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 16 章

逼退了来此侵扰的风彻二人,风砚之有些疲惫的收敛了周身的威慑,转身看向羽凝。

羽凝无力的倒在地上,亦同样回视着她,那眼里似有歉疚,似有震惊,还有几分,该是心疼的神色。

风砚之压着喉头的咸腥,目光扫视着地上的小人,伸出一只手去,尽力用尚且算得上平和的语气开口:“能走么?”

羽凝闻言,避开了她的炯炯眸光,微微颔首,一手撑着草地,一手握住风砚之的胳膊,挣扎着站起身来,可她的腿却软绵绵的,根本吃不上力气,起身的刹那便歪歪斜斜的倒了下去。

羽凝抓的只是风砚之胳膊上的衣料,也不知为何,她竟不敢握住风砚之递过来的手。

是以她堪堪倒下去的时候,还是风砚之眼疾手快,一把将人揽在怀里,才没让羽凝扑了个狗啃草皮的模样。

羽凝毛茸茸的脑袋顺势落在了风砚之的肩头,风砚之垂眸瞄了一眼,有些宠溺的斥道:“逞能。”

羽凝一动不动的倚靠在风砚之身前,闻言耳根不自觉地染了几分红晕,声音细微的嗫嚅道:“抱歉。”

风砚之抬手摇了摇腕间的铃铛,不多时,一众小婢女匆忙跑了过来,战战兢兢的散作两排。

“都死哪儿去了?”风砚之厉声责问,那一众侍婢仓皇跪地,伏着身子,一言不敢发。

方才的阵仗她们如何不知,可那发难的是妖君,她们不过小小侍婢,修为更是低的可怜,哪儿敢出去送死?更何况,即便她们知晓,风砚之待羽凝不错,可羽凝也不是这宫里的主子,她们犯不着为她搏命。

风砚之也知晓,这些丫头来此,不过是寻个活命的营生,她无意苛责,指了指倒在地上晕厥的白默,冷声吩咐:“将人带回,好生看顾。”

说罢又想起什么一般,补充道:“日后,羽凝就是这宫里你们的第二个主人,该如何做,心里都有个分寸。”

语毕,风砚之将羽凝打横抱起,直接往偏殿走去。

突然腾空的羽凝心下大惊,自打有记忆起,好似从没有人抱过她。两个人的身体挨得这样近,她瘫软的身子全部压在风砚之的胳膊上,这种感觉十分新奇,格外微妙。

羽凝回过神来,有些羞赧地试图别过头去,离开风砚之的视线,那人却有些不悦的开口:“别乱动。”

话音方落,羽凝的确老老实实不敢再动,甚至可以说是屏气凝神的僵在了风砚之的怀抱里。不为别的,她以为,风砚之是受了伤,抱着沉甸甸的自己格外吃力,生怕那人受不住罢了。

风砚之嘛,自是当她又要固执的挣扎上几次,不肯老老实实的就范。倒也没预料到,这人今日如此乖顺听话。

嗯…,算上地牢相救,风砚之已经抱了这丫头三次了,前两次这人都是不省人事的模样,唯有这一次,耳聪目明。

入了寝殿,风砚之将人轻柔地安放在了床上,随即自己也侧身坐了下来。

羽凝耷拉着脑袋,脸上因为别扭害羞的红晕还未散去,感受到风砚之凝望的视线,她又将脑袋埋得更深了些许。

风砚之不知究竟该拿眼前人如何是好,羽凝这小模样,也不知是害怕自己,还是别的什么,总像是受了委屈或犯了错的小媳妇一般。

“手拿来。”风砚之不想再这么僵着,拍了拍自己的大腿,轻声吩咐道。

羽凝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风砚之的大腿,将左手放了过去,准确的说,是将左手飘在了风砚之大腿上侧的空气中。

风砚之一把抓过,抬手覆上了羽凝的腕间,将灵力植入羽凝体内,探查着她的伤势。旁人的灵力入体,羽凝会下意识地防备,但她今日很快便卸下了心防,由着风砚之的灵力在自己周身的经脉中游走。

许是因为风砚之刚刚又救了她一命的缘故吧。

察觉羽凝除了损伤些元气,并无内伤后,风砚之松了口气,收回了手,将求来的凝塑丹取出,在掌心用灵力催化,递到羽凝眼前,“服下。”

羽凝瞧着那丹药,却没有伸手去接,垂着眸子,试探着问:“奶宝,伤得很重。对不起,你给她吧。”

风砚之闻言,方舒展的眉心又起了沟壑,这丫头的脑回路到底是怎样的?好端端的,过错又不在她,何必为了旁人的伤势,同自己道歉?

“张嘴,这是修复金丹的药。”风砚之耐着性子解释,更是直接将丹药递到了羽凝的嘴边。

羽凝往后躲了躲,听闻是治愈金丹的药,便也不再推辞,伸出手接过,塞进了嘴里。服下丹药后,羽凝忍不住,终于开口询问:“你为何如此待我?”

