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帘没有拉开,整个屋内阴暗地见不到光,烟雾缭绕的空气中还弥漫着呛人的烟味和食物发霉的臭味。
“咳咳咳~”
“咳咳~”
拉亚不吸烟,shadow也没有抽烟的习惯。
她一时不适应,被呛的直咳嗽。
中年女人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我们在里屋打麻将,你有什么事直接跟百丽说吧!”
要不是她输下场,也轮不到她去开门。
她们绕过无处落脚的客厅,来到一楼的一间卧室。卧室里空荡荡的,没有床,也没有柜子,正对着吊灯的下面,几个浓妆淡抹的女人围着麻将机,烂哄哄地闹成一团。
和没有开空调的客厅对比,一进到这里,拉亚就被冷地打了个寒颤。
“百丽,你的客人!”中年女人在麻将桌旁边的一张空凳子上坐下,抓了捧瓜子嗑了起来。
她嗑剩下来的瓜子皮就这么被随意地丢在地上,她的脚边一片狼藉,还倒着几个啤酒瓶。
说是一片狼藉也不为过。
百丽夫人正忙着,哪有功夫理会什么来人。
只是当着外人的面,她也不好当个甩手掌柜。
“你是谁啊?找我什么事?”
拉亚原本是想要和她谈谈伯格的问题的,只是看她现在这样,很多问题都没有必要再去问了。
她翻出包里的文件夹,“是这样的,夫人,我是伯格的主治医师,因为之后有一个心理疗程需要家长签字同意才行。医院那边联系好几次都联系不上,只能我来登门拜访了。”
“疗养院?这小兔崽子活蹦乱跳的,能有什么大问题?天天喊的,没病也要治出病来了,一个疗程接着一个疗程,是不是只有永远都好不了,我才能不用花这冤枉钱?”百丽对她的话嗤之以鼻,不屑一顾。
伯格的眼底泛起淡淡的涟漪,抿着薄唇。
“抱歉,这是必要的程序。不过这个赠送的心理疗程如果顺利的话,可能就是最后了。伯格这些日子的恢复您也是看在眼里的,而且这个疗程是自愿的,您前期缴纳的费用就已经涵盖其中了,不需要您再添加任何额外的费用。只要您签个字···”拉亚的语气温柔。
“好麻烦!不就是免费的吗?废话说那么多干什么?!把笔给我,我签字不就完了!”百丽没什么耐心,烦躁道,“快点儿!别耽误我打牌!难得我这把手气爆棚!要是被这个赔钱货搞翻盘了,看我怎么要你的好看!”
拉亚唇角轻勾,连忙掏出圆珠笔,把英文的文件递给她。
百丽忙着打牌,根本看都没看上面的内容。
拉亚指了指最下面的位置,“这里。”
百丽胡乱地签字。
拉亚配合着弯腰,翻页,“还有这里。”
百丽没什么耐心,“等会儿等会儿,你们别趁着我签字乱摸牌!”
“你签字还拦着我们抓牌?有没有道理?”对面的女人才不理会她的蛮不讲理。
“行了吧?!”百丽没好气地要丢下笔。
拉亚连忙翻到最后一页,“这是最后一个了。”
“好麻烦!”百丽没看内容,潦草地写了自己的名字,就放下了笔。
拉亚接过笔,收好文件。
她掏出自己的名片,放到她的桌边,“感谢夫人您的配合,这是我的名片,将来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联系我。”
百丽嗤笑一声,涂满鲜红指甲油的漂亮手指整理着麻将牌,言语间是上层人的傲慢和刻薄,轻蔑道,“我应该不会有联系到你的地方。”
说着,她直接用胳膊肘挥掉了对方的名片,整洁干净的卡片跌入地面中,和垃圾混在一起。
拉亚也不恼,脸上挂着温和礼貌的微笑。
“当然,您也可以通过威廉和我联系。”
她想,她应该会需要的。
就是不知道这一天,需要等多久。
百丽没好气地冷嘲一声,懒得理会她这样的下等人群。
“那我们先离开了。”
拉亚牵着伯格的小手离开。
从始至终,百丽连个施舍的眼神都没给自己的亲生儿子。
明明只要她看一眼,就会注意到,伯格脸上的青紫和伤疤。
她没看,自然更不会关心了。
拉亚带着伯格回到车里的时候,后背已经凝出一身冷汗。
她翻开包里的文件,从最后一张翻出抚养让渡许可书,苦笑着揉了揉伯格的小脑袋瓜,“这下,我可真是拐卖人口了。”
原本还想和她好好谈谈的。
这样的最后方案没想到一开始就用上了。
伯格抓着她的衣袖,吞吐着发声,“ha,好。”
“好就是同意我拐卖了?”拉亚笑笑,拿出圆珠笔,在上面的让渡人上签下自己的名字,“我们得赶紧去一趟市役所才行,在百丽夫人没反应过来前。”
伯格红了眼眶,脆弱的嗓音染上哭腔,“好。”
“不管怎样,之后我们就可以直接去办签证了,剩下的等咱们从维也纳回来再说。”
如果不失去过一次,只怕那位夫人永远不会重视伯格。
她无意和她抢孩子,但既然拥有,就得好好珍惜才行。
“走吧,我们去散散心。”
——————
十天后。
奥斯汀,里格斯疗养中心。
“哎哎,听说了没?二楼新来的威廉医生前两天没了。”
在前台负责登记的两个小姑娘交头接耳地说着八卦。
“你说谁?威廉医生?!是那个长得帅,性格温柔,又有钱的威廉医生吗?”
