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江户篇21

可能是被对方的反应扰了兴致,童磨完成刺青后,抱着怀里的人儿去帮她冲洗干净,满身的污秽,血渍,伤痕…

他有一下没一下地撩着清水,动作笨拙。

涂山容容一动不动地坐在满是玫瑰花瓣的池水里,白色的及腰长发飘散开来,脖颈白皙修长,锁骨深陷,充满诱惑。

童磨很喜欢他新完成的刺青,颠倒世界的神佛明明在笑,却像是嗜血的魔鬼,从地狱而来,疯狂偏执地汲取着她的生命力。

他体贴地把发梢浅绿的长发拢在掌心,露出她曼妙细腻的蝴蝶骨,狰狞的刺青像是标记,昭示着这个人是他的,只属于他一个人的。

童磨虔诚地亲吻着她的脖颈,目光黯淡,头无力地垂在她的肩窝,精致的脸庞下染上了岁月的风霜和颓废疲倦,也不知道这些年在执着些什么,非要这么自欺欺人,相互折磨地耗着。

他从后面搂住她的肩,感受着她温热的气息,拼命地想要获取一点儿温度,曾经他不屑一顾的,肆意挥霍的爱意再也得不到了。

涂山容容麻木的一动不动,犹如提线木偶般目光呆滞,涣散,连死的资格都没有。

雾气袅袅,包裹着两人,时间仿佛在这一瞬间都停止了,只剩下永恒的岁月和安静,沉淀着温柔,怨恨,无力。

可能是耳畔太安静了,童磨蹭了蹭她温热的脸颊,心脏被冰麻痹,像是缺了一块,记忆空洞,“呐,小容儿,我还是想不起你。”

他像个委屈的孩子,被抛弃后迷茫地存活着,明明恶贯满盈,还要给自己的行为冠上伪装的名头,找好理由。

“可是,我知道你很重要。”他固执地用胳膊困住怀里的人儿,无论如何都不会轻易松手,“我不想忘记你的。”

感受不到情绪的人只要一想到这个就会痛苦的胸口沉重,窒息。

涂山容容没有任何反应,完美地扮演着他心目中合格的玩具,收藏品。

他想要的都得到了,只是她迷路了,想要逃避地蒙住眼睛和耳朵,假装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见,什么都没发生。

童磨自顾自地说着,得不到回应的他更像是一个人的自言自语,“你什么时候才愿意说话呢?哪怕是一个字也好,或者笑一下,我可以对你很好的~”

绝望的回应让人酸涩,童磨的灵魂仿佛要被抽干了,只剩下嘶哑的嗓音和疲倦,他不想放手,也舍不得放手,“别再逼我折磨你了,小容儿,我不想的~”

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好像…只有你了。

如果你都不要我的话,那我究竟是为了什么活着呢?

我的存在简直令人作呕,没有任何意义。

他的服软没有再换来任何对方的妥协,迁就。不管他怎么做,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不可原谅,也无法挽回,就像她无法挽回自己的亲人,朋友一样。

涂山容容被困在一个偌大的茧蛹里,周围很黑,很暗,她听不见,也看不见,只能在狭小阴暗的空间里蜷缩着自己,她抱着膝盖,把头埋进臂弯里。

茧子很小,只要稍微触碰一下就会灼伤皮肤,很疼,她原本以为自己不怕疼的,但她其实很怕。她不敢思考,感觉自己的手上都是血,她不敢动,怕又闯出什么天大的祸来牵连周围的人。

她好像总是在做错事。

所以如果什么都不做的话,就不会错了。

只要把自己小心翼翼地藏起来,就什么都不用看见了。

她有点儿累了,光是这样躲起来,维持着呼吸都要耗尽她全身的气力,光是努力地存在,活着就已经很勉强了,她其实很想消失的,可是她不敢,她怕自己的消失也会给周围人带来麻烦。

童磨把一言不发的人儿洗干净后捞了出来,体贴入微地帮她换上漂亮的和服,细腻的丝绸料子是专供皇室成员的用品,现在就这么被他拿来给她做一件普通的衣裳。除去接待客人,被折磨的日子,她的吃穿用度向来是最好的,好的不像是个花魁,更像是被人捧在手心的公主。

他将人儿搂在怀里,拿着干净的绣花帕子,不厌其烦地帮她擦拭着及腰的长发,发梢微卷,只剩下最后一点嫩芽般的浅绿。

“你身体向来不好,得擦干头发呢~不然着凉就不好了。”童磨自言自语道。

即使明知道不会有人回应他,他像个天真的小孩子,执着一件事,一个人便不会回头。

“我听小治说了很多小容儿以前的事情。”童磨唇角上扬,仿佛谈到了什么开心的事,眉飞色舞道,“原来小容儿以前那么厉害啊~我也想见见那个时候的你呢。”

涂山容容的灵魂早就在漆黑的混沌中迷了路,她一个人,孤零零地飘过罗刹河,丢了所有的前尘过往,找不到出口。

童磨的心心念念终其一生都是求而不得。

他似乎早就忘记了如何生气,放下帕子,耐心地拿过檀木梳子,细心地将发丝从头梳到尾,笑容温柔的一成不变,“说起来,我最近学了怎么扎头发哦~”

“我找了一个漂亮的女孩子,她的头发和小容儿一样柔顺呢,我玩腻了之后就把她的脑袋割了下来,玉壶阁下送了花瓶,我就把她的脑袋插进花瓶里了。”

“高度刚刚好呢,我练习了好久,这下不会再弄痛小容儿你了。”

