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上一篇8

德川雅美是在一幢废弃宅子里找到的小西。

她一个人,抱着盒子,失了魂魄般地动也不动。

很难想象,曾经那个意气风发,高傲张扬的女孩子究竟发生了什么,垂垂老矣的姿态像是再也没有什么支撑她活下去的理由了。

“容医生出事了。”她站在她身后,平静地开口。

小西没有理会。

德川雅美皱眉,“你在听我说话吗?”

小西昔日光彩的瞳眸如同野火燎干的草原,没有一丝的生气。

德川雅美拔出刀,冰冷地刀刃抵在她的脖颈上。

“父亲大人让你来杀我的。”小西丝毫不感到惊讶,静静地等待着死亡,连反抗都不反抗。

或者说,她可能一直在等着有个人能来了结她。

“容医生流产了。”

小西瞳孔一缩,苦笑,“是吗?”

“童磨哥哥要我提着你的头去见他,否则死的就是我。”

论看守不利,她们两个谁都跑不了。

“能帮我个忙吗?”小西道,“我保证你答应之后我绝不反抗。”

德川雅美自然知道对方的厉害。

或许说,童磨哥哥设下的陷阱太巧妙了。

他从一开始就没把自己放在眼里,让她来杀对方,自己同样会掉半条命。

“说说看。”

小西抱着怀里的盒子,“我死后,把我烧掉,我想和他埋在一起。”

不然,日落一个人,得有多孤单。

德川雅美目光一怔,迅速反应过来她怀里抱的盒子是什么。

“你和他的关系不是不好吗?”

小西垂眸,轻轻地摸着盒子,怀念,“是啊,我怎么会有这么蠢的弟弟,活了15年都没活明白。”

德川雅美不想听她长时间的感慨,也不想懂她的感情。

心里有什么事实一直是她不想承认的,她只能被迫的逃避。

“我喜欢父亲大人,即使知道他没有感情,即使知道他只是利用我。”小西轻轻地叙述着过往,“我生来遭东方月初厌恶,现在想想,可能是年少的感情无处安放,所以想着,就算是有人骗我也好,我明知道是假的,也愿意自欺欺人。可最后啊,忽视了对自己最好的人。”

日落对她来说,就像是空气。

平日里察觉不到,可是失去了她才知道,没有他,自己连活着都成问题。

德川雅美的眼神一冷,“说够了没?”

小西自嘲地笑了笑,眼神平静无波,“父亲大人就是这样会骗人的人啊~”

“够了!”德川雅美不想再听她说下去。

“我是好心地提醒你,别最后落得和我一样的下场。”

“我早就不喜欢童磨哥哥了。”德川雅美急于辩解什么,矢口否认。

小西淡淡一笑,笑容夹杂着绝美的破碎感,“喜不喜欢你自己清楚。他喜欢谁你也应该看的很清楚。”

德川雅美心脏一疼,仿佛被踩到了什么痛处,“你还是赶紧去死吧!”

小西阖上了双眼,哭的近乎麻木,泪水干涸,“也不知道日落有没有走远?我要是追不上他怎么办啊?可别又被东方月初那种人骗了去。”

她还想要和他继续做姐弟呢。

她们可是双生子啊,失去一个,另一个活不下去的。

德川雅美握着刀柄的手一紧,神色沉重,心口被压了大石,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今天是她,明天真的不会是自己吗?

她围着童磨哥哥转了十几年,一直以为他是爱自己的,可是到头来都是谎言。

她真的还应该再继续坚持吗?

最开始,她满脑子想的都是,只要他幸福就好。

什么时候,感情可以扭曲成这样呢?

手起刀落,‘扑哧’一声,鲜血飞溅。

滚烫灼伤了德川雅美的手背,胸口油然生出几分狐死兔悲之感。

她要的感情,原来就是这样的吗?

