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银河

钟旺见是梁俨开的门,以为敲错了门,退后两步仔细看了看门牌。

是玄字号房啊,他没敲错啊。

“凌虚,我记得你住地字号房啊?”

“是,哦,我刚跟凤卿商量事呢。”梁俨见钟旺手里端着托盘,问道,“旺哥,这是?”

“这是我媳妇刚煮的小米粥,她说凤卿口味清淡,多半吃不惯客栈的菜,这不让我给他送点,喏,这还有一碟子酱瓜,让他将就垫吧两口。”

梁俨接过托盘,连声感谢。

沈凤翥吃完粥,便重新梳头束发,刚才胡闹一阵,发乱衣散,着实不成样子。

酉正未到,童自大早早地就到了友来客栈等候,还蹭了一顿晚饭。

出门时,钟旺才见沈凤翥姗姗来迟,怂了怂鼻子,问:“凤卿,这岛上面没啥腥气了,你怎么还戴面纱。”

面纱下俊脸僵了一下,梁俨帮腔回答:“旺哥,这岛上夜风猛烈,我表哥怕吃了风害病,你记得也给嫂嫂侄女提个醒。”

钟旺听了这话,让众人稍等片刻,疾驰去小院嘱咐妻女。

沈凤翥看着钟旺狂奔的背影,嗔怪地蹬了梁俨一眼。

分明是这人将他的嘴唇祸害得红肿了,又在嘴角啜了一朵红痕,出门前还没散下去,他只好戴面纱遮掩。

童自大带着梁俨、沈凤翥、钟旺、虞棠、梁玄真以友来客栈为起点,开始漫步银河街。

上元节刚过两日,街上的灯笼彩绦还挂在树上檐下,天色一暗,商家便点燃了彩灯,长街数里,灯火通明,犹如蜿蜒银河。

童自大见众人都在欣赏沿途景色,会心一笑,管他什么豪商巨贾,到了碧澜岛都会被眼前繁华吓一跳。

走了半刻钟,众人来到一片街区,琴瑟筝箫声不绝于耳,梁俨见两侧一连十几家楼面都是茶楼酒肆,秦楼楚馆。

红笼彩绡随风舞动,脂粉香气随风入鼻,令人沉醉。华丽的门脸前有不少妆容华丽的莺燕招揽客人,见到梁俨一行人自是不会放过。

童自大将那两个烟花女挡下,朝梁俨挤眉弄眼道:“老爷,这韶光楼是碧澜岛最好的那个,你们要不要进去耍耍?”

梁俨看着灯火煌煌的青楼,只觉这岛还真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正欲离去时,韶光楼对面却传来一阵打斗声。

打斗声由远及近,越来越大,突然一个人从二楼临空跃下,摔在街面上。

梁俨见状,与钟旺虞棠互看一眼,将沈凤翥和梁玄真围住,护在中间。

“臭道士,都来南月楼卖了,装个屁,打量小爷我是吃素的?”一个锦衣怒面的青年拿着一根铜棍追了出来。

梁俨闻言,往南月楼瞧了一眼,只见十数个姿容清秀的少年倚门带笑,窃窃私语。

道士在南风馆卖?

接着从南月楼跑出来几个彪形大汉,将那道士从地上薅了起来。

梁俨见那道士手脚挣扎,嘴上乱骂:“我不过进去寻人,我问了那茶要不要钱,你们说不要钱我才喝的,等我喝完却说要五百钱,哪有这样的道理!”

那道士生得貌若谪仙,只是俊眼修眉带着一股阴鸷狠戾。

“又开始逼良为娼,糟蹋人啰——”

梁俨见童自大习以为常,便问他怎么回事。

“老爷,你瞧那两人。”童自大指了指围着道士的两个锦衣男子,“那俩也是碧澜镇的军官,一个叫蒲穹,一个叫慕容迟,剩下的是他俩的狗腿子,那蒲穹喜欢耍弄美貌清俊的少年,今儿啊多半是瞧上这个小道士了,半骗半逼人家承欢咧,只是没想到这道士是个烈货,多半还有些功夫,竟能逃出蒲穹的辖制,闹到街上来了。”

“竟这般可恶?”梁俨见蒲穹和慕容迟将那道士又甩到了地上,狠狠踹了数脚,“碧澜镇的镇将难道坐视不管?”

“怎么管啊?他们是是北地十六家的人,又是高副镇将的心腹,谁能管,谁敢管?”

梁俨拧眉,这两人竟是碧澜镇的军官,也就是他的麾下。

如此猖狂还了得!

“将这臭道士给我捆了。”蒲穹见那道士痛得缩成一团,露出暧昧笑容,“给我抬到楼上房里去,小爷今晚让他好生付茶水钱。”

“慢着!”

蒲穹被这道声音喊住,转头一看是个清俊少年,便顿了脚步。

“怎么,小兄弟,你今晚也想跟哥哥喝茶吗?”

梁俨冷道:“放下这位道长。”

蒲穹和慕容迟像是听见了笑话,哈哈大笑起来。

“小子,你是外地人吧。”蒲穹笑着走近梁俨,细细打量,见他身边还有个绿鬓红唇的美丽少年,惊得眼睛直冒光。

梁俨道:“你当街迫害人,也不怕被上官处罚?”

