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红色的…是什么?
行于绿野的苍白之人仰头望向即将散尽的色彩,灰蓝的瞳孔深处是难以遮掩的璨金。
闻到让自己不舒服的气息。
她又想到虚,开始联想怎么做才能送他去黄泉。
手不自觉摸上心口。
那里曾经失去过心脏。
所以阿梨清楚失去心脏后会发生什么。
如果夺去虚的心脏,让他溶于龙脉里,会不会有机会?
又或者,把人送外太空再来一套挖心掏肝?
自己能以出窍的姿态离开地球,但不能带上虚啊。
啊,好想一拳干死他。
不行,他现在很特殊,是她也觉得棘手的程度,除非自愿,不然复生于他而言十分容易,等于白费力气。
呈水母状漂浮在身边的能量们察觉到她不好的心情,一个个浮动旋舞,依恋的蹭着她的手脸。
感受到孩子们的心情,阿梨暂时放下,释放自己的力量供它们玩耍。
算了,想多了无用,他要是能一直保持内耗就好了。
虚和虚打架争夺身体,这简直太棒了。
碧空澄澈,风清气爽。
单膝蹲下,手指轻点一株绿苗的叶片。
她一直有种很神奇的感受,草木扎根土地蔓延根系时,她能有所感应,有一瞬感觉自己既是草木,又是大地,仿佛与世界融为一体。
起身,眼前落下一缕霜雪,伸手捞起碎发,绕到正开着花的木角上,带下了几片雪白的花瓣。
又到花期了——
顶着一脑袋生命形态不同的花朵向前走去,随着她的动作,挂在角上的花朵颤颤巍巍,摩擦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雪色零落一地。
木角长而粗壮,自头顶向脑后长,高一米长两米,似鹿非鹿,似龙非龙,因为能量充足,每个枝头都挂满了花苞,繁盛极了,远远望去,仿佛一棵梨树成了精,正地上走。
很漂亮,阿梨喜欢自己会“开花”,每日精心打理,唯一难过的——痛失躺着睡觉权。
角很长,也很结实,一直延伸到她的腰,起初她还能躺着,后来为了不压到花苞,她只能趴着、侧着、倚靠着睡又或者把自己挂树上睡(?),正着倒着都可以。
察觉到越来越近,顶着一头花树,阿梨停下脚步,面上敛去放松:“出来吧,跟了我那么久,总不能是为了赏花吧。”
“你……不是阿尔塔纳。”不再舒朗的声音十分嘶哑,就像困在沙漠里多日找不着水源的苦行旅者。
她一回头,就看到虚那失去往日从容,仿佛被渣男欺骗了的表情。
“也许吧。”
敷衍了一句,阿梨垂下眸子继续走,兴致缺缺。
没想到对面这么平淡,一副完全没把自己放眼里的模样,才重新掌握身体没多久的虚木着脸,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
他已经跟着她很久了,但他现在才明白。
她不是没发现他,只是懒得理他,懒得将注意力放在他身上而已。
她也不是他一直认为的阿尔塔纳,而是他无法触及的更高的存在。
哪怕不愿意承认,但心里已经植入了对方比自己更强的精神锚点。
这对于什么都不怕的虚来说,是罕见的。
上次,他不敢与之一战,这次依然。
他被阿梨远远甩在身后了。
无论是生理,还是局势,他都已经成为手下败将。
可他还是想追逐哪个不可能的身影。
他们已经纠缠太久了。
事到如今,虚已经分不清楚自己活着究竟是为了那已经不可能的终焉,还是为了追上阿梨……
虚无比清楚,是自己这个存于废墟的幽灵不顾阿梨的意愿非要把当初只是稚童的阿梨拉上这烂糟的赌局,幼稚的加码,出牌,让她必须跟着沉沦。
可是她就是希望不是吗?既然她是他的世界里唯一的色彩,那她是否能给他带来终焉又怎会重要呢?
在他长达千年的孤寂、贫瘠和荒芜人生里,他只剩她了不是吗?
那么她是否属于自己还重要吗?
他想,他就能得到。
反正她只能与他为伴,施加在彼此身上的痛苦是他唯一能感受她的方式。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她是他的唯一,但他不是她的唯一,甚至——
她从未将他放在眼里过。
阿梨的眼里有世界,有万物,连松阳都在其中,却独独没有过他。
凭什么啊?为什么你可以拥有那么多美好?我却只剩这些孤寂!明明我们相伴的时间更长,为什么你的眼里都是那些蝼蚁?
你应该如我恨你一般恨我!
虚恨阿梨。
在过去以为彼此是同类时,吃下阿梨的因子让他得到了很多信息。
和他不同,她拥有幸福的童年,爱她的家人,她的生活是美满的。
世界何其不公!
明明都是阿尔塔纳,凭什么你可以拥有美好的生活,被人类当成自己的孩子关爱长大,而我得到的是人类的厌恶与唾弃,鄙夷与苦痛?
没有艳羡,起初内心升起一丝嫉妒时,他嗤笑着,他不知道这突如其来的情绪是指向谁,所以,他将这份嫉妒化为嗤笑,最后指向阿梨,这个有着人类的幼稚与柔软的废。
最后是哪里来的恨呢?
也许是某一次看到她鲜血淋漓,眼里却是痛惜的目光。
不,不,你凭什么用这样的目光看我?
你有什么资格用这样的目光看我?
他变本加厉,她疲于应对。
虚一点点看着阿梨在他给予的苦难里迅速成长。
同一个招数她会吃几次亏,然后迅速找到可以应对的办法。
见到阿梨在自己创造的地狱里痛苦挣扎,虚没有愉悦。
但看到阿梨成长时,他竟然生出了一丝诡异的欣喜。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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