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
残破不全的四肢,狰狞瞪大的眼珠子,半途腰斩的身体,从内向外翻滚的肠子蘸着猩红的血液洒在泥土中,他死不瞑目的稚嫩脸庞上是血淋淋的惊悚和无助。
遍身通红的鬼将人儿抵在树上,满是鲜血的左手蒙住她的双眼,笑意盈盈地问道,“猜猜我是谁?”
“你无不无聊?”
“哎~小容儿还是想不起来我是谁吗?这可真是让我伤心。”对方唇角轻翘,彩虹琉璃般的瞳仁里划过一抹笑意。
“放开我。”涂山容容掰他的双手。
“不要!你猜猜我是谁,猜中了我就松开你。”
“你幼稚也要有点儿底线。”
“小容儿刚才你向我求情的时候可不是这种态度。”
“我什么时候求情了?”涂山容容死不认账。
“哦~那我去把里面的几小只拎出来?”对方似笑非笑道,“那个女孩子的味道应该不错吧。”
涂山容容的身体僵了一下,“T,你是T行了吧?”
“这个回答我不太满意呢~”某只鬼得寸进尺,故意为难道。
“那你要怎么样?”涂山容容捏紧拳头。
“叫一句老公来听听看?”
涂山容容的小脸儿都黑了,咬牙切齿道,“我敢叫,你敢听吗?”
“小容儿敢叫,我为什么不敢听?”某鬼理直气壮,狗胆包天地叫嚣着。
“松手,别让我说最后一遍。”
“怎么?害羞啦?要不你亲我一下,我就不让你喊老公了。”
“你要不要脸?!”涂山容容忍无可忍,直接吼道。
“你吼我?!你竟然吼我?我大老远过来看你,你竟然吼我!太过分了,你怎么能这样?~”某鬼被吼的缩脖子,泪眼汪汪地一通指责,活像遭丈夫背叛的妻子,痛骂。
“······”
涂山容容嘴角抽搐。
这个戏精。
“有完没完?松手。”
“我不要。”
“松手!你有口臭,我快窒息了。”
“······”
“我怎么可能有口臭?我每天都有好好刷牙的!”对方义正言辞地辩驳。
“呵,是吗?”
这一声‘呵’语调轻轻上扬,明明是反问,却是肯定的语气,暗含着嘲讽,深刻地刺激了某鬼的自尊心。
“是的,不信你尝尝。”童磨松开了手。
涂山容容昏暗的视野一下子清晰起来,放大无数倍的熟悉面容浮现在眼前,白橡的发色刺激鼻息间浓郁的血腥味,彩虹色琉璃双眸充斥无欲无求,天真无辜。
凉薄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脸上,童磨牙缝里还有没吃干净的血肉和眼珠,鲜血顺着他的小虎牙往下流,染红了他似笑非笑的唇角。
“你敢亲我一下试试?”涂山容容脸色不太好看,推着他的胸口,抬眸,不爽地瞪着他。
女孩儿故作凶狠的威胁更像是情人间亲密的呢喃。
童磨笑了,低头,照着女孩儿漂亮的菱形唇瓣咬了口。
蜻蜓点水,一触即离。
涂山容容干净的唇畔立刻被染成鲜红,白皙的小脸脏了一大块。
“我亲了,你怎么样?”得意洋洋地问道。
涂山容容的脸色顿时黑了,勾着五指,照着他的脸就抓。
童磨猝不及防,脸上立刻出现两道清晰的手指抓痕。
“······”
空气静默了两秒。
“你竟然挠我?”童磨震惊地声线上扬,气不打一处来。
涂山容容不解气,右手挠完,左手还要抓,“挠的就是你。”
童磨果断地制止住她的爪子,“你够了啊!不让我留指甲,自己留这么长?!”
“松手。”涂山容容仰着小脸,瞪他。
“不松!你当我傻啊?”童磨为了以防万一,把她的右手腕也铐住了,省得她冲动。
“你松不松?!”
“不松!!小容儿你是属猫的吗?爪子这么尖?哦,我忘了,你是属狐狸精的~”
“你骂谁狐狸精?!”涂山容容忍无可忍了,抬起脚就踹。
“你自己说你是狐狸精的啊~我没说错。”童磨轻松闪躲,好奇地眨了眨眼,低头,俯视着她,“不过,是我的错觉吗?小容儿今天好像异常暴躁。”
“你倒是一如既往地招人厌。”涂山容容不客气地回击道。
“你该不会是生理期来了吧?!”
“啪!”一个青筋十字架狠狠地砸向涂山容容的后脑勺。
“滚!你给我滚!!”
“果然生理期来了吧?这次说滚的时间比之前竟然早了这么多。”
“你有病就赶紧去治!”
童磨把她的两个手腕扣到一起,抵在她头顶的树干上,空出来的手捏了捏她的脸颊,“小容儿,嘴巴这么毒,小心嫁不出去。”
“魂淡!你洗手了吗?!”
