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情巨树下,纷纷花瓣落下,漫山遍野洋溢着灿烂的笑容,纯真的爱情在少男少女之间不经意的萌芽,美好真挚,却又脆弱的不堪一击。
王权无暮抱着小兔子,抬头仰望着树干上偷偷哭的女孩子。
女孩儿红肿着双眼,浅绿的发丝和重重叠叠的树影掩在一起,如果不仔细辨认,根本找不出阳光下女孩儿的身影。
她小小的一只,无声地哭个不停,使劲儿地揉着脸上的泪水,樱桃小嘴一张一合,委屈的肩膀一抖一抖的,连带着周围的绿叶也在晃动,仿佛风过林梢,泛起层层涟漪。
“小容容,再哭的话我可要把小兔子烤了吃了,等你下来,我把红烧兔头分你怎么样?”少年的王权无暮露出白牙,无辜的笑提议道。
“呜呜呜~”
“呜呜~”
“不许烤小兔子!!”
“呜呜呜~我这就下来,你等等我~”小妖精还是个不太熟练运用法力的狐狸,就连爬树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只会手脚并用,吭哧吭哧地往下爬。
王权无暮看着一溜烟滑下来的小萝卜头,唇角翘起,“我听他说,你这个月有摸底考。你这个样子,行吗?”
“我可以的!!”涂山容容白净的小脸上沾着灰,从他怀里抱过小兔子,甜甜软软地答道。
“······”王权无暮。
“你忘了你上次34分的卷子了吗?”
“这次是体测,我很擅长的!”涂山容容很是自信道。
王权无暮嘴角微抽。
你再看着我的眼睛说一遍,你擅长什么?
“之前你们老师让你做易容法术,只是拟态成树而已,都不是活物。结果你呢?身子倒是成树干了,脑袋还是自己的脑袋。”王权无暮点了点她的小脑袋瓜,恨铁不成钢道,“这就算了,你还想着披头散发的骗老师,说那是流苏树。”
“柳树的枝叶再细一点儿就是流苏树了,这个名字不好吗?”
“······”
“这是树叫什么名字的问题吗?”王权无暮无奈,“还有你乱给人起外号的习惯,树就算了,听说你上次当着众人的面叫三少小三。”
涂山容容抱着兔子,用小脸蹭个不停,嗓音甜糯,“是他不让我喊哥哥的。”
“那你也不能喊他小三,你知道小三是什么意思吗?”王权无暮无力扶额,就这事,三少跟他好一顿抱怨。
“你们叫他三少的,他不是姓三吗?他跟我差不多大,我总不能喊他老三吧?”
“······”
王权无暮弯腰,捏了捏她的小脸,“我看你啊,就是故意的~这么气他有意思吗?”
“哇,小兔子的眼睛是红色的哎~”涂山容容煞有其事地吃惊道。
王权无暮被她气笑了,“少装傻~你私下叫叫就算了,以后可不能当着外人这么不给他面子了。”
涂山容容委屈地瘪了瘪嘴角,“是他不让我喊他哥哥的,他还让我跪祠堂,跪的我膝盖疼。”
“那不是因为你把云水仙子揍了吗?”
“我是好心帮她打苍蝇。”涂山容容硬气的有理有据,“小三可过分了!帮着外人不帮我,还说我也是外人!那个阮什么什么水的,在我面前明明张牙舞爪的很,在小三面前就只会装柔弱。之前她冤枉雅雅姐的时候也是这样!她都说我打她了,我为什么不把罪名做实?”
“······”王权无暮。
这就是你当着众人面,一巴掌不够,又给了她一巴掌的原因吗?
“不说这个了。”涂山容容仰着小脸,眉眼弯弯地笑道,“无暮哥哥,我跟你说哦,老师最近教我怎么做红娘了,我示范给你看。”
王权无暮揉了揉她的小脑袋瓜,宠溺一笑,“好。”
涂山容容弯腰把小兔子放下,牵着他的手上前,“我教你。”
王权无暮权当是陪小妹妹过家家,虽然知道涂山的转世续缘,也很想见识见识,但法术考试从来没及过格的小姑娘,当不得真的。
两人来到苦情树下,涂山容容率先跪下,“照我说的做。”
王权无暮迁就纵容,掀起长袍,学着她跪下,“这样?”
“嗯嗯。”涂山容容的小腰板挺得笔直,掰开他的手,认真教学,“然后双掌合在一起,一定要诚心地许愿,心里想着对方。”
王权无暮眼底都是笑意,唇角轻勾,“再然后呢?”
