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六十一章

贺泽脑中乱得很,就这么守在床边,一旦沈长乐有一点动静,他就慌乱得手足无措,这么忙活几次后,脸都快涨红了。

后面把煎好的药喂沈长乐吃了以后,他终于睡得安稳,又过了一会儿,才悠悠转醒。

“咳、今天的事多亏有你。”沈长乐虽然醒了,但还是很虚弱,他轻轻咳了一声,因为不正常的体温,让他脸色红润,比平常还多了几分气色。

贺泽眼神虚虚落在半空中,不敢看这时候的沈长乐,闷头道:“你没事就好,挺晚了,你快休息吧,今天我在外面凑合一晚。”

沈长乐还来不及想为什么贺泽要在外面凑合一晚上,身体却先于大脑有了动作,直直抓住了贺泽的衣摆。

两人都被这个举动吓了一跳,贺泽率先反应过来,不动声色把自己的衣摆解救下来,他快速瞟了一眼沈长乐,含含糊糊道:“那什么,你今天累着了,早点休息,要是想洗澡了跟我说,我帮你烧热水。”

疑惑地蹙了蹙眉,似是不知道贺泽怎么突然说到洗澡的,沈长乐不解地看向贺泽:“什么?”

从醒来开始沈长乐就觉得内心有股燥热,让他没了往日冷静的表现,于是沈长乐眉头蹙得更紧,嘴唇也微微抿着。

最后贺泽还是离开了,他不是那种趁人之危的人,也不想趁着沈长乐意识不清醒和他发生什么关系,更不想沈长乐误解他是个急色的人。

可是心里这样想,贺泽内心还是有些乱,他丝毫没有睡意,干脆守着炉子煎药,不知不觉间已经快到午夜了。

把药倒好端到房门前时,贺泽才反应过来沈长乐应该早就睡下了,他正要转身离开时,突然听到里面传来一声闷哼。

贺泽呼吸兀地一滞,刚刚说得信誓旦旦的此刻全部抛之脑后,他的世界好似被按下了静音键,只听得到那声带着难言压抑的哼声。

想到沈长乐在里面可能做的事,贺泽猛地慌乱起来,转身时一个没注意,撞到房门发出了一点响动,在安静的空间里是那样刺耳醒目。

僵硬,尴尬……都不足以形容贺泽此刻的心情,他知道沈长乐脸皮薄,要是被自己发现他在“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指不定好几天不会理他。

可贺泽没想到,下一刻里面传来闷闷的一声。

“你进来。”

声音的主人尽量维持平静淡然,但贺泽还是敏锐地察觉到尾音有一丝颤动,带着将要发泄却又拼命压抑的忍耐,嗓音微哑,让人觉得……没有得到满足。

贺泽轻轻推开门,还要故作掩饰般轻咳了一声:“那什么,这是大夫开的清心降火的药,你趁热喝了吧。”

他眼神始终虚晃在半空中,认真遵守“非礼勿视”四个字。

只听到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是沈长乐坐起身穿衣服的动静,紧接着不待贺泽继续发呆,他面前突然出现一只白皙清瘦的手。

“拿来吧。”

沈长乐一饮而尽后,压下从喉咙里返上来的独属于中草药的苦涩,又淡淡脱下外衣躺回了被中。

无言的诡异氛围萦绕在两人身侧,沈长乐抬眼看贺泽,发现他还在愣愣发呆,不由眨了眨眼,问:“你怎么还不走?”

“哦哦,你喝完了?”贺泽终于回过神,慌慌张张转身想走,又突然想到碗还没拿,于是又转身过去拿碗,只不过全程眼睛都不敢放在沈长乐身上。

贺泽走到门口时稍稍犹豫了一下,紧接着就听到身后沈长乐轻轻浅浅的声音:“贺泽,我觉得这个药,好像没用。”

“……”

贺泽没有回答,他险些把门一把捏碎,结果沈长乐还在无知无觉地刺激他。

“所以,你要不要帮我?”

胸腔中猛地窜上来一股无名火,贺泽胸膛起伏了几下,他转身,终于直直看着沈长乐,里面有压抑着许久的东西。

“长乐,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沈长乐却笑了,他其实很难受,不愧是从西域传来的药,又猛又烈,且这似乎是专门针对哥儿的,身体有个地方一直在出水,让他不耐地在被中动了动身子。

他拨了拨被汗水打湿的额发,低垂下眼睛漫不经心道:“知道啊,所以你要不要帮?”

这哪里是要不要,这分明是敢不敢。

贺泽眼睛虚虚眯了下,缓缓走至床前,他把药碗搁下,又坐到沈长乐旁边,安静了好一会儿,似乎在给沈长乐后悔的机会,又似乎在给自己下定决心的时间。

忽然,贺泽整个气势垮掉,他垂着头,不让沈长乐看见他的表情。

“长乐,会不会你明天就反悔了?你知道吧,其实我一直喜欢你,从见到你的第一面我就喜欢了,所以……我是说,我们可以在一起吗?”

贺泽十分小心翼翼,甚至有些卑微过头了,和他高大的身躯十分不匹配,显出几分滑稽来。

沈长乐却没有感到好笑,他感到自己的嗓子被什么堵住了,半晌,只是略微偏了偏脑袋:“你是傻子吗,这是崔情的药,又不是让人失智的药。”

“还有,我不是一个随便的人。”

别别扭扭的,还有几分轻易不可察的羞赧。

贺泽在心里感叹几句真可爱,脸上溢出几分傻笑来,沈长乐话中的言外之意他自然听懂了,没拒绝就表示接受,不是吗?