涂山容容如同白玉般干净的小脸上多了个鲜红的红手掌印,当即怒火中烧。
“我都没嫌弃小容儿你没洗澡,你还嫌弃我不洗手?!”童磨不可思议道。
“你还没刷牙。”
“我刷了!我每天都有好好刷牙的!”
“呵呵~”涂山容容冷笑道,“你刷牙关我什么事?”
“小容儿你变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童磨眼底划过一抹深意,用头蹭了蹭她的脖颈,撒娇道。
“松手。”涂山容容不想和这个无聊幼稚的家伙斗嘴了,降低自己的智商。
“你对我就这么没耐心吗?对我没耐心不说,还对那两个不知道哪里来的私生子这么好?竟然把爸爸的扇子都送人了~”童磨手搂着她不盈一握的腰肢,把脸埋进她的肩窝,伤心地数落着。
“你说谁是爸爸?”涂山容容从牙根儿地挤出声音,恨得牙痒痒。
童磨咯吱咯吱的笑,“我是。”
“你想死吗?”
“不想,但要是小容儿动手的话,我很乐意迎接死亡。”
“闭嘴,小肚鸡肠的家伙,逢人就说是我的私生子,这个坎是过不去了是吧?”涂山容容的目光黯淡了几分。
“过不去!”童磨脸皮堪比城墙,叫嚣道,“我就是看不得小容儿对别人好。”
“是吗?”
“是啊~”童磨蹭了蹭她柔软的发丝,“小容儿,我不生你的气了,跟我回家好不好?”
“不是说我红杏出墙吗?”
“是我小肚鸡肠了。小容儿这么漂亮聪明,被些宵小之徒觊觎很正常。”
“我不是还墙头草,两面倒吗?”
“是我太笨了,被骗了怎么能怨小容儿你太聪明呢?这事怪我,要是我们的福利待遇好点儿,肯定能留住小容儿了~都怪黑死牟阁下,没事儿长六只眼,都吓到我夫人了~”
都这个时候,也不忘摆脱责任。
“别呀,我还更年期呢?”
“是我错了,说话不经大脑。小容儿永远二十一只花,看看这小脸儿保养的多好,说你是一千多岁的老太婆都没人信,下次谁给这么说我帮你揍他。”
“你说谁是老太婆?而且你说少了,我已经两千多岁了。”
臭小子。
“······”
童磨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小容儿,咋俩结婚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怎么?觉得我谎报年龄?”
“没~怎么会呢?”童磨僵硬着嘴角,拼命地挤出一抹笑容,牵强道,“小容儿在我眼里永远20岁。”
“这还差不多。”
“咳咳咳~”漪窝座把拳头放在嘴边,咳嗽了两下,提醒视若无人,蜜里调油的两只。
“哎呀呀~漪窝座阁下,你还在啊?”童磨扭头,惊讶。
“······”漪窝座黑线。
又是想打死上二的一天,怎么办?
涂山容容侧头,看向来人。
青年有着利落的桃红色短发,本来干净的面容被无数条深蓝色的刺青掩盖,已经看不清他原本的样子,金色瞳眸凝视着她,皮肤惨白,身穿紫红色短衫,脚腕上挂有念珠。
她望着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良久没有说话。
对方也是沉默,静静地立在原地,像个不会说话的木头人。
两人之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氛。
童磨捏着女孩儿的下颌,眉宇间是挥之不去的阴霾,半开玩笑地打趣,“小容儿,你这样盯着漪窝座阁下,我可是会吃醋的。”
“松手。”
童磨搂着她的胳膊用力,将人儿箍在怀里,脸上的笑容已经淡了,提醒,“我没在开玩笑哦~”
涂山容容蹙眉,“放开我,你勒疼我了。”
童磨表情乖戾,没有丝毫松手的意思。
“容医生叫你放手,你是听不懂人话吗?”漪窝座一拳打向童磨的脑袋。
童磨向来不喜欢计较这些,偏偏这次,胳膊环住女孩儿,瞬间后退了两步,漂亮地一个侧身,闪躲而过。
“漪窝座阁下,如果黑死牟阁下在的话,现在一定要责备你不懂尊卑,不懂礼数了。”
漪窝座表情阴冷,“那你对容医生就有尊卑,有礼数了?”
童磨搂着女孩儿站在树枝上,淡淡地打量着下面红头发的鬼,“这里没有容医生,只有鬼界叛徒,我的小容儿。”
“叛徒?这个词更适合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吧?”漪窝座一个闪身,跳跃,瞬间来到童磨对面。
“漪窝座阁下,你这是想违背大人的命令吗?”
“少拿那位大人来压我!”漪窝座厌恶他,直接一拳砸过去。
童磨将人儿扛到肩上,后仰,躲避,“漪窝座阁下,我今天可没有心情和你切磋。你要是再这样以下犯上,就不要怪我不客气咯~”
“少废话!打就打!”
真以为我怕你啊?!
童磨的眼底阴影闪现,“血鬼术,雾冰,睡莲···”
“住手!!”涂山容容尖锐出声,制止。
童磨握着扇子的手一顿,表情僵硬,活像见了鬼一样。
“小容儿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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