“不是他还能是谁?前几天911大街被恐怖袭击,安了炸弹。听说是被波及到了,当时一条路都围的水泄不通,送到医院去抢救的时候已经没有呼吸了。”
“怎么会这样?”小姑娘明显是对方的迷妹,听到这个消息,伤心的不行。
“我听说啊。”另一个小姑娘趴在她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道,“是他得罪了某个大佬,才出事的。”
“谁?哪位?你知道吗?”
“这我哪里清楚?他们是这么传的。”
“这是谣言!威廉医生清清白白的一个人,怎么死了都被你们这么造谣?”
“不是造谣,你没去医院看,听说威廉医生死的特别惨,脸全被毁了,血肉模糊的,下半身都被炸没了不说,心脏也被人挖出来了。”
“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听说那天派去认领尸体的副院长回来的时候腿脚都吓瘫了,紧接着没几天,他就辞职了。”
“罗格副院长吗?咱们院长不是马上就要退休了吗?听说他最有资历升任的,怎么可能会辞职?”
“谁说不是呢,你说这事儿邪不邪乎。”
与此同时,从夏威夷飞往奥地利维也纳的飞机上,被一群蒙着脸的恐怖分子搅地天翻地覆。
拉亚坐在头等舱中,和其他乘客同样受制于人。只能静静地看着这群恐怖分子拿着机关木仓把他们团团围住,还有几个手下在角落里放一些奇奇怪怪的盒子。
是炸.弹?
他们这些乘客的手机,通讯设备被这些人收缴之后,全都扔下飞机了。
估计在大气压的肢解下,很快就会四分五裂,碎成渣吧。
这些人用自己陌生的意大利语交谈着。
‘他们不知道怎么截了咱们的路线,机场那边派了不少FBI把守,只要一降落,大家都得玩完。’
‘怎么办?这么关键的时刻老大还受了重伤!’
‘先安那几个炸.弹吧!老大说的。’
‘可是咱们上飞机前哪有炸.弹?这种东西,就算可以糊弄乘客,也骗不了那边的FBI!’其中一人明显情绪快崩溃了。
‘老大的伤需要包扎,等咱们过了欧洲界,就跳伞。我们也需要一些时间调整。’
‘md,到底是谁?!泄露了这么重要的情报!别让我找出来这个该死的内鬼!’
拉亚接触过一点儿简单的意大利语,虽然听的不真切,但通过他们的对话,还是大致地了解到他们目前的处境。
“现在播放一条紧急通知,飞机突然出现一位心血管疾病的乘客,客舱里有医生的话还请及时联系航长。”
“现在播放一条紧急通知,飞机突然出现一位心血管疾病的乘客,客舱里有医生的话还请及时联系航长。”
“······”
重要的消息反反复复地播放了好几遍,但因为现在所有的乘客都受制于人,没有人做声。
而且说是心血管疾病,但谁知道是不是真的有这样的病人?又或者是其他人?
谁都不想招惹上麻烦,纷纷保持沉默。
拉亚看了眼旁边的伯格,如果真是照这些人的说法,他们应该也是亡命之徒,不想惹事。
至于这些人,再过8个小时,他们就会自动消失在机舱里。
所有的乘客都会平安无事地降落。
前提是,这些人口中的老大能调养好身体,主动跳伞。
再这样没有人吱声,僵持之下,难保他们不会想出什么别的法子。或者狗急跳墙,做出什么冲动的举动?
拉亚拍了拍伯格的小脑袋瓜,微微一笑。
“坐在这里,等我好吗?”
“喂!你突然出声,跟旁边的人说什么?我说过别乱动的吧?!臭女表子,你听不懂人话是不是?我是不是让你们老实点儿别动?!”将近两米的男人用冰冷的木仓口对准拉亚的太阳穴,换成英文骂骂咧咧道。
伯格死死地攥着拉亚的衣袖,不开口说话。
拉亚抬眸,道,“我是心脏内科的大夫,能带我去航长室吗?”
“······”伯格。
心脏内科?
男人狐疑地看了她一眼,表示不信任。
拉亚指了指3点钟方向的行李架,“那边有个白色的包是我的,里面有我的医师资格证。你们要是不信,可以看看。”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