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落院真是无人可用了吗?
也是,如果是胧带队她还会惊讶,但如果是柩这个肌肉脑袋的话,她倒是能理解那位大人为什么会亲自出马了。
但……真的是因为柩吗?
信女的目光投向了某个直接被埋在石堆里的银卷毛。
手机里弹出一条简讯,信女没有回复,带队前往前山。
此次警察厅行动表面是肃清,只有她和异三郎知道真正目的。
奈落院突然横插一脚就很微妙了。
他们发现了吗?还是说,伪装是为了连现任警察厅厅长一起肃清?
飞溅的血液,试图让天空也听见的厮杀声,刀剑相拼出的火光。
原本已经接到命令准备撤离的真选组和见回组的组员们觉得视线都要模糊了。
怎么会这样呢?为什么会这样呢?
坠落的冲田总悟,身负重伤的神乐,血流不止的今井信女。
还有那个如八尺鸟般从天而降的危险男人。
就在他们还在疑惑的时候,下方突然出现了一个白色的虚影。
那虚影接住了即将重重摔在地上的冲田总悟,轻轻将重伤的少年放下就如一阵风消失了。
虚影的出现并没有让人们投以过多的注意力,更多的还是应对不断出现的奈落众。
远处,还在树林里狂奔的阿梨顺手解决了几个不长眼的的奈落众,一步不敢停的往那个地方奔去。
不能让那个人和真选组碰上,不能让那个人和爸爸他们碰上!
阿梨都不敢打包票能不能把大家的生命从那个人手上夺下来。
前面不远是打斗声,阿梨只匆匆撇了一眼,只是这一眼 就看到重伤的近藤和佐佐木狼狈的抵挡奈落院忍士的围剿。
猩酱!
……
近藤受伤太重已经失去战斗能力了,疲惫的坐在树下,一刀狰狞刀疤从右上额贯穿到左下颌。
奈落众像是杀不完一样,护在近藤身前的佐佐木感觉自己要撑不住了,还没想明白信女为什么要为了他的一句话就放弃自由生活去搏命拼杀,就听到女孩如发怒狮子般的暴喝。
“给我滚开!”
刀光剑影,雪色无双。
佐佐木盯着真选组的那个就如一捧雪被般呵护着长大的清丽少女突然天降,在奈落众的围追堵截里逐渐染上猩红,陡然而生的凌厉气场沉重不已,压的人呼吸困难,浑身戾气如同地狱里罗刹鬼,挥舞着漆黑长刀将那些忍士撕碎劈开,直到残杀殆尽。
佐佐木的眼睛逐渐睁大。
这……是土方十五子?
有这样想法的人不止他,还有刚从奈落众手里逃出来汇合的土方十四郎所带队的真选组、见回组以及万事屋众人。
“不要死,猩酱……”阿梨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自己视线变得模糊,有什么温热的东西自脸颊划过。
撤下披肩,小心翼翼的盖在近藤身上。
“…是小阿梨啊……我没事的……”近藤声音虚弱极了,眼睛被血模糊成一片,看不清小姑娘的模样,但听她的声音,大概是难过了,忍不住出声安慰,说着,努力挤出一个笑脸。
只是他此刻狼狈极了,脸上还有一道疤,挤出来的笑不像笑,像哭。
“对,猩酱、猩酱会没事的。”
此刻的少女像是脱去了凶神恶煞的皮囊,又化作了最初的雪色,颤抖的将自己的手划开,给近藤喂血。
“对…我会救猩酱的,猩酱要撑住啊。”
众人无言的望着这一幕,悲从心起,只有土方五味杂陈,心里却松了一口气。
直到近藤昏过去,少女才站起来,背着他们,看不清表情,但空气里的压迫感却越来越强了。
眨眼间,便如白痕刹那间在众人眼前消失不见。
后方突鸣刀剑铮鸣之音,他们这才发现,已经不知不觉间被奈落众包围,形势严峻了起来。而少女却早早察觉,已然和他们对上了。
这里都是伤残,是互相搀扶才能前进的折翼鸟。
而对面,都是训练有素的忍士,一波一波,永无止境的蝗虫般无法扑杀。
仿佛被打开了杀戮的开关,阿梨的眼瞳不再清澈,一只眼睛也仿佛被敌人泼洒而出的血浸染,渐渐被逼成了猩红。
真选组中最不愿举起刀的孩子,硬是为了他们砍出一条生路。
土方来不及心疼,拿起刀,和总悟扶起近藤,挥向敌人。
每一个人都在努力。
一边拼杀,一边撤离,总悟的目光不自觉望向阿梨。
利落的身法,和刚刚那个与他们激战的男人几乎如出一辙。
阿梨…什么时候……
来不及多问,众人对视一眼都知道他们不能就这样躲在少女身后,纷纷拿起刀,为自己的生路竭尽全力。
“约定好接应的飞船在哪?”
“西边。”
“带路!”
一路杀到西边崖下,飞船还没到,撑不住的人们纷纷靠墙坐下,保存体力,还能行动的纷纷帮受伤的队友包扎。
阿梨抱刀守在崖上警戒,虽然已经布置好迷阵了,刚刚打斗时撒的一把纸人,现在差不多都散在了岛屿各处,方便她通过纸人观测各个地方的奈落众。
他们大多都在搜寻警察,有的分队撤退不及已经被绞杀了。
在众多搜寻的人里,有一队有所不同,阿梨看到那个男人了,他带着一队人正在往这边来。
这么快就察觉了吗?
