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雨天,忙了一天回家的路上,陆近风看着车窗上的一道道雨痕,他不算喜欢雨天,也说不上多讨厌,并非是无所谓,雨天总是能牵动起他某些感受,就像是被什么挠了一下,不至于痒,也不算难受,就是有份无法被忽视的潮湿心绪一直在那,很扰他。
陆近风忽然有些想要散步,闻着雨天散发出来的气味,会让他或多或少有些平静的感受,看着窗外熟悉的景色,马上就要到家了,他想着就一段路了,就拿着助理的伞下了车。
陆近风走这一路,发觉有人在跟着他,大概率是狗仔,他也不想管,反正也曝光不了什么事。
突然,他止住了步子,前方有个人坐在公交站的椅子上,举着把黑色的伞,抱着一只淋湿的橘猫。
好烦,怎么遇到他了。
陆近风见过他,昨天那位未来可能会扮演齐辞的白顺安,他一直不怎么相信偶遇,不过此刻他站在后方,倒像一个偷窥者,意识到这点后,陆近风走开了。
雨下的小了很多,他转动着手上的透明伞,有些水珠洒在了他身上,
很诧异的一个瞬间突然来袭,伞被掀翻在地,他能清晰听到扬起的风声,哪怕后背遭到袭击,倒地时闻到的雨水味他第一反应还是觉得清新,时间并没有变慢,反而他感觉变得快了,早年车祸在他身上留下了伤,此时小腿正隐隐作痛,面对来揍他的三人,他还手的胜率几近于零,他好像只能等他们离开或自己陷入昏迷。
陆近风有的从来不是对生的渴望,而是一种难以消停的反叛,他折断手边的伞,握紧伞柄就往人腿上刺,刺得深,那人疼的后退几步,其余两人见状,踹得重了几分,不过还是分神了片刻,陆近风一抓住机会,就爬了起来,他衣服上不断淌着雨水,他来不及想别的,侧身就刺向另一人,那人一闪躲,只刺到了手臂,他不管不顾地往另一人身上刺,被那人躲了过去,陆近风还挨了一拳。
他后退了几步,不断作痛的小腿打消了他逃跑和退缩的念头,陆近风找准时机,劫持住了最开始受伤现在最虚弱的那个人,他把尖端杵在那人脖子上,雨水流进陆近风的眼睛,眼前模糊一片,两道黑影不断晃着,脑中意识却在这时不争气的开始涣散起来,他依靠本能死死握着掰断的伞柄,粘着血的尖端对向别人,刺向别人,“是谁?”
忽略了尖端移开的后果,被劫持住的人曲起胳膊往后一击,陆近风疼的意识来不及发应,就又被别人推倒在地,这一下,伤及旧伤,陆近风脸色发白,嘴唇不停抖着,意识被身体逼着回神。
那三人心中皆是一惊,他们本来就没打算把陆近风往死里打,只是想给个教训,现在看到陆近风这幅模样,惧意增生,直接扶着腿受伤的那人跑了。
陆近风躺在地上咳了两声,一种血腥味卡在了喉间,上不去下不来。
他缓了约莫五分钟,沾了雨水的口罩被他摘下,才松口气大口呼吸起来,这一松懈,身体的疼痛就反应了过来,他撑着身子坐了下来,他拿起屏都碎了的手机,本来想报警,可临到关头,转念想到一个人,他将手机黑名单里的一个号码放了出去,拨出,对面秒接,陆近风单刀直入地问:“是你吗?”
