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
东方月初听着周围的热闹和喧嚣,久违地感受到一丝人烟气的温暖。
只是窸窣的议论声中,他歉疚道,“容容姐,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涂山容容推着轮椅,把鹦鹉放在他盖着毛毯的腿上,“怎么会?”
叽叽喳喳地小鸟闹腾个不停,却被训练地很是粘人,蹦蹦跳跳的,时不时还要扑闪两下翅膀,蹿到他的怀里和肩膀上。
“很可爱。”
“我不在的时候,要是无聊地话可以让它陪你说说话。”涂山容容温婉一笑。
东方月初唇角轻勾,浅笑,“果然是容容姐啊,你要是想对一个人好,对方很难不动心~”
涂山容容见他的情绪缓和了不少,也陪着他打趣,“那你动心了吗?”
“我动没动心不重要,重要的是司徒君动心了。”
“你可别乱点鸳鸯谱。”涂山容容黑线,“这都是几百年的老黄历了。”
“老黄历?不见得吧。”东方月初调侃道,“我看你们两个就是有缘,不然怎么会兜兜转转地来到这里还能遇见?”
“那你呢?你相信缘分吗?”涂山容容的脚步一顿,笑容渐渐冰冷。
东方月初看不见,只感觉到他们停下来了,“怎么了吗?”
“看见一个讨厌的人。”涂山容容把斗笠戴在东方月初的头上,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道,“一会儿别说话,姐姐来了。”
东方月初身体一僵。
涂山容容率先一步,挡在了他的前面,也挡住了三人打量向她身后的目光。
“小容儿,还真是巧啊~你今天也出门?”披着黑斗篷,举着伞童磨友好地笑了笑,打招呼。
“确实巧,你们怎么会在这里?”涂山容容看向他身后的男女。
涂山红红着急解释,“容容,我知道你不想见我。但是二货道士他失忆了,所以我想问问你,是不是有办法?”
东方月初耳朵嗡地一下,什么都听不清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他失忆了?
他不就在这里吗?
他张阖着嘴,喉咙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声带仿佛被死死地捏住了。
剧痛迅速地蔓延四肢百骸,身体痉挛,逼迫的他直不起腰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我做的吗?我可没有那么大的本事。”涂山容容蹙眉,神色不悦。
“我不是,我只是想要问问。”涂山红红被她眼底的冰冷陌生刺痛,心底的怀疑却越来越深。
可是,除了你,谁又能做到这个地步?
“咳咳咳~”
“呜哇~”一口鲜血吐出。
东方月初狼狈地蜷缩成一团,蛊虫在他的身体疯狂地肆虐,周围的空气稀薄,窒息地压力如影随形。
涂山容容一慌,连忙掏出手帕,“你没事吧?”
看着她体贴地照顾别人,神情关切的模样,童磨的眸色一暗,语气天真无辜,关心道,“没事吧?小容儿,这位是你的朋友?我怎么之前都没见过?是有什么原因戴着斗笠吗?我看他的伤好像挺严重~正好我会些医术,要不要我帮他看看?”
东方月初血液凝滞,疼痛泛滥之下,脸色扭曲。
“咳咳咳~”
“咳咳~”
涂山容容蹲在地上,帮他擦拭着嘴角的血,“不用了。”
童磨这么一说,涂山红红也注意到了戴着斗笠的陌生人身上。
这人是谁?
为什么觉得有些眼熟?
容容的朋友?
看他们两个关系好像很亲密。
日落攥紧了拳,冷冷地瞥了眼挑事的童磨。
怪不得他非要顶着太阳出门。
童磨见对方不理他,上前,想要动手摘掉东方月初的斗笠。
“啪!”涂山容容重重地挥开了他的手。
童磨的手停顿在空中,手背通红。
涂山容容被逼红了眼,咬牙,“得饶人处且饶人。”
空气一滞。
涂山红红越看越觉得轮椅上的男人眼熟,“容容,这位是?”
童磨恶劣一笑,狭长的眼底是阴暗的算计和嫉恨,故作委屈道,“我可是你丈夫,问一下陌生男人和你的关系都不行吗?”
涂山容容目光冰冷,想刀一个人的眼神简直藏不住,开口,“他是司徒无暮。”
童磨完全没打算适可而止,得寸进尺道,“可是我前几天才见过的司徒君哎~之前不是好好的吗?而且这体型也不像啊~”
“他受伤了。”
“不行!我得见见本人才行!哪有人会大晴天戴斗笠的,小容儿你太单纯了,要是被什么坏人骗到了就不好了~”童磨步步紧逼,咄咄逼人。
涂山容容挡在了他的面前,阻止,“你大晴天的不也是在打伞吗?”
“我能和他一样吗?我可是你丈夫~”
“他是我的出轨对象。”涂山容容冷笑,“这样行了吗?”