“然后你跟我说。”
“嗯,我跟你说。”王权无暮好笑地看着她煞有其事的模样。
“我涂山容容,愿意用自己的全部妖力起誓,苦情巨树,让我们来世相见吧。”
“我王权无暮,愿意用···我没有妖力怎么办?用法术可以吗?”王权无暮有模有样地照着她的话做。
“不是拉,无暮哥哥,这个时候你该说我愿意。”
“好吧,我愿意和小容容续缘,希望我们来世也可以再见。”王权无暮配合道。
涂山容容甜甜一笑,“就是这样就是这样,苦情巨树你听见了!无暮哥哥来世也要来见我。”
“这样就行了吗?”王权无暮想着,转世续缘应该不会这么简单才对。
“应该是吧~”涂山容容见自己没有任何反应,伸出小拇指,“要不我们再拉个勾勾?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骗人谁就是小狗。”
王权无暮笑道,“你这续缘该不会也学的七七八八吧?”
哪有这么随便就能续上缘分的。
“就是这样!我们拉钩,然后誓言就成立了。”
“真的?”王权无暮挑眉,表示不信。
“真的!我不会记错的。”涂山容容掰着他的手,霸道又认真地勾起他的小拇指,“我们做了约定,你要说话算数。来世,来来世,来来来世···以后每一世都要来见我。”
“好。”王权无暮点头,“我来世,来来世,来来来世···以后的每一世都来见小容容你,绝对不会把小容容你忘了的,不然我的小妹妹又一个人躲在这里偷偷哭怎么办?”
“我才没有哭。”涂山容容嘴硬道。
“嗯,小容容最坚强了,怎么会因为一点儿小事就哭鼻子呢~”王权无暮笑着打趣道。
涂山容容点头,起身,拍了拍裙摆上的灰尘,“无暮哥哥,我们走吧!我想听你给我讲外面的故事。你这次是不是又去冒险了?”
“嗯,我还碰到一个很有意思的朋友。”
“要是容儿再大一些就好了,那样我也能像小雨姐姐她们那样,和无暮哥哥你一起出去玩了。”涂山容容晶亮的眼底全是对外面世界的期许,漂亮的眸子灿若星辰。
“那我得好好练剑了,将来要保护好你才行。”王权无暮温柔道。
“不用你保护!我很厉害的,我可以保护好自己。”涂山容容挥舞着胳膊,“我还要上山打老虎,除暴安良,端了土匪窝!”
“哈哈哈~”王权无暮捧腹大笑,搂着她的脖颈,执剑问天,“好,我们一起去端土匪窝。”
——————
月色撩人,涂山容容从梦中醒来,给自己端水的功夫,听到了外面窸窸窣窣的落叶练剑声。
她推开门,只见一道身影气势如虹,轻灵缥缈,在看不见的刀光剑影中,枯黄的竹叶整整齐齐落下,枯黄的花瓣无声坠地。
高马尾的泪痣少年一如往昔,澄澈通透的瞳眸中仿佛包容着世间万物,以自己的眼丈万里河山,观人世纷纷,不偏颇,不盲从。
那样的人,即使不动声色的站在原地,也是全场的焦点,天之骄子,应有尽有。
可惜她啊,只是个自私的觊觎者,连算计都做不到完美无缺,偏偏所有的掩耳盗铃都被人毫不留情拆穿,满心的欢喜和爱意以一种最难看的方式地呈现在众人面前,卑微地抬不起头。
“名花配美人,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三顾倾我心。”
涂山容容走神的功夫,王权无暮已经拈花上前,只为了博美人一笑。
月色洒在他白玉般的脸庞上,飘逸洒脱,好似不是人间的少年,妖冶的泪痣迷人心弦,温柔朝着她笑,真是佳酿于人,酒不醉人人自醉。
涂山容容接过花,柔和一笑,“我可做不到倾你的心啊,无暮哥。”
我这样卑劣残破之人,又怎么忍心再去玷污美好的月亮呢?
王权无暮眼底划过一抹失落,把外套披在她单薄的身上,“晚上风大,又做噩梦了?”
涂山容容摇了摇头,“没有,是个好梦。”
“你这夜里失眠毛病已经多久了,实在不行我明天去药店给你抓点儿药。”王权无暮担忧道。
“只是偶尔,没有大碍的。”涂山容容温柔地把玩着玉兰花,浅浅一笑,美好动人。
“少框我,我还不了解你?这两年你肯定没好好吃药。”王权无暮道,“大夫当时怎么说的,忧思过重,心情郁结。你这身体还想不想好了?每天想这么多,替涂山考虑完,又来替这边考虑,几个脑袋都不够你用的。”
“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只是睡意浅罢了。”
王权无暮双手扶着她的肩膀,让她转身,“我哄你睡。”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涂山容容哭笑不得。
“你在我眼里,永远是个小孩子。”
“你刚还不是夸我是美人?”
“我眼花,美人不应该有黑眼圈。”
“无暮哥~”涂山容容好笑,怎么感觉他们两个人的位置对调了,又好像什么都没变。
“乖乖躺回去。”
“好好。”涂山容容只能掀开被子,老实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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