“什么?”带有些笑意的女声响起。
陆近风紧接着壁头盖脸就是一顿骂:“我去你**的,我到底倒了多大的霉,**怎么会认识你,你个**是不是非要我恨上你了,你才甘心……”
“你说什么啊?”对面声音镇定的声音里带着些疑问,显得陆近风疯上不少。
陆近风冷静了些,“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接受我们已经分开了的事实。”
对面闻言,镇定的声音难以维持,“明明是你先伤害了我,还连句道歉都没有,不管你现在受什么难,都是……”
陆近风打断道:“是你吗,不是我就挂了。”
“陆近风!你怎么到这个时候,还这么混蛋,是我,”对面情绪彻底崩盘“是我又怎么了,明明是你犯的错更多,可你怎么总是这样,总是让别人觉得错的是自己。”
“我只是提了分手,”陆近风的语气冷了几分,他没那么多耐心在这种事上耗下去,他看着突然出现在拐角处的橘猫,接着一阵匆忙的脚步声,预料到会是谁出现,陆近风只想快点把这事解决,他继续开口,“做到这一步不就是你的错吗……”
有个人单手抱起了橘猫,黑色的伞露边角。
陆近风微微愣住,心里隐隐伴着慌张的悸动。
对面仍在用吼声输出着怒火与委屈,“是你的错!是你的自私和低劣!是你**不爱我又和我在一起,是你给我希望又抛下我……我也是脑子抽了才爱你……”
微弱的被克制住的哽咽的哭声,“凭什么我不能报复……”
不可避免,在陷入慌乱时,很难忽略的就是声音,对面的声音一字一字钻进耳中,在脑中晃的发震,陆近风开口道:“别打扰我了。”
说罢他就将电话挂断。
橘猫又从那人身上跳了下来,那人追了出来。
白顺安就这样闯进了陆近风的视线中,灰色的天气里白色都觉得鲜艳,他举着把黑色的伞,稍一偏头就看到了坐上的陆近风,比那只淋湿的橘猫还要狼狈。
白顺安愣着目光向前,手还未收回,他就走到了陆近风面前,神色诧异里徘徊着咬紧牙关的愤怒,还带着份微不可察的怜惜。
陆近风脸上怒气未消,此时怒里多了些恼,他抬眸目光故作凶狠地看向白顺安,脑子泛着痛意,先前的话语回荡在脑中,唯“自私”与“低劣”占据重心。
白顺安的手缩了回去,他蹲下身,出于自己本能意愿地想要留下,他似乎感受到陆近风也想要他留下,白顺安对自己总是出其的盲目。
黑色的伞罩着两人,雨水滴落声滴答滴答地不停。
陆近风想起了白顺安在黎穗文她们面前笑着说一堆话的样子,又看着现在垂头出神的白顺安,说不出的碍眼烦心,他的神情又变差些许,那份不悦明显到刺眼,他质问道:“在我这儿你是不会说话了吗?”
白顺安抬眸望向陆近风,怯弱消失了,更多的是不解。
对望快忘记呼吸时,陆近风视线后移,看着白顺安像躲着他似的,半个身子都淋着雨,陆近风心中反而多了丝羞意,慢慢缠上他的脸,再一次,残余在他脸上的雨水凝成得以滑落的水珠,为打破当前的窘态,他笑了一下,一切又随之抛到脑后,他看着白顺安脸上不解更甚。
陆近风垂下眸,他的相貌轻易就能叫人被迷惑,更别说当凶狠退散,他眉间任性的不悦都迷人起来,挑笑的话也像是在引诱人向前亲近,“你那么怕我,管我干嘛。”
白顺安稍上前了几分,他再次尝试扶起陆近风,这一次陆近风没有推开。
那只跑远的橘猫又跑了回来,蹭着白顺安的裤脚,白顺安放开陆近风,看到白顺安的注意力被转移,陆近风略有些不快。
白顺安俯下身单手抱起橘猫,陆近风也跟着低下头,白顺安偏头看向陆近风,终于开口,“去医院吗?”
“不去,你养猫啊。”陆近风这时才近距离看清橘猫,觉得有些眼熟,不过猫在他眼里都长得差不多,也就没在意。
“不算,是我女友的猫。”白顺安并未遮掩,“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
他们还是一起走了一段路。
白顺安的衣服上沾了许多污水,大多源于他抱着的被雨水淋湿的橘猫。
而陆近风身上,则更不用说。
这一路上,陆近风的神色大多时候是凝重的。他望着白顺安,又收回目光,对于面前这个人,他抱有一定的好奇心,这份想要探究的心不断干扰着他的举动。
但又觉得把他剥开来,会发现其实也就那样。
“扶着我。”
“嗯?”
“我受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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