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上午，清净找借口支开老金，自己带着文徵明诗轴交给程小姐，通过鉴定，定下五十五万底价，约好一个月后上拍卖册。
冬至那天，贺老爷子送给清净的是一册董其昌的小楷作品《金刚般若波罗蜜经》，长二十五厘米宽十三厘米。
他在网上查了查，是十三年前瀚海的拍品，据说当时被某北美收藏家拍走，现在不知道怎么流到了贺家。
他最喜欢的书法家有两位，一是元代的赵孟頫，二就是明代的董其昌，二人的字风流隽永，秀美出尘。
当年这册金刚经的成交价是八十万，现在应该会更高，但他不准备这么快就卖出去。
卖文徵明诗轴是吃准了男人很忙，没空关心字画这些小事，但贺老爷子不一样，对方现在退居N线闲来无事，要是关心起拍卖场，发现这本金刚经，面子上过不去。
离开拍卖公司，清净查看银行卡余额，再算算手上的藏品心里有了数，按照这样的速度，只要藏品不流拍，加上理财产品，明年这个时候自己手上就会有一笔可观的现金了。
贺江横自从上次莫名发疯后再也没找过他麻烦，两人就这么照常相处，关系说不上多亲密，但莫名有了些细水长流的味道。
他也逐渐习惯了男人时不时的轻佻举动。
别人都是在外面满身戒备的上班，在家好好放松身心，清净却正好相反，在外放松自我，在家勤勤恳恳工作。
在男人工作时倒上热茶，偶尔亲手做做饭，在男人应酬后帮忙换换衣服，其实也就这些了，其余都有佣人们做。
更多的时候他只需要默默接受即可，例如接受男人随时随地的亲吻，偶尔不分场合的**，以及完成他的某些让人尴尬的小要求。
当遇到实再为难的事情，他就在心里想着银行卡上的数字，瞬间鼓起继续的勇气。
他学什么东西向来快，最近除了重新定位书店的目标市场、客户群体做的很好，男人刻意指导的某方面技术也进步神速，一派和谐。
赵澜语的婚礼如期举行，他让老金送去一尊寓意欢天喜地的双獾小玉雕摆件作为结婚贺礼，没有亲自到场。
婚礼结束后二人去国外度蜜月，一开始经常能看到他在朋友圈晒照片，清净也会给他点点赞。
可两周后的一天，赵澜语忽然把那些照片都删除了，正当他有点担心时，接到了对方的电话。
对面的声音带着浓浓哭腔：“喂，清净，你在书店吗？我想来找你。”
“我在，发生什么事了？”清净蹙眉。
“我见面再跟你说。”
挂掉电话后，清净打开赵澜语的朋友圈对着一片空白滑动几下，直觉告诉他，可能是曹二少那边出了问题。
今天天气不好，阴沉沉的，风也很大，落叶在地上打着旋乱舞，零星几个客人都坐在书店一楼。
当赵澜语出现在门口时清净吓了一跳，他两只眼睛肿的像桃子，眼下一片乌青，整个人憔悴的不行。
走上二楼找个位置坐下，清净递给他刚刚特意买的焦糖奶茶：“到底怎么了？你什么时候回国的？”
赵澜语捧着热奶茶，嘴角抖动两下，眼里泛起泪花，嗫喏道：“清净，我看到曹书河的手机了，他在外面养情人。”
“之前，根本就是假的！”说着泪珠子不停往下掉。
“不，也不能说是假的，之前那不过是对我一时新鲜，现在就是回归常态了而已。”
养情人？
他们两个在一起满打满算也才两个月，清净没想到曹书河这么快就没新鲜感了，那天派对上看起来还挺斯文，没想到是这样的人。
不过只看表面也真的很难分辨，就像自己父亲，对妈妈对家庭都很好很负责，去世后居然弄出来一个那么大的私生子。
他从纸抽里抽出几张纸递过去：“真看不出他是这样的人，那你跟他挑明了？”
赵澜语接过纸胡乱擦了擦脸，哭道：“我闹了，可、可他说，联姻本来就是这么回事儿，让我自己冷静冷静。”
他们俩的情况挺复杂，不像普通人家那样没感情就可以随便离婚，清净不会安慰人，只能不停的给他递纸巾，好半天才憋出一句。
“你之前说过的，只要曹二少不把那些莺莺燕燕往家里领，和平共处弄个表面和谐就行。”
听到这句话赵澜语‘哇’的一声，哭的更厉害：“如果一开始他不对我好，我压根就不会对他有真心，没有真心就不会这么难受！”
“如果一开始他就跟我说会在外面养情人，我怎么会喜欢上他！”
“清、清净，我该怎么办？”
清净默然，有时候事情就是这么糟心，总是不按照既定的节奏去发展。
伸手拍了拍他后背，露出一抹苦笑：“我这里都一团糟，怎么能帮你出主意。冷静冷静等心情平复一点再说，在家呆不住你就来我这儿坐坐。”
“日子还得过。”
断断续续哭了一会儿后，赵澜语望着窗外愣神许久，最后抱着那杯已经凉了的奶茶走了。
清净也没什么心情继续在书店里待着，早早回了家。
王厨今天煲了老鸭汤，香飘大厅。贺江横大约是有应酬，饭点没有回家，他自己喝了两碗汤，又随意吃了些点心。
九点钟左右男人回来了，浑身酒气，墨蓝色西装搭在胳膊上，额前垂下几缕黑发，精英气质中掺着野性。