他平静地叙说着残忍的事情,人命在他眼里成了不值钱的蝼蚁,碾死他们就像是呼吸一样再正常不过。

涂山容容的瞳孔没有一丝涟漪,目光涣散,呆滞。

曾经她拼命保护的人和事现在变得一文不值,那些刻进骨血里的使命和责任感全都成了痴心妄想,顷刻间破灭,讽刺地嘲笑着她汲汲营营地千年过往。

她一直在失去…

现在她,好像也什么可以失去的了。

童磨攥着几缕发丝,熟练地交叠,用拇指摁着尾端,自顾自地继续道,“之前陪其他女孩子逛街的时候,我还买了好多的发饰,给小容儿你攒了好几个大箱子呢。”

“其中就有这条黄色的发带哦~”童磨笑眯眯地固定好她的发丝,浅黄色的丝带顺着发丝交错地缠绕,最后顺着尾端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他掰过她的肩膀,满怀期待地笑道,“转过身,我看看。”

蝴蝶结顺着人儿白皙的脖颈垂落在浅色花纹的和服衣襟前,明亮的色彩斑澜,偏偏她垂着头,漂亮的玫红色眼眸麻木如古潭,毫无生机,诡异的不和谐。

童磨脸上的笑意一点点地消失,寒冰悄然碎裂,阴霾密布。

空气骤然安静。

他不说话后就再也没有任何声音了,耳边的死寂令人压抑,窒息。

童磨的满心期待落空,他垂着眸,纤长卷翘的羽睫在眼底落下一片看不清的阴影,他像个恼羞成怒的孩子,抓过梳妆台一旁的簪子,对着她的眼睛就刺过去。

“唔…”临近坏死的闷哼声从女孩子的嘴角溢出。

锐利的尖端从涂山容容一侧的眼角横穿而过,先前毫无波澜的玫红色也消失了,双眼被毁,猩红的血飞溅到了童磨七彩琉璃的瞳仁上,勾勒出他下颌线条的完美流畅,面容俊美冰冷。

他发了疯地扯掉对方的发带,因为被他绑的太过严实,到了最后,他直接抄起剪子去剪她的头发,将一头柔顺的长发剪的七零八落,漂亮的发带也终于碎成渣,无情地落地。

“你是死的吗?!”咒骂。

“看我一下会死吗?!你有毛病吗?你不是会呼吸吗?!为什么要装死人?!!啊啊啊啊!”童磨疯狂地发泄着心中的不满,白皙如玉的俊美脸庞染上魔怔,歇斯底里地宣泄。

他挥舞着手中的剪刀,扎进对方的骨肉里,鲜血飞溅,滚烫灼伤了他冰冷的面容。

涂山容容像个破布娃娃一样被推倒在地,对方每一次将剪刀刺入她的血肉里,身体都会本能地发出惨叫声,嗓音沙哑,支离破碎,痛不欲生。

“啊~”

刺耳的施暴声伴随着微弱的痛呼,让守在门口的小治窒息。

他死死地捂着嘴,身体无力地滑落,惊悚地不敢发出一点儿声音。

“说话啊!”

“我废了这么大的力气得到你,我对你的好你是瞎吗?看不到吗?!啊啊啊?说话啊!!是不是除了这样你永远不会开口?!!为什么逼我这么对你?!!”

童磨的恶语相向,那张完美如神祗的脸庞早已陷入疯魔,向来无悲无喜的神佛求而不得,如坠地狱般的自我折磨,偏执染上血色。

“给我说话!!”

“你给我说话!!!”

刚刚还被他打扮的精致的涂山容容不消片刻的功夫就被撕碎,她毫无生机地倒在血泊中,绵软的身体被刺穿了不知道多少个血洞,偏偏鬼的体质又让她迅速愈合伤口,死都死不了。

白发在鲜血淋漓中铺散开来,身体痉挛,蜷缩,犹如献祭的祭品,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她的神情涣散,小脸苍白,虚弱地冷汗遍布额头,嘴里血流不止。

疼…

童磨挥舞着胳膊,眉宇间阴霾密布,恨不得想要食之肉,啖之血,厌恶地反感,谩骂,“去死去死!!!”

“你这个怪物!!!去死吧!!!给我消失消失!!!”

你死了就不会折磨我了——

“该死!!该死!!你该死!!!”

冰冷的剪刀成了惩罚的凶器,尖端全是血和肉沫,刺耳的声音守在外面的人发颤。

他的咒骂和施暴持续了得有小半个时辰,直到他连痛恨的力气都消失了。

“啪!”的一声,剪刀从手中脱落,在地板上发出尖锐的摩擦声,令人心悸。

浓郁的血腥味甚至弥漫到门口,小治颤抖地收回手,歇斯底里地躲避着这些血,像是对什么恐怖的生物一样避之不及。

三楼的地板上全是血,宛如在地狱盛开的曼珠沙华,妖冶地迷人心智,发怵,黑暗笼罩的世界里全是助纣为虐的恶魔。

涂山容容的眼角还插着簪子,她一动不动地仰躺在血海中,无力地张着唇,发出细小的闷哼,胸口微弱的起伏,呼吸越来越弱。

“对不起,对不起。”

“我不是故意的~”

童磨回过神来,又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慌乱无措地拔掉毁了她双眼的簪子,将遍体鳞伤的人儿抱起来,搂在怀里安慰。

“小容儿你没事儿吧?”

“没事了没事了。”他大掌扣着对方的脖颈,将人儿困在自己怀中,歉疚地哭了,“对不起,对不起,我又伤害你了。”

“我不是故意的。”

“原谅我吧,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想伤害你的~”

“对不起~”

“对不起,小容儿…”

他哭得泪如雨下,声嘶力竭,像个神经错乱的疯子。

你和我说说话。

和我说说话,我什么都愿意答应你。

别这样对我~

我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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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山二当家来到鬼灭的世界后
连载中怨我善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