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案情过于清晰,铁证如山,当事人也供认不讳,案件在翌日开庭。
平时习惯半个时辰解决所有案子的图南拿着惊堂木,看着五个期待的看着自己的家庭,感觉自己拿的不是木头,是沉重的山。
图南脸色苍白的宣判:“依海国民法....”
图南一张口,公堂门外不少观看案子的观众露出疑惑之色。
图南来望云县也几年了,大家多少也了解了图南的风格,涉及到人命与致人伤残的案子,图南宣判时都是依刑法,依民法这还是头一回。
刑法是刑事犯罪,轻则牢底坐穿,重则死刑。
民法则不同,更多的是经济方面的犯罪,很少需要坐牢,惩罚也以罚钱为主,即便需要坐牢,最高只五年。
“....罚甘单劳役三载,并补偿每个死者的家庭十万贝,共计补偿五十万贝。”
众皆哗然。
虽然十万贝很多,足够一户五口之家衣食无忧四五年,但府君你这次判案怎么不按常理来?
甘单淡定的道:“我没钱,我要有钱早就回海里了。”
图南恍惚的道:“那便依法由官府代付,而你以劳役偿还官府,直至还清债务。”
虽然十万贝补偿很丰厚,但受害者有五个,短生种又尚聚族而居,五个受害者的家属加起来超过五十口人。
基数上去了,什么小概率都是必然,同理,人口基数上去了,什么人都有。
多数人满足于五万贝的补偿,却也有一名老妪跳出来提反对意见。“府君你在做什么?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一岁前有个案子,凶手和受害者家人都愿意赔钱和解,你都坚持将凶手斩首,说人命大事,法高于私,你方才是不是判错了?”
反对者期待的看着图南,府君素来公正仁慈爱民,一定是判错了。
图南看向说话的人,却发现什么都看不清,满目黑白雪花,虚弱的回答:“我依法而判,国法规定,鲛人杀死非直系亲属与非军队同袍的短生种,只需赔偿一到五万贝,无需偿命。”
反对者的看着图南,苍老的眼眸里满目震惊失望,有湿润的液体自眼眶溢出。
“府君....”
甘单对反对者露出灿烂笑容:“消停点吧,如此还能给自己保留体面。”
老妪看向甘单,失神的咀嚼着甘单的提醒。“体面?”
甘单点头。“对啊,要不要我借你镜子,照照自己如今的模样有多难看?真是太难看太不优雅了。”
砰!
头破血流的甘单猝不及防的摔出鱼缸,一枚惊堂木落在地上。
图南放下空着的手,平静道:“抱歉,手滑。”
老妪看着落在地面的惊堂木,倏然扑了过去捡起惊堂木砸向甘单脑袋。
惊堂木以优质红木制成,坚硬且有角有棱,虽然是用来震慑犯人的,但当做凶器也是可以的。
见老妪砸甘单脑袋,胥吏们与图南俱愣了下。
胥吏迅速抬头看天,今天天气不错哈。
图南也迅速回神。“住手,你们杀死鲛人要满门抄斩的,快拦住她!”
胥吏们与老妪的家人愣了下,赶紧上前拉老妪,但与老妪没有关系的受害者家属在一愣后迅速跑到中间挡道,更有甚者趁乱给了甘单一脚。
“让开。”
“我让,唉哟,我摔着了,对不起啊。”
“啊!”
公堂上立时乱成一团。
图南从县官坐的榻上一跃而下,伸出双手,一手抓一个人,抓开后扔一边,一层层抓扔,很快突破到最里面,但已经迟了。
甘单的脑袋宛若一地碾碎的番茄豆腐,一地红红白白。
图南恍惚道:“你们闯大祸了。”
老妪满是红白液体凝固物的手扔下惊堂木。“杀人偿命,天经地义,这不是府君你教我们的吗?”
图南瘫坐在地上。“可杀死鲛人要满门抄斩的。”
老妪无所谓:“我只活了一个孩子,如今已死,我也没什么牵挂了,死就死吧。”
从图南表情中意识到图南不是吓人,说的是认真的,老妪的家人们暴怒了。
“死老太婆你说什么呢?你不想活了,我们还想活。”
“是啊,府君,是她一个人做的,跟我们没关系。”
图南恍惚的看着撇清关系的众人,苦笑,没用的,连坐制度才不管你有没有参与。
众人从图南的神情中明白这事大了。
“我们这么多人应该不会....”
“人多有用吗?以前练兵场建立时,多少县被杀成乡?”
“都怪你个老东西,十万贝啊,都没了,还要连累我们。”
“都是这老东西不识好歹,有钱不要,跟我们没关系,呜呜呜....”
“我还年轻,我不想死。”
推搡中精疲力尽的老妪被一把推倒,脑袋砰的磕在地上,再没起来。
图南好一会聚敛注意力,留意到没有任何反应的老妪,赶紧推开众人,探了探老妪鼻子下,没有任何气息,看向还在推卸责任的众人,喝道:“你们够了没?”
没人理会图南。
图南抓起惊堂木用力拍在地上,对懵逼中的胥吏们道:“还不将他们都抓起来?”
“哦哦....”
胥吏们回神,但受害者家属们回神得更快,发现出人命了,须臾间便脚底抹油跑没了影。
胥吏们不由看向图南。
图南摆了摆手,爱咋咋的,她不干了。
*
一队骑士穿过街道,在望云县官署前下马,闯入官署。
“图南县令呢?让她来见本郡守。”
听到动静出来看怎么回事的孙灵闻言忙道:“县令不在。”
“她去哪了?”
孙灵神色复杂。“县令在家。”已经很多天没来办公了。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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