风砚之听了这话,掰过羽凝的肩膀,食指勾起她的下巴,让人对上自己的视线,柔声问道:“我待你不好么?”

羽凝挪开了下巴,别过头去,仍旧垂着眸子,扫视着身旁的锦被,喃喃道:“很好,可总该有个缘由,我想不出。”

“那便不想。”风砚之也没有再强迫她看向自己,淡然开口。

羽凝眨巴眨巴眼睛,嘟起了嘴巴,似乎并不满意这个回应。半晌,她小心翼翼地抬眼,轻声问道:“默姐姐也伤了,我可以去看看吗?”

风砚之听见羽凝关心了沐雪,又提及了白默,竟将她眼前这个伤得最重的人直接无视,心底那是透心凉。

她有些不满的反问:“小丫头,我也受伤了,你就不关心一二?对了,我记得你会医术,不如,给我搭搭脉?”

羽凝一脸茫然的望着风砚之,眉头微微蹙起,有些不好意思的呢喃:“我只会医人,不会医妖。”

风砚之一脸玩味的看着她笑问:“我几时说过我是妖了?”

羽凝不以为然,两个大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一脸无辜的凝视着她反问:“妖族公主不是妖是什么?”

那小眼神儿大抵就是,我不是个小傻子,你可休要骗我。

风砚之嗤笑出声,拉过羽凝的手,将人直接抻到自己的怀里,两人的脑袋凑得极近,都能感受到对方温热的鼻息:“你探探,我真的不是。”风砚之边说边攥住羽凝细细的手腕儿往自己的脖颈上放去。

被抽了灵力的羽凝无力挣脱,只得由着人摆弄,搭上风砚之脖侧的脉搏,指尖一道莹润的灵力探了进去,风砚之格外配合,对她毫无戒备。

羽凝虽不曾接触过妖族,但是医典上有记载,人和妖的经脉运转并不一致,风砚之的经脉不似妖族,却也不全然和凡人一般,羽凝探不明白,只得一脸疑惑的收回了手。

“如何?”风砚之浅笑着问她。

“我不知。”羽凝实诚的回应。

“小傻瓜,今日的事,不准说出去,这是秘密,知道吗?”风砚之拿手指勾着羽凝的下巴,将人端起,与自己的视线持平,一双摄人心魄的眸子定睛瞧着羽凝水润的双眼。

羽凝被盯得有些发毛,轻“嗯”了一声。

“况且,小丫头,木系温养的灵力润化万物,不分人妖草木的,你如今不能熟练运用,只是还没悟到位罢了。”风砚之颇有耐心的为羽凝解惑。

羽凝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她知晓自己的灵力可以救人,可以救枯萎的草木,但是其余的生灵,比如小动物,抑或是被她所伤的妖族婢女,她根本救不得。若真如风砚之所言,那她还有好些东西要学。

思量须臾,羽凝发觉,风砚之这些时日总把她当个小孩子,连称呼都怪怪的。想起看上去软萌的白默已经三百余岁了,她揣测,或许风砚之也只是看着年轻,或许也有几百岁了。

听闻这妖君就有大几百了,都是老家伙。羽凝打量着风砚之的容颜,歪着头疑惑着开口:“总是叫我小丫头,你,很老么?数百岁那么老?”

风砚之闻言,心里暗暗吐槽:几百岁就老了?那我在她眼里岂不是个老老老老老妖精?这日后的生活可怎么相处呢?

思及此处,风砚之佯装不满,一本正经的回道:“真不会说话,长生,是本事。怎能是老呢?”

察觉人有些不高兴,羽凝也意识到了自己失言,将自己团起来,双臂环着腿,垂着脑袋轻声回应:“唔,你说得在理。”

今日的羽凝格外好说话,风砚之觉得这是个沟通的好时机,即便有伤在身,她也不忍错过。

“我没来之前,风彻可有欺侮你?”风砚之见她怯生生的,心里总是打鼓。沐雪跌跌撞撞在妖庭外寻到她时,那一脸的惊慌失措,委实将风砚之吓得不轻。

“没有,他凶了默姐姐。你和他,关系不好吗?”羽凝思量片刻,顾及风彻和眼前人是兄妹关系,隐瞒了风彻挑衅的话语,但还是好奇的询问了二人之间微妙的关系。

“嗯,你可以这么理解。”风砚之考虑须臾,正色回道。忽而,她神色一变,将手搭在羽凝肩头,颇为不满的质问道:“那精灵和老猫,你叫的亲近,怎到了我这,你你你的,就不能给我个称呼?”

羽凝有些不解的抿了抿嘴,迫于风砚之殷切的眼神,羽凝终究败下阵来,试探着问:“那,唤公主可好?”

风砚之不满更甚,双手环抱胸前,不屑道:“你又不是妖族子民,不对。”

“前辈?”羽凝忽闪着大眼睛,想着如此称呼,礼貌又尊敬,该是没毛病。

哪知风砚之直接黑了脸,回了她一个白眼,随即便是长久的沉默。

两个人对坐床前,大眼瞪小眼,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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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儿难当媳难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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