“哟,眼力不错嘛,还知道我是官爷。”蒲穹从未见过这般华贵清艳的少年郎,将人从头到脚细细打量了一遍,只觉没有一丝瑕疵,怎么看都看不够。

钟旺见蒲穹眼神露骨,一个踏步挡在梁玄真身前,遮了个严实。

蒲穹瞥了一眼粗糙汉子,砸了咂嘴,看向梁俨。

他见这少年宽肩窄腰,修长如临风玉树,面容冷峻,清冽如碧天皓月,顿时敛下怒气。

眼睛往旁边一带,发现童自大半掩面容,跟在少年身侧,猜这少年是个外来的富家公子。

“小兄弟,你若今晚得空,便跟我喝几杯茶,我保你在岛上财运亨通。”

梁俨冷笑道:“你将这道士放了再说。”

“放了他?”蒲穹瞥了一眼奄奄一息的道士,笑得轻松,“可以,你今晚陪我,或者让你身边那位小郎君陪我,我就放了这臭道士。”

说着,蒲穹就绕过钟旺去抓梁玄真的手。

刚碰到柔软的手背,蒲穹便被一脚踢到了两丈外。

“天朗兄!”慕容迟见状慌忙将人扶起,又恶狠狠朝梁俨等人骂道,“好个不识抬举的贱货,竟敢伤我兄弟,活得不耐烦了!”

“敢对我无礼,你才是活得不耐烦了。”说罢,梁玄真抽剑向蒲穹刺去。

慕容迟见这少年竟朝他们舞刀弄剑,登时怒起,抄起蒲穹手里的铜棍挡住利剑,与少年打斗起来。

行人见闹市里动起了刀剑,唯恐伤了自己,慌忙躲窜,但也没有走远,都躲在廊柱门扇后面看热闹。

慕容迟打了十几回合,本以为三五招便能完胜,没想到这半大少年竟是个行家,剑剑如风,直戳他胸腹喉心,自己落了下风。

定是他的兵器不趁手,才让这厮猖狂,“拿我的刀来!”

随从见主人大喝,慌忙将怀里的钢刀抛去,慕容迟扔了铜棍,接了钢刀,朝梁玄真砍去。

梁玄真轻蔑一笑:“以为换把刀就能赢我?竖子,还不滚开。”她将剑从左手换到右手,挽了个剑花,朝慕容迟刺去。

梁俨见慕容迟换了兵器,浑身戾气,抽出随身佩剑,想要上去帮忙。

沈凤翥拉住梁俨,轻声道:“玄真认真了,别去扰她。”

梁俨闻言,握剑站在原地,钟旺听沈凤翥这样说,也停下了步伐,看着前方打斗得有来有回,急道:“玄真再厉害也是个小娘子,要不我们一起上吧。”

“你们是死人呐,还不上来帮忙。”慕容迟受不住剑攻,连连后退。

五个大汉闻声,顿时拿着棍棒涌去。

“上!”梁俨见慕容迟竟想以多欺少,带着钟旺虞棠奔上前去。

一阵搏斗,几个大汉倒地,慕容迟被梁俨踩在脚下。

慕容迟想要挣脱,却吃了一嘴土,抬眼瞥见了半躲在梁俨身边的童自大,怒道:“童自大,你带的什么人上岛,你是死人吗,看着他们这样欺负上峰,你个王八羔子,还想不想在碧澜镇混了。”

童自大畏畏缩缩,想跟梁俨搭话,却被梁俨抬手阻止。

梁玄真提剑朝蒲穹走去,蒲穹见势慌道:“我可是碧澜镇的军官,朝廷的人,你敢动我,小心官府抓你——”

“玄真。”

“七哥放心,我有分寸。”梁玄真看着捂腹的蒲穹,一剑刺向他的右手,顿时鲜血迸流。

“啊——”

蒲穹惨叫响彻云霄,商贩路人见这小郎君下手如此狠辣,皆噤若寒蝉,但看到蒲穹这混世魔王吃瘪流血,面上皆难掩喜色。

“今天只刺你一剑,若下次再敢无礼,我要你狗命。”

“你……”蒲穹捂着手,痛得满地打滚。

梁俨抬脚放了慕容迟,慕容迟慌忙过去将人稳住。

“还不快滚!”梁俨喝道。

这两人是碧澜镇军官,是他的部下。既然是他的部下,等他上任了,再好生处置这些仗势欺人的东西,整肃军纪。

慕容迟咬了咬牙,指挥随从背起蒲穹,灰溜溜走了。

梁俨见那可怜的道士晕倒在地,将人抱起,准备带回去让冯蕴瞧瞧。

“公子,你带这道士去哪儿?”一个身姿妩媚的女子从南月楼款布走来,“他还欠奴家的茶钱呢。”

“他的茶钱我们付了。”沈凤翥从荷包里抓了一把钱给那女子。

女子收了钱福了福身子,说这事发生在她南月楼门前,他们有责,楼里有大夫和伤药,让他们把道士抱进去治伤。

梁俨一听觉得可行,抬脚准备入楼。

“就是他们,狗娘养的王八羔子,给我上,打死了,老子负全责——”

熟悉的叫嚣声从远处传来,绊住了进门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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