再纠缠下去,难保姐姐不会认出东方月初。
“出轨?”童磨脸上的温和瞬间消失殆尽,像是变了一副面孔似的,眼神森冷,空洞,“小容儿,有些话最好是过过脑子再说~”
“咳咳咳~”
“咳咳~”
东方月初脸色苍白,猩红的血顺着嘴角流下,染红了衣襟。他没有胳膊,也没有手,只能像个废人一样,在最喜欢的人面前颜面尽失,丢人现眼。
涂山容容拦着童磨分身乏术。
涂山红红心脏一痛,想要上前去帮一帮他。
这个人,为什么?为什么会用那么沉重的目光看她?
他到底是谁?
日落站在一旁,不帮忙,也不添乱,仿佛至始至终都是个局外人。
东方月初紧张地呼吸不过来,寒毛耸立,整个人沉浸在刺骨的恐惧之中,耳边熟悉的铃铛声越来越近,近地他几乎想要拔腿就跑,可是他什么都做不了。
颓败和无力排山倒海地向他袭来,自卑地抬不起头。
他的妖仙姐姐应该配着世间最好的人,而不是他一个废物。
他是一个令人作呕的存在,满是肮脏的他,又怎么再给她幸福?
就在涂山红红的手探向东方月初的斗笠瞬间——
“我怀孕了。”
清冷的声音夹杂着重磅炸-弹,所有人的思绪都被打断。
涂山红红一怔,扭头,声线走了调,“你说什么?!”
“······”童磨嘴角抽搐。
不可能!
涂山容容道,“我怀孕了。”
涂山红红连忙来到她面前,一把推开碍事的童磨,不可置信地确定道,“你说什么?!”
涂山容容低头,用手捂着脸,哭泣,“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我有了他的孩子!可是这个负心汉,他老是怀疑我,还每天神神叨叨地说,我的孩子不是他的。”
不就是泼脏水吗?
涂山容容一股脑地把前因后果说了个清楚,控诉地有理有据,生怕别人不知道童磨做了什么。
涂山红红瞪童磨,痛斥,“容容几百年来就喜欢过你这么一个混账玩意儿,你还怀疑她?!你就是这么当父亲,当丈夫的吗?”
“我···”童磨张了张嘴,想要辩解,却无从下口。
他的精神有些恍惚,可能是受到的冲击太大,连折腾东方月初的蛊虫也停下来了。
东方月初,“······”
容容姐不会真的怀孕了吧?
所有人都是猝不及防地受了重击,久久不能回神,就连一旁洞若观火的日落都不淡定了。
他咽了咽唾沫,童磨不会真的有孩子了吧?
鬼也可以有孩子吗?
孩子不会有什么问题吗?
无惨大人会让这个孩子生下来吗?他和姐姐是不是该给童磨准备一份贺礼?还是孩子生下来再给?满月的时候是不是也需要。
“可是,我···”童磨指了指自己,第一次感觉到什么叫百口莫辩。
小容儿的身体之前被自己折腾坏了,小西帮她治好之后,他们只睡了一次,还是三天前。
可是三天,真的够怀孕吗?
这些私事又不好当着外人的面说。
“小容儿,你真的怀孕了吗?”
“呜呜~”
“呜呜呜~”涂山容容一听这话,当即哭的更伤心了,委屈地哽噎,“我知道你不想要这个孩子,你不想要你直说就行,为什么要说这种话?”
“魂淡——”涂山红红生平最恨负心人。
尤其是还是欺负她妹妹的男人。
她的暴脾气,二话不过直接挥拳朝童磨揍过去。
童磨本就白天出行不便,举着一把伞,还要防止被晒到,打起架来只有束手束脚的份儿,“你听我解释啊,这件事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真的是冤枉的!
虽然知道小容儿的姐姐武力值不会太弱,但切身体会之后···
童磨慌张地举着伞到处乱跑。
涂山容容在一旁添油加醋,“姐姐,打他的伞。他最害怕晒阳光了,只要一晒阳光就会过敏起疹子。”
难得有个机会,听她喊姐姐,涂山红红心口一暖,势必要替她好好教训这个混账。
童磨眼睛都直了,“小容儿,你这是谋杀亲夫!”
他的话音刚落,涂山红红一拳挥来。
童磨弯腰躲闪,伞却被掌间余风戳破了个窟窿,阳光晒进来,惨叫,“啊~”
生命受到威胁,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他捂着被烧断的肩膀和胳膊,狼狈地逃窜。
涂山红红一路追去。
看着他们两人的身影越来越远,涂山容容终于微微松了口气。
姐姐做事有分寸,教训一下童磨也好,省的他闲的没事找事干。
“容容姐,你真的怀孕了吗?”东方月初不确定地再次问道。
“······”
涂山容容笑的温柔,令人如沐春风,“你说呢?”
东方月初后背发凉,聪明及时地察觉到危险。
“哈哈~我开个玩笑。”
童磨可就是前车之鉴,他还是不要乱开口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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