身后,一群人抱成一团走出了楚家的门。
“只要我能安全出境,就把这小子放了。”楚卓诚阴鸷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人,语调非常冰冷地说。
这话没有任何可信度,估计确保安全之后他们就会毫不手软的撕票。所有人都明白这个残酷的事实,楚卓诚也知道他们知道。
但是即使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只要他现在手里有秦菩也,他们就得假意顺从。
“退后。”拿枪举着秦菩也的那个alpha说。
众人迫不得已继续退后。
武警队长示意他的部下把木仓放下,然后对楚卓诚说:“不要伤害人质。现在投降,判决从轻。”
对面高楼上的狙击手早就架好了木仓,只是楚卓诚被围在最后,而站在最前面的秦菩也和身后拿木仓的alpha身高相仿,一个不小心非常容易误伤,所以他不敢轻举妄动。
楚卓诚自知如何从轻判决也难逃一死,他看也没看武警队长,命令道:“继续往后退。”
他们站着的位置离停放在院子的车就只有十几米,武警要是再退后,秦菩也被他们带上车逃走几乎是板上钉钉。
一旦让他们离开这座别墅,救援任务将难上加难,武警队长的头上开始冒出豆大点的汗珠。
秦逍臂上一痛,岑宥楚的指甲深深的陷进了他的肉里。
楚卓诚带着人来到了车门附近,后车门打开,徐弋和两个保镖先坐了进去,他带着秦菩也留在了外面。
秦菩也依然站在最前面,拿着木仓抵着他的人却变成了楚卓诚。
“好歹也把你养这么大,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他叹了一口气,似乎很惋惜。
走到这一步,他最恨的不是处处与他作对的秦逍,而是始终不肯像个傀儡一样听话的岑宥楚。
“不好!”
武警队长的的瞳孔缩到针尖大小,他立马抬手想扑倒岑宥楚,但是他与岑宥楚之间的距离相对来说太远了,子.弹以肉眼难以看清的速度飞出木仓口。
秦逍拉住他的手往旁边一拽,原本打在胸口的子.弹落在了腰腹之间,血液喷薄而出溅湿了他的白衬衫。
这一幕给秦菩也带来了剧烈的冲击,他连头上抵着的枪都忘了,几乎是撕心裂肺地大喊:“妈咪——”
他不怕死地挣扎起来,整个身体不停地胡乱摆动。楚卓诚一时不察,差点没抓紧他。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楼上的狙击手终于找到了机会,他果断扣下扳机,血花四溅下,楚卓诚握着木仓的手臂上多出了一个大洞。
木仓落地之后秦菩也都没有思考,凭着本能反应立马把它踢了出去,然后连滚带爬地来到了秦逍和岑宥楚的身边,眼泪喷薄而出。
他们旁边就是喷泉,秦逍当机立断扑倒他们,以防车内的暴徒见势不妙拿木仓扫射。
武警们的反应也不慢,人质脱离他们也就没有了后顾之忧,加上事发突然,配木仓的保镖只有两个alpha,很快就把以楚卓诚为首的所有人制服了。
岑宥楚捂着受伤的位置,嘴唇毫无血色,他靠在秦逍的身上,大量失血后眼神已经涣散,但是他的嘴里还在不断的安慰哭成泪人的秦菩也:“别哭了,我没事……”
秦逍想把他抱起来送他上医院,只是手抖的厉害,抱了两次都没抱起来。
秦菩也俨然害怕到六神无主,秦逍逼着自己冷静,第三次总算稳稳当当地把他抱回了车上。
害怕他开车出事,武警队长特地派了一个人给他当司机,半路上那个年纪不大的小武警偷偷瞥了一眼后视镜,秦逍紧紧地环抱着岑宥楚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有秦菩也隐隐地啜泣声。
直到岑宥楚被放上担架车推向手术室,一直让他放手的小护士没忍住给他胳膊上来了一巴掌:“让你放手没听到?耽误手术谁能负责!”
直到这一刻他才如梦初醒地放开手,然后跟秦菩也一起看着岑宥楚被推进手术室。
两个人一直守在门外,十个小时之后门开了,里面走出来一位非常疲惫的医生,他摘下口罩告诉他们:“手术很成功,患者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
秦逍四肢回暖,冰冻的血液重新在身体里沸腾,他甚至能听见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他眼中灰白的世界乍然明亮,此刻他的感受只有四个字——如获新生。
秦菩也听完后“哇”的哭的更大声了,两只眼睛快肿成了核桃,他在秦逍的袖子上抹掉眼泪,忍不住扑到他的怀里。
“不过患者需要住在ICU继续观察,你们暂时不能见他。”医生说。
“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他们的。”秦菩也说着说着又想哭了,“为什么我当时没有把木仓捡起来,也给他来一梭子。”
Catherine匆匆赶来,她惯常披在肩上的大波浪被随意地扎了起来,脸上的妆容也花了:“岑总没事吧!”
“没事了。”秦逍说。
Catherine拍了拍胸脯说:“可吓死我了,楚卓诚真的疯了,岑总可是他的亲儿子。”
缓了片刻,她对秦逍说:“红鑫超市那边的事已经解决了,超市暂时被警方封锁,冷库里的证据都保存完好。”
她一整个上午都忙着处理这件事去了。
“辛苦了。”秦逍说。
“我也是为了我自己。”Catherine摆了摆手。
下午Catherine先去了警局配合你们警察工作,秦逍和秦菩也隔着ICU的玻璃窗见了岑宥楚一面。
ICU不用陪护,秦逍对秦菩也说:“我们先回去。”
“等明天我们再来。”秦菩也说话带着鼻音。
“嗯,明天再来。”秦逍说。
就这样过了一个星期,岑宥楚终于从重症监护室转移出来了。
得到消息之后,秦逍和秦菩也立马赶了过来,他躺在病床上还没醒,秦菩也握住他的两根手指瘪了瘪嘴说:“我以后再也不惹你生气了。”
说着说着哭腔就出来了,秦逍不太轻柔地帮他把眼泪抹掉,语气不咸不淡地说:“你是水做的吗?”
秦菩也又只好把眼泪憋住。
他心疼地摸了摸岑宥楚手背上打针留下的淤青,恨恨地说:“爸爸,这次千万不要放过他们。”
秦逍说:“楚卓诚即使手眼通天,这次也难逃一死。”
秦菩也心里舒服多了。
过了一会儿他又说:“今晚我在医院陪你妈咪,你自己回去。”
“我不要。”秦菩也一口否决,“我也要留下来陪妈咪。”
为了陪床这件事两个人大眼瞪小眼,谁都不肯让步,这时中间突然传来一道声音:“这是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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