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冽烤肉的动作非常娴熟，慢条斯理，有秩有序，他把烤熟的放进她的盘子里，从桌子上的两瓶烤肉酱料中分别倒出一小碟，推到她面前。
烤完一轮，他把另一盘生肉摊平放上去，顺手拿起果汁喝。
两个人第一次一起吃饭，都有些沉默，幸好，烤肉里人声鼎沸，掩盖了百分之九十的尴尬。
严冽被那包饼干噎住筋了，一顿饭下来没吃太多，倒是西晴，裹着生菜吃了不少肉。
她最喜欢吃老烤肉了，她没告诉他。
……
这顿饭还算愉快的吃到了尾声，严冽招呼来服务员，递给他一张卡：“结账。”
“哎我来。”西晴还在喝着橙汁，连忙放下，伸手拦住服务员：“不是说好的我请客？”
服务员捏着卡，看看她，又看严冽。
严冽朝楼梯口点了点，服务员立马明白了意思，拿着卡转身下楼去结账了。
“你下次。”
“下次……”西晴小声呢喃道，只有一点点的气音。
“嗯，下吃。”严冽轻笑了一下，看眼腕表，还不到八点。
吃的够快的。
“想不想出去逛逛？”他问西晴。
西晴又是一愣：“去哪儿逛？”
他今天怎么了，怎么突然，像换了个人似的？
严冽没直面回答她，等上车了，没有原路返回，而是顺着滨江环路，一路加速。
夜晚江风微凉，两侧耸立着这个城市的地标建筑，每天晚上七点，两江四岸亮起绝美的灯光，跨江大桥作为打卡建筑，聚集了全国各地的游客。
西晴扒着窗户欣赏着外面的风景，突然问：“严冽，你多大了？怎么会开车啊？”
“20。”严冽说。
西晴扭头看他一眼，他都20了？
这个年龄还在上高三，大概是因为耳朵。
西晴再次看向窗外，“能开窗户吗？”
车窗缓缓降下一条缝隙，“有点冷，你往后坐点。”严冽说。
她却执意迎着吹进来的风，感觉自己好久没这么放松了。
路过松月台的时候，她回头看了他一眼，他也用了半秒钟时间回看她一眼。两个人心照不宣的笑了一下，西晴低下头。
别的不懂，只知道心里甜蜜蜜的。
又到一个广场，没有松月台大，也没那边人多，严冽问要不要下车玩，她说好。
严冽把车停好，两个人下了车，朝着江边走去。
小广场上是人不多，但多看两眼就会发现，基本都是情侣，成双入队的，西晴突然后悔了下车的决定，她加快脚步往前走，有意跟他拉开距离，而严冽见她加速，自觉放慢了脚步，看着她跟着兔子一样，蹦蹦跳跳的跑去了江边儿。
周围灯光暗淡，路灯延伸不到这边，地灯藏在草丛里，两人中间隔着二米远，各自望着江对岸。
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身后的人行小道，隔几米就有一个长椅，一对情侣占一张，在做什么，不知道，只听到嘤嘤呀呀的扭捏声，难道在接吻？西晴脸烧的通红，幸好天黑了，没人能发现。
她偷偷瞥了严冽一眼，他双手插着兜，也朝她看不过来，于是迅速拧开脖子，又看向对面。
严冽无声的笑了下，主动往她这边靠了靠。
西晴的心忽地咚咚咚，紧张感逼迫她没话找话。
“你……”
“嗯？”严冽偏着头。
“你为什么不参加竞赛走报送啊？”
“没想好读什么专业。”严冽说。
西晴“哦”一声，“那，你想上哪个大学？”
“你呢？”他问她。
西晴垂着眼眸，斜斜眼珠，诚实说：“滨大。”
严冽沉默了两秒，说：“我也是。”
西晴扭头，瞪着他静止住。
“巧啊。”他笑道。
“……”
这……
真的是巧合吗？
不是的话又是什么？他们又没有谈论过这个。
可他的成绩，不应该只满足于滨大啊？
西晴一脸疑惑溢出表面。
对于没有把握的事情，她必须一而再再而三的确定。他话好少，几乎不跟她正面交流自己的心思，但他的好多心思，又明晃晃的指向自己。
也许是夜晚放大了胆量，她问他：“你不想上清华北大？”
严冽忍俊不禁：“那也得考的上。”
“你会考不上？”
“说不定。”
“怎么会……”西晴吐槽：“你要是都考不上，别人就更别想了。”
“那你呢？”严冽问：“你要是分数够，会换学校吗？”
西晴垂着头，说她没想过。
从小到大，她生命中的亲人只有姥姥和妈妈，姥姥去世后，只剩妈妈，她没想过要离开她。尤其是去年，顾柔子宫肌瘤做个小手术，因为怕影响到她考试就没告诉她，事后出院了她才知道，那天西晴就下决心，大学就上滨大，哪儿都不去。滨大在全国也能排到前十，其实也挺难考的。
“我觉得，我可能还是会努力考滨大。”
严冽望着流动的江面，平静地“嗯”了一声，“那就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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