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似乎是控蛇的,好几条小蛇缠上了江灯的剑。
“放肆!”
此番打斗,引来了不少人注目。
微生虹怒喝一声,疾步上前来,抬手给了那人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整个堂内落针可闻。被打的那人站在微生虹身侧,低着头一副乖顺模样。
微生虹向众人赔笑,对江少弦和江灯赔礼道:“实属冒犯,对不住。这是老夫义子,怕是见二人想走,才出手拦下。”
“这也没什么好听的,二位要是想先走,但走无妨。”微生虹说着,给他们让行。
微生虹一番话说下来,丝毫没有让他义子道歉的意思。
江少弦本不想追究,可他看了一眼江灯身上的血突然改变了主意。
江少弦目光暗下来:“他的蛇,弄脏了我徒弟的衣服。”
微生虹一听,自然知道其中意思。他问了一句:“不知阁下出身何门何派?”
江少弦盯了他一会儿,才道:“少弦阁。”
闻言,微生虹眼神变了变,附在他义子耳边说了句什么。
只见他义子上前一步,微微弯了弯腰道:“我的错,对不起。”
正说着,他突然上前整整个身子前倾,飞快在江灯轻声道:“今晚出来,我赔你一件衣服。”
那声音带着挑衅与傲慢。
江灯没回他,抬剑割下那块沾了蛇血的衣角,扯着江少弦的袖子走了。
期间,江少弦一直低着头,思考着什么。
他们经过一处闲亭时,看见了暮远山和尚华朝待在一处。不过二人并未察觉到他们。
只听暮远山道:“别老是和我怄气,若不是宜娘托我照看你,我是不会管你的。”
尚华朝一听,开始磨牙了。
暮远山继续道:“你看看你在修真界做的那些傻事,你知道你在外人眼中的形象是什么吗?是个疯子!都说你得了失心疯!”
暮远山有些恨铁不成钢,看着尚华朝一脸无奈:“你好歹是一门之主,得有一门之主的端庄和作风。”
无论暮远山怎么说,尚华朝都紧抿着唇,一脸不服又一言不发。
暮远山:“你姐姐不会希望看到你如此。”
“你少来说教我!我最恨你!”尚华朝捏紧拳头,“我早该让阿姐修无情道的。”
“死猪拱了好白菜!”留下这句话,尚华朝一脸气愤甩袖而去。
暮远山原地空叹一口气,目光一转,对上江少弦的视线。两人相互.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南宴派建在风云洲云渡城,不开玩笑的说,这一城的客栈都是南宴派出钱建的。
“为什么参试者不能和陪同人一起住?”
客栈内,江灯对着不合乎情理的规定提出疑问。
店小二也头疼,只好道:“自古都是这样,参试者和参试者住,陪同和陪同住。”
江灯还欲再说,江少弦忽然拍拍他的肩:“好了,就七天而已。”
“嗯。”江灯最听江少弦的话,脑袋耷拉下来,在心里不开心。
-
晚上,所有人都已睡去。江灯却睁着眼,目光紧盯着床板上的蛇。
蛇吐着信子,眼神幽绿,鳞片闪着黑光。
“出来。”
那蛇吐言道。
“不出。”
江灯道。
那蛇笑了一会儿,突然从上空掉落,慢慢爬上江灯的脸颊。他感受着脸上的湿冷与蛇腥,眉头紧拧。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长生牙的秘密。”
江灯翻了个身没有理会,直到听到蛇说:“你脖子上那颗狼牙的秘密。”
“腾”地一声,江灯很快起身,他捏住那条蛇质问:“你知道什么?”
“想知道?来找我,灵渡塔。”
说完,蛇不再说话,慢慢爬了出去。江灯跟在蛇身后,静静出了门。
江灯刚一走,与他同住一屋的庄明凡睁开了眼,他道:“讨厌的蛇腥气。”
灵渡塔前,虹老的义子已等候多时。
江灯一来他便召出了他的剑,剑光虚影,燃花蛇影间,江灯被他反抓住手臂压在地上。
他伸手抓住了江灯脖前那颗狼牙。
“长生牙可求不可赠,你杀了他?”