“咳咳。”

沈长乐低咳一声唤回贺泽的注意,他此刻感觉很不好受,可一想到是自己主动的,后知后觉冒出点羞耻来。

“你、你还要等多久?”

沈长乐不自觉带点喘,他感觉自己快忍不住了,偏偏某个傻子还在那傻笑。

从被中悄悄伸出手,沈长乐不客气地放在了贺泽腿上,贺泽被吓了一跳,眼里倏地燃起火来,接着一发不可收拾。

就这样,贺泽还能憋着说了句:“长乐,抱歉。”

蜡烛被吹灭,房间里隐隐传来阵阵水声,还有似哭似难耐的哼声。

……

昨夜两人商讨了一晚上,天将亮时才匆匆擦了身子睡下去,不过一个多时辰,贺泽就精神饱满起了床。

他没打扰沈长乐,但沈长乐太累了就算贺泽怎么弄他都没反应,于是贺泽索性搂着他抱了好一会儿,才依依不舍放下。

快速洗漱完后贺泽煮了清淡好消化的小米粥,他没想到自己和沈长乐能这么快就在一起,现在贺泽都还有一点恍惚和不真实感,可回到房间里看到疲惫睡过去的沈长乐,还有他身上满是属于自己的味道,贺泽整颗心都被塞满了。

还没看多久呢,沈长乐悠悠转醒,迷迷糊糊瞪了贺泽一眼,只觉得连指尖都没有力气,动弹不得。

贺泽俯下身,尽量放轻语气:“长乐,要不要起来吃点东西?你昨天回来就没吃晚饭,晚上还、咳,消耗了那么多,肯定饿了吧?”

这能怪谁?沈长乐也想坐起来吃饭,只是浑身酸软,尤其是某个不可言说的部位,大概接下来几天都下不了床了。

微微蹙眉,沈长乐还是挣扎着坐起了身,贺泽也是自知理亏,小心照顾,甚至还想亲手喂沈长乐,不过被拒绝了。

“今天是不是要去找宋老爷?”沈长乐吃完饭后又变回那个冷淡没有表情的样子,甚至还冷静地分析起昨天没有收拾完的烂摊子。

他没有抱怨,没有提昨晚的事,更……没有表示出一点亲昵。

贺泽心里冷了大半截,面上还是扯了扯嘴角回答:“嗯,我昨天揍了一顿姓周的,他们肯定不会放过我,宋老爷估计又要说我一通了。”

他有些提不起兴趣,自暴自弃想,管他呢,自己才刚睡到的媳妇转眼就不认他了,谁还有他惨?谁还想管他们?把媳妇追回来才是正事!

轻轻睨一眼贺泽,沈长乐一眼就看出他在想什么,不由无声地笑了笑,他清了清嗓子:“快去吧,记得回来给我带包雪球山楂。”

贺泽乖乖应了声,不知怎的,沈长乐明明也没说什么安抚的话,但他还是被哄到了。

收拾了一下贺泽就往镇上赶,刚走近宋府,门前已经有人在等他,见他出现连忙招手,显然焦急得很。

“宋管家。”贺泽笑着点头。

对方却有些急,拉着人边走边说:“诶哟贺公子,您昨天的事可都传遍清河镇商行的几位老爷耳中,现在他们都等着看您的笑话呢。”

略一挑眉,贺泽轻轻嗤笑:“看我的笑话?那也要看我配不配合,我还怕周老爷不找上来呢。”

正说着,宋管家领贺泽到了一处亭子中,里面宋老爷正在自己跟自己下棋,气定神闲,看不出一点着急,甚至比贺泽还要悠闲潇洒。

“宋老爷。”

贺泽态度不热烈,也不过分冷淡,宋老爷没应,他手中捏着颗棋子眉头紧锁,正沉浸在棋局中,忽然他冷不丁道:“贺小子,你来帮我看看,这颗黑子该落在哪里?”

贺泽顺着宋老爷的话往棋盘上看去,沉思了一会儿,之后随便指了个位置,宋老爷面上看不出表情,他执起黑子落在右上方,缓缓摇头:“不对,应该落在这处。”

“我不会下棋,瞎指的。”贺泽坦然道,上辈子他就念了个高中,挣扎在温饱线上还成问题,后来忙于事业,哪懂什么围棋,也没空懂。

宋老爷忽然笑了,只是笑意却逐渐变淡,意有所指:“既然不懂,就不该乱说,也不该乱做。”

仿佛没听懂宋老爷话中的话,贺泽眨眨眼:“不是你问我的吗?”

宋老爷一噎,随即失笑,他早该懂贺泽的性格的,冲去周家将周二少爷痛揍一顿,听说还把人家右手给废了,不是故意挑衅闹事,而是真的一时冲动,还是为了他夫郎。

这般真性情的人,自己有多少年没见过了?

宋老爷又笑,只是这次笑中多了几分真诚,他问:“那你说,咱们的酒楼应该选在哪个位置?再不定下来,就该迟了。”

这次贺泽没有迟疑,不假思索道:“就在品香苑对面吧。”

”哦?”宋老爷有些惊讶,“你这是……”

贺泽微微眯起眼睛:“他们周家想要的不就是这个效果吗?再说了,既然决定和周家对着干,何不做得彻底一点。”

“宋老爷,您不会是没胆量吧?”

宋老爷没上这个当,他轻轻哼笑道:“你这小子,敢说没有一点私人恩怨。”

不过他并没有拒绝,手中不自觉转起棋子,宋老爷沉吟良久,半晌招手唤来宋管家。

“听到没有,按照贺公子说的去办,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让酒楼开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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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喂冷面小夫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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