趿着拖鞋倒在沙发上，看着正在喝水的清净，说：“宝贝，我也要喝水。”
清净重新拿起一个玻璃杯接满清水，走过去递给他。
男人不接，仰躺着懒洋洋无赖道：“你喂我。”
清净蹙眉，一脸不认同：“躺着喝水会呛着，你坐起来吧。”
“用嘴喂不会呛。”
他脸色一僵，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我不会。”
“我教你。”贺江横桃花眼微眯，勾起一抹坏笑，语气好像是自己在大发慈悲一样，伸手接过水仰头喝下，丢下空杯子。
拽着猝不及防的清净跌在沙发上，亲上红唇，顺势将手探进衣服里，沿腰线往下走，肆意撩拨。
清水从唇角溢出，顺着脸侧往下滑，濡湿沙发。
清净学习其他技巧都很快，唯独学不会亲吻，不会用鼻子呼吸，从身下窜起的感觉让他头皮发麻，很快就招架不住，腰肢拱动，鼻腔溢出呜咽声。
口腔里渡过来的水把空气堵的严严实实，他只能大口吞咽，偏偏男人还很坏，一点点控制水量，直到他挣扎幅度越来越大才移开舌头。
缺氧让清净大脑一片空白，等把水全部喝下去，睡衣已经被撩到胸口，大片皮肤暴露在冰凉的空气里。
他像缺水的鱼大口大口呼吸，下巴扬起优美弧度，失神的望向天花板，水晶灯吊在头顶光芒璀璨。
他反应了好一会儿，双手抵在男人肩膀上，喘息着求道：“贺少，回、回房间行不行……”
被男人身上的酒精味包裹，清净觉得自己没喝酒却也醉了，头脑发晕，随着对方的撩拨，灯影重叠，眼角潮湿。
清冷温柔的嗓音低低叫着贺少，让贺江横无比受用，男人低头用鼻尖蹭过身下人迷蒙的美眸，逗弄道。
“怎么还叫贺少呢，乖，你叫好听点儿，我就考虑考虑要不要回房间。”
现在清净的脑子就是一团浆糊，张张嘴，只能想起贺母对他的称呼，试探着叫道：“小、小横？”
“嗤。”贺江横忍不住笑出声，手下用力，凑过去咬他耳垂磨牙。
“小横也是你能叫的？叫老公。”
清净曲起长腿抵在他小腹上，好半天才挣扎着吞吞吐吐开口：“老、老公，回房间行不行？”
话说出口，脸上一片绯红，长眉微微皱着，平时清明的眸子里波光粼粼，一副受尽欺负的委屈样，偏偏贺少就吃这一套。
“我可不老，什么老老公，重新说。”
无奈，他只能认真咬字：“老公……”
男人说到做到，松开手站起来把人抱着颠了两下，脚步稳稳的往二楼走去。
许久之后卧室床头上的小灯亮了，照亮大床一角。
清净闭着眼睛伏在男人怀里平复心跳，锁骨、胸前多了几块红斑。
贺江横像安抚小猫一样，一下下摸着光滑如丝缎的后背，交代道：“明天吃点清淡的，嗯？”
“好……”他哑着嗓子应道。
其实就算不交代，他也是这样做的，不然哪天男人做过火，受苦的是自己。
两人的情事通常以清净昏睡过去中止，难得这样温存。
男人常年锻炼，肌肉结实，清净这样枕着觉得还挺舒服，等身上薄汗消了缓过劲儿来，看他没有放开自己的意思，随口找了个话题。
“贺少，你了解曹书河这个人吗？”
男人闭着眼从鼻腔里挤出一声不满的哼声，威胁似的捏了捏细腰：“你叫我什么？”
他瑟缩一下，小声开口：“……老公。”
“这还差不多，再叫错就该罚了。”
贺江横想了想：“不了解，只能说听过。”
“那他风评如何呢？”清净眼巴巴看他。
“一般吧，没什么大能力。”
“我想问的不是这个。”
贺江横挑眉，把人从怀里往上捞了捞，低头看着他的眼睛：“那你想问什么？”
“……比如私生活怎么样，是不是很乱。”
听到他的问题贺江横了然，多半是他那个朋友赵澜语和曹家二少出问题了。
“这些个富家子弟谁没几个红颜知己，不影响曹太太的位置。”
清净心里一紧，下意识脱口而出：“那你呢？也有红颜知己？”
话出口他瞬间就后悔了，他这样的身份不应该探听男人的私事，可问都问了，只能硬着头皮抬眼看他，猫儿似得眼睛在昏暗灯光下闪着微光。
“你会在意吗？”贺江横没直接回答，笑着反问。
听到这个问题让他有点意外，一直以来清净表现的都太过冷清克制、不食人间烟火，哪怕有那么丁点温柔，也是仅限于生活上的体贴。
对于自己的私生活，这是他第一次好奇。
“……会在意，很在意。”
“如果有，请别让我知道。我真的不想成为第三者，不论先后。”
清净的视线逃避的落在被子上，掩耳盗铃或许很好笑，但他目前没有离婚的能力。
叫了叫了=w=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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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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