不知道怎的,记忆里那个对她温柔微笑,照顾着她长大的童磨哥哥的身影渐渐模糊,模糊地她什么都看不清了。

——————

三天后。

涂山容容醒来的时候,全身的骨头都在疼,可能是躺的太久的缘故,身体都僵硬了。

她眨了眨眼,适应了好一会儿昏暗的房间。

厚重的窗帘挡住了外面的光线,只有蜡烛还在角落里燃烧着,趴在她身旁的人时不时传来清浅的呼吸声。

童磨枕着一边的手臂,累极了的模样,白玉般俊俏的面容下是掩饰不住疲惫,应该是连日绷紧神经的缘故,胡子茬都出来了,眼底一片青紫,衣服也乱糟糟的,被压出褶皱。

他卷翘的睫毛微微颤了一下,眉头紧缩,担忧着什么。

天使般的容貌仿佛是不染尘埃,高高在上又怜悯众生的神明,可是他干净的双手沾满了鲜血,做的全是十恶不赦,天理难容的恶魔行径。

“小容儿~”睡梦中的呓语,不安。

涂山容容唇角微抿,眼神黯淡了几分,手攥紧。

她不想叫醒沉睡中的人,费力地支撑着胳膊,轻声坐起,即使全身都是疼的。

悄无声息地掀开被子,房间里的炭火烧的正盛,也很温暖。

喉咙干渴,应该是最近几天都没有进食的缘故。

涂山容容光着脚踩在木地板上,直接奔向茶壶,可能是太着急了,又或许是躺的太久了,刚刚迈出一步,就左脚绊右脚,重重地跌坐在地。

“砰——”的一声,不大不小。

涂山容容闷哼,紧张地抬头,看见对方没有被吵醒,才微微松了口气。

右脚踝传来阵阵刺痛,骨头的地方泛着青紫,膝盖应该是被磨破了皮,原本就不舒服的身体现在更不舒服了。

童磨依旧保持在之前的姿势。

涂山容容皱着眉,撑着胳膊,狼狈地从地上爬起,一瘸一拐地往桌子的方向走。

她的脚步很轻,小心翼翼,也不想麻烦对方。

在拎起茶壶,发现空了的时候,只是抿了抿唇,转身就要出去自己倒水。

手抵在门把手的瞬间,脖颈陡然传来几分凉意,阴影罩在头顶。

涂山容容的身体一僵,动也不动。

童磨低头,单手抵住门扉,将人儿锁在怀里,“小容儿,叫我帮忙,或者跟我说句话,有这么困难吗?”

他凝视着她的神情复杂,嗓音低沉沙哑,少有平日里的轻佻玩笑。

涂山容容的手垂落,羽睫微垂,看不清她的表情。

她没有说话,童磨也没有说话。

两个人就这么僵持着。

不知道站了多久,涂山容容的小腿开始哆嗦打颤,即将摔倒的时候,腰间被一只大掌托住,扶着她站稳。

涂山容容呼吸一紧,手下意识地抓住了他的胳膊。

“放我出去。”

她不再逞强。

“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童磨还没有说这个问题是什么,涂山容容已经回答了,“堕胎药是我自己服的。”

空气陡然间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让人不堪忍受。

童磨低低地笑出声,“是吗?我家小容儿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聪明啊~”

涂山容容松开了抓着她的手,改扶着门扉,喘气道,“可以让我出去了吧?”

“我要是不愿意呢?”童磨玩味地挑了一缕浅绿的发丝,绕着指尖转圈圈,似笑非笑的表情中夹杂着嘲弄。

涂山容容小腿肚打颤,哆嗦个不停,原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没有几分血色了,“你闹够没有,我不舒服。”

她的五指深深地陷进门框里,指尖泛白,强撑着站立。

童磨无视了她的疼痛,像是在故意折磨她似的,亲吻着她可爱的耳朵,轻吐道,“不舒服不是小容儿你自作自受吗?和堕胎相比,就算双腿废掉也没什么吧?”

涂山容容侧头,逃避着洒在耳畔薄热气息,“你要是恨我可以直接动手。”

话音一落,她只觉得头脑一昏,整个人就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比刚才的跌倒更痛,黑影紧随着欺压而来,等她反应过来,刚才肿胀的右脚踝被对方攥住,冰凉贴在她刺痛的骨头上,心底油然生出了几分莫名的恐惧。

“你要干什么?”涂山容容的嗓音沙哑,神情清冷抗拒。

童磨蹲在地上,拎着她的脚腕,冰冷的眼底划过一抹危险,笑意盈盈地亲吻,“不是小容儿你自己说的吗?我可以直接动手~”

涂山容容不好的预感成真,条件反射地想要抽回腿。

童磨捏着她脆弱的骨节,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小容儿,我再问你最后一次,孩子是怎么没的?想清楚再回答。”

涂山容容的发丝散开,贴着冰凉的地面,犹如被人按在粘板上待宰的鱼,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她的小脸惨白,注视着对方,一字一句地陈述道,“是我喝了堕胎药,我不想要你的孩子,一想到他在我的肚子里长大,我就恶心,我害怕怪物的孩子会是个小怪物,所以自己动手除掉了他。”

“你一直被关在房间,哪来的堕胎药?”童磨讽刺一笑,却还是不肯死心。

“管家给我准备的茶里有藏红花,治疗跌打损伤的止痛药里有夹竹桃。麝香就更简单了,我的香囊里掺杂了不少干花。只要跟人说我的香囊味道轻了,侍女每次都会帮我更换新的。就算里面成分只有一点儿,积累半个月的话也不会少。”

涂山容容说的有理有据,像真的有这么一回事似的。

童磨的笑容渐渐消失,目光冷酷,嗓音没有一丝起伏,阴森森地盯着她,“是吗?”

“是。”涂山容容阖上了眼,静静地等死一般。

童磨的表情乖戾偏执,“小容儿,这是你逼我的。”

哪怕你跟我说一句实话,就算是什么都不说,故意骗我,把我糊弄过去就成。

可是你偏偏该死地选择了最错误的做法。

“你简直能逼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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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山二当家来到鬼灭的世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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