那人说这话时眼神带了杀气,仿佛只要江灯一点头,他就会拧断江灯的脖子。
今天在堂中他就无意间瞥到了江灯胸前的长生牙,要不是那时人多,他早就动手了。好巧不巧的是,他们竟然想偷偷溜出堂,偏又撞上了他。
江灯挣扎了一番,没站起来。此人功力深厚,不容小觑。
如果江灯了解过南宴派就会知道微生虹的义子是个狠辣角色,是从斗兽场杀出来的“死奴”。
死奴,顾名思义就是本该处死的奴隶。
早年间风云洲有不下几百个斗兽场,风云洲猛兽众多,很多权贵喜欢看人与兽相斗,于是买了许多死奴扔进斗兽场。
微生虹就是在一处斗兽场选中的他,小少年身戴重链,满脸血污,一双眼睛泛着野兽才有的冷光。
微生虹年少丧妻,终生未娶。所以并无一儿半女。那时他就选定了他成为自己唯一的义子。
没人知道那少年的名字,只知道他喜欢和冰冷的毒蛇待在一处,久而久之他的名字被“蛇姆”代替。
“说话啊,”蛇姆扯起江灯的头发,迫使其抬头。
“并未,他送我的。”提起乌赤尔,江灯心里总是苦涩的。
“乌赤尔送你的吗,”话语间蛇姆松了手,丢了一件衣服给江灯。
“你怎么知道是他?”江灯没接衣服,任它掉在地上,“你说要告诉我它的秘密,是什么?”
“你先说你和乌赤尔,”蛇姆一扬头抱手坐在地上,见江灯迟迟不动,他又补道,“我会告诉你的,因为你刚刚说的实话。如果你说谎,长生牙是会出现裂纹的。”
江灯抓着自己的剑,咬了咬后槽牙,花了半刻钟说完了他和乌赤尔。说完他才发现,原来他和乌赤尔才认识不到一年。
蛇姆听后久久沉默,他脖间盘着一条蛇,此时躁动不安的动起来,蛇眼发红。
“我们部族坚信一切苦难与救赎都是天神的礼物。我们信奉狼王,追逐太阳。乌赤尔是太阳极盛时诞生的孩子,我很早就认识他。”
蛇姆说着:“长生牙是退位的狼王最尖的那颗牙齿,我们部族认为送孩子那颗牙齿代表送长生,是平安顺遂的愿景。退位的狼王很难遇,所以能得到的长生牙的人很少很少。每颗牙上面,都刻有名字。你脖间那颗就刻了乌赤尔的名字,只不过是我族文字。”
江灯低头摸着狼牙,他很早就发现了这上面有字,当时他连官字都不认识几个,更别说外族字了。
江灯眼眶慢慢红了,他又听蛇姆道:“赠长生牙是我族禁忌,是送寿的意思。”
“那个人死了吗?”蛇姆说的是贩卖主虎皮。
“死了。”江灯说着,不知不觉掉下一颗眼泪。
“他不该是这样的结局……”这句话蛇姆说的很小声。
突然,他拍了下江灯的肩膀:“帮我一个忙,当她一天的孩子。”
“?”江灯片刻不解,接下来蛇姆说的话却让他愿意帮这个忙。
“看她,她是乌赤尔的母亲。”
顺着蛇姆指的方向,有一座塔,正是灵渡塔。
塔下方的长阶上有一女子,女子一头卷发,碧绿苍瞳。她三步一跪拜,无比虔诚的一步步靠近灵渡塔。
她已经在此地跪拜了好几年,心里只默念一句话:天神啊,我的孩子游离他乡,他何时能够归来。
生死亦当归,让他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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