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郎纠正道:“我不是体验生活。”
图南笑着点头。“我知道,你没那么无聊。”
陆续又买了几种食材,图南没再与第一次般全程砍价,而是让五郎学着砍价。
“你是陆君之孙,虽然无法像陆君之子一样因血缘封侯,但你有才华,陆君来日必定重用你,以你之才华封侯并不难,说不得哪一日能裂土封国,对衣食住行的物价还是要有所了解,免得来日治理一方或治理封国时被底下人诓骗。”图南想了想,拿起一枚刚买的鸡子。“好比这鸡子,一钱两枚,但在一些国家,王侯贵族吃的鸡子是十钱甚至百钱一枚。”
五郎大惊。“什么鸡子这么贵?”
“和你买的一样的鸡子。”
五郎问:“那些王侯贵族是极北或极南之地的王侯贵族?”极北与极南之地气候寒冷,草都不长几根,何况鸡,鸡子贵上天也正常。
“温带国家。”
“....那些王侯贵族脑子有毛病吗?”
他可以理解贪腐,因为这种事确实存在,目前为止也没人能完全杜绝它,即便是明君也只能压制它,不让它影响到国家机器的运转,但十钱百钱一枚鸡子就太离谱了。
“他们脑子没问题,只是不懂物价。”
“懂物价很难吗?出门都买一趟就知道了。”
图南莞尔。“可他们生来锦衣玉食,不论需要什么,会有无数人进献,为什么要了解物价?”
“为了不被坑钱。”
“你都说了有利可图,坑钱的人又怎会让他们了解真正的物价?所以关键还是在自己,你如今了解的常识多一些,未来被坑的钱便少一些。”
“有道理。”五郎思考须臾。“但他们真的不知道自己被坑钱了吗?”
“应该知道,毕竟不是真正的傻子。”
“那为何不管?”
“没有渠道了解真正的物价,可能也没有那个意识,人无法想像自己没见过的事物,从生下来就没买过东西,不论要什么都会有人送上的人,脑子里有可能形成知见障。”
五郎补充道:“也可能是权衡利弊后选择不管。”
图南看着五郎。
五郎道:“水至清而无鱼,查清自己被坑了多少钱,换一批人也还是会贪,甚至贪得更多。就我读史所见,陆地国家越是高门大户,越是需要大量奴仆伺候,若给每个奴仆发工钱,那该是怎样庞大的开销?但生命不会被穷死,你不给钱,生命会自己想办法弄钱。说不定那些王侯贵族觉得,与其给所有人工钱发到位,不如默许一部分贪污捞油水。”
图南思考了下自己见过的一些宫廷动辄数万宫女的盛况,发现五郎的理论不是没可能。
比如那个皇宫中有八万宫女的皇帝,哪怕每个宫女每年只发一千铜钱,也是八千万铜钱,这可不是小数目,而这还只是宫女,没将阉人算进去。
图南颔首。“或许正是如此。”如此才能解释那么多国家那么多宫廷都不约而同孕育出同样的问题。
“但就算是权衡利弊后做出如此选择,还是觉得能做这种选择的人脑子有病。”五郎道。“最省钱且解决问题的方案不应该是只保留几个照顾自己衣食住行的仆人吗?”
就像折丹王,整个王宫里负责照顾皇室家庭衣食住行的宫人不超过百人,其中相当一部分还兼职整理文档的工作,发一份工钱让人干两份活。其余杂七杂八的事物更是只要与政务沾一点边,负责它们的职位就都变成官吏,都是官吏了,自然不用君王自掏腰包。
很抠,还削弱了后人的王权——打工人谁发工钱就忠于谁,变成官吏的宫人们向国库领工钱也意味着对君王的忠诚不再绝对,忠诚度完全靠君王魅力,折丹王能做到发工钱的人不是自己,别人也忠诚于她,后人就不一定了。
但折丹王无所谓,她穷,不论什么后果都不可能比穷可怕。
图南思考道:“我觉得做王做到皇这种境界的应该不多,而且别人也没她那么倒霉。虽然陆地王朝的开国之间都是起于战乱,人口或减半或减三四成,很穷,但再穷,剩下的人口也不小,可以供养他们养几万宫人。”
“禺京之乱后海国剩下的人口远超过陆地王朝开国时的人口。”
虽然禺京之乱打出狗脑子,但海洋面积碾压陆地面积,哪怕血流成河,活下来的也不是小数目。
“但陆地王朝大部分人口是农民,被束缚在土地上,不论是治理还是盘剥都很容易,而海洋,咱们也就比陆地上的游牧文明好点。十洲漂浮于七洋之上,七洋相连,这也意味着我们可以任意往来海洋任何角落,甚至跑到陆地上。不论是盘剥还是治理都很难,这也是陆地上很早就诞生了文明,建立国家,而我们直到海若王时期才从部落向国家转型,且海若能建立国家也借了陆地的力量。虽然我不怀疑他对棠后的爱,但我非常怀疑他与棠后结婚的动机,他俩的婚事完全是一场趁火打劫。”
五郎辩解道:“那也没办法,传闻海若王向棠后求婚九百九十八次,次次被拒绝,若不用些手段,棠后永远不会与他结婚。”
“所以我怀疑他的动机啊,什么人能在被拒绝结婚那么多次后还能坚持不懈就是要与对方结婚?正常人顶天被拒绝三五次就该懂得知难而退。”
“为什么不能是因为爱?”
“你摸着自己的良心,回忆一遍他俩的历史记载,再说一遍这话。”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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