看了眼手机,手停在聊天界面良久,最后还是放弃了。
今天的事她有把握解决,还是不要让他们见面比较好。
天上的八尺鸟鸣叫盘旋,阿梨仰头望去,终于发现了不对劲。
“八尺鸟是他们的眼睛。”
信女坐到阿梨身边,声音依然轻轻的,好似一阵风就能吹走。
阿梨眯起眼睛,天上盘旋的黑色大鸟仿佛被扼住的咽喉,挣扎着坠落。
是她对天道众的了解不够多,才有如此疏忽。迷阵对人的作用或许很大,但对能高飞的动物影响就几乎没有了,太远的距离,迷阵影响不到。
天边已有飞船的影子,救援快到了。
“整装,准备撤离。”
“那边来人了,你们守好,我去迎击。”
“只你一个人吗?”信女皱眉,有些不放心。
阿梨露出一个略显放松的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反问道:“你在他手上撑了多久?”
没想到她会这么问,信女想了想,实话实说:“我、冲田队长还有神乐,只拖延了十二分钟。”
“好,我明白了。”阿梨点点头,信女莫名,阿梨没解答的疑惑,在佐佐木不解的目光里走向他。
“你还有备用的枪吧?连剩下的子弹一起给我。”
“你会用枪?”
“嗯,这可比刀好练多了。”
练刀的门槛可比枪要高多了,如果不是现在的人很难搞到枪,大概江户没多久就要颁布禁抢令了吧。
“那祝你好运。”佐佐木让随从把剩下的子弹和备用枪都给阿梨。”
阿梨没有全拿,回忆着那边的人数,只带走了三分之二的子弹。
砰——
上膛、瞄准、射击一气呵成,阿梨望向枪的目光缓和了不少,塞进胸前,顺便扯了根绳子把袖子束起来,咬着刀,把散乱的头发束成高马尾,这下清爽了。
就是有点冷。
没事,待会会重新热起来的。
阿梨定定的望向一处,仿佛已经和那个人对上视线,嘴角渐渐勾起。
“你的枪很棒,还有,谢谢你的地图。”虽然没看懂。
佐佐木一愣,瞅了阿梨一眼,又瞅了瞅一直往这边看的土方十四郎,有些心虚没说话。
土方要是知道自己把他才藏好的女儿勾引过来,大概会想砍死他吧。
和这边商量好,阿梨又去看了看真选组,她没办法事事兼顾,见土方一直望着自己,露出一个略显无奈的笑。
只是一眼,土方就知道女儿要去干什么,最后只是点点头,也勾起笑容。就是眼睛里不自觉流露的担忧让他笑容很是牵强。
事情到了这一步,阿梨已经被卷进来了,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卷进来的,但女儿刚刚的表现就足以说明她能保护好自己。
甚至在这个基础上保护好他们。
从刚刚起两个人就没说过一句话,现在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和你一起。”总悟强撑着站起来,他快力竭了,左手也在之前被八尺乌般的男人一拳打断了,但要兼顾真选组的土方不一样,年轻的少年觉得自己还能继续战斗。
阿梨定定看了他两眼,突然笑了:“你是真不怕死啊,不想回去看看三叶姐姐吗?”
总悟身形一滞,漂亮的娃娃脸呆滞了一瞬,红色眼眸睁的大大的,阿梨看着他流露出幼童般的迷茫和挣扎,轻轻笑了。
“你现在的状态,又能支撑多久呢?”
“你的刀卷刃了,回去休息吧……”
“不…”
“不。”总悟打断阿梨,眼神坚定,眼瞳里的光仿佛要灼伤阿梨:“我要保护他们。”
“我也是呢,小阿梨……噗哦。”近藤刚说话,就被阿梨踹了回去。
“躺你的担架去,救援快到了,别不把自己当回事。”
和先前的心疼难过和即将失去的恐慌不一样,虽然语气平平,但此刻阿梨眼中的怒火看的近藤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只好躺好不敢动了。
他感觉自己被踹疼了。
呜呜。
“确认要和我走吗?我可能没事,但你就不一定了。”阿梨不知道从哪掏出御守,话虽这么说,却诚实的把御守递在总悟眼前。
少女的御守就像一个邀请函,总悟看着,面无表情的抓住阿梨的手,还不忘吐槽。
“你真是磨叽。”
阿梨笑而不语,她当然不会让人跟着她出事,只是这就像开了个口子,万事屋一行人也要加入。
阿梨理所当然的拒绝了,她允许总悟上只是因为他受的伤在一群人里算轻的了。
但看看银时,腹部贯穿,脖颈处还有伤口,一不注意就会大动脉破裂。
神乐,肩部骨折,身上大小伤口一堆。
见回组不考虑,此次目的是给大家拖延出撤退时间,反而不能带多人。
“走吧。”阿梨松开手,转头望向前方,眼神沉静。
“嗯”总悟握住御守,抓着佩刀和阿梨一起向前走去,目光灼灼。
黎明之前,是黑暗。
……
还没走近,男人就感受到那个人的气息了。
从他上岛就一直有这种感觉,如一缕青烟般若有若无,却又时刻勾引着他。
想必,那人对他的感受也是如此吧。
继续往前走,远远的就能看到一个衣摆粘血,脸上戴着不知道从哪捡来的八尺鸟面具的少女握刀守在那里,被束缚在腋下的长袖和脑后的高马尾随风飘荡。
两厢对视间,彼此身上逸散的同源阿尔塔纳气息让虚对戴着面具的女孩有了一个清晰的认知,不由挑眉。
【这是我的……兄弟姐妹。】
双方气场全开,两者截然不同的底色却同样充满杀意的气场相撞,触及灵魂的压迫感让跟随着的奈落众和藏在暗处的总悟都莫名开始颤抖,有一种想要跪下的冲动。
他们的脑袋里同时出现一个想法:
王见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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