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大亮,屠名微从床上幽幽转醒。她觉得她堕落了,最近自己都是每日睡到中午自然醒。
真是…懒得可以。
起身,收拾,吃完早饭。单属于她的忙碌的一天也就开始了。
由于她购置的那批新鲜药材急需处理,所以张奈那边铺子重新开业,她就不跟着凑和了。
其实铺子早就收拾好了,但最近就是在忙这院子的事情,都没缓过来。
现如今一切都步入正轨,张奈便觉得时机正合适。
也不用她帮忙,他道:“我们都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不用特地迁就。”
说是这样说,等到屠名微大致弄好后,她便踩着余晖卡点去接人。
出门的时候还碰到了那齐娘子的弟弟,这小孩儿挺逗,见屠名微不知怎么开口便自我介绍来着,说他叫齐辛树。
辛树?
好名字。
“屠名微。”她食指指向自己。
齐辛树颇为老成地点点头,一副‘嗯~我知晓了’的意味。
他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门口台阶上,屠名微好奇,“你在这儿干嘛?等人?”
不说有没有机会去上学,她知道落魄的人家连生存都是竭力的。
齐辛树小朋友点点头,“等人。”
“齐娘子出去了?”
齐辛树看她几眼,而后缓缓颔首,是的,出去了。
小朋友很谨慎,估计要不是知道她,后面都不会透露这么多。
屠名微提醒一句,“进去等吧!”外头不安全。
见着他这么一个人等在外面,但凡有心的,都会知道家里没什么人。
齐辛树有些执拗,“阿姐很快就回来了。”
他不想让阿姐孤孤单单的。
屠名微见劝不动便作罢,反正他听不进,进去了也还是能跑出来,她又管不着,“那你注意安全,有事儿就唤走水了。”
齐辛树愣了一下,后头马上反应过来为什么,他煞有其事地道了谢,“多谢女郎。”
女郎?
被这么半大的孩子正儿八经地唤作女郎,屠名微觉得蛮新奇的,她不免勾唇一笑,徒留一个潇洒摆手的背影,“不谢。”
一路穿过大街小巷,她抵达这渠水附近的临街店面。
这一溜过去都是大小食铺,时至今日屠名微都还能想起自己那天出门散心的情景。谁能想到,时隔多日,她再次来到这里,重走当初的路径,是为了某个店铺里的人。
这种时光交叠的错落感让她倍感新奇,明明什么都没变,但心境却又完全不同。
没等走近铺子,屠名微便隐约看到店里喧闹的人影。
客人还挺多的……
她站在门口许久,而店内忙碌的人一直没空回身,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人似有所感,他蓦地转过身。
四目相对,他看到一双明媚的眸。
眸光缱绻,什么都没说,又什么都说了。
她来到他面前接过他手里的碗筷,“我收拾,你去忙后厨。”今儿莫名人多,可能是久不见他开张,新老客户都来凑凑热闹。
张奈上上下下扫视她几眼,见她一切安然便回绝道:“不用,没多少了。”
屠名微示意周遭的客人,“快放手,不好在客人面前争执。”
张奈犹疑地看了一下环境,似乎自她一进来,大家的目光就或多或少地关注在她身上。他有点不喜欢这样……
这时,一道声音响起,是店内的客人,“张郎君,这位是?”
大家的注意力一时全都落在屠名微身上。屠名微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她从容大气地朝这位客人回道:“某姓屠,他的女郎。”
众人从没见过这么坦然自信的女孩子,当着众人的面,说着自己是张奈的人。
“诸位吃好喝好,有什么需要也可以唤我。”她站在他身边,“铺子久未开张,多谢诸位光临。”
这口条,这气场,天生的生意人。
哦不,应该说,这类人,做什么都会做到最好。
确切说,应该是天生的——成功人士。
张奈窥着她的侧颜,明月生辉,芙蓉仙姿,只要她想,她随时都在散着光芒。
那客人饶有趣味地看着店主夫妇二人,“张郎君,你可找了位好夫人呐~”
众人连连称是,店内一派祥和。
期间反倒是被众人关注的张奈有些脸热,屠名微也跟着凑热闹,她歪头狡黠地在他身边小声道:“张郎君啊,你可是找了位好夫人哦~”
夫人?
张奈一时脑袋发懵,夫人!?
就到这个程度了?是玩笑?还是……应该就是玩笑。
张奈定下心神,和众人寒暄一二后便拉着人进了后厨,一进去只见他将碗碟放进一边的大盆里,锅里还下着馄饨,他应该是抽空出去收拾的。
她环住他的腰,“忙得脚不点地了还不舍得让我出来,心疼我啊?”
张奈搅动的手臂顿了顿,他轻轻地“嗯”了一下。
她贴在他后头,将脸凑近他的背,“那我也心疼你啊~你也得体谅体谅我,万事按你意思来,我可委屈了。”
张奈:……
体谅你让你过来受累?
他宁可不要这份体贴。
只觉身子一轻,是她离开了后厨,离开的同时还甩下一句话,“回去再收拾你。”
张奈勾唇一笑,那心里的蜜糖似溶于水,将他的整颗心都包裹住。
等他东西送出来,她已经站在柜台处替他记账了。期间她只抬眸看了她一眼,而后便立即忙着手上的事情。
她无论做什么,只要自己一上手就格外认真,那笃定而坚毅的神情,仿佛不只是算账,更是筹谋大事——为将来计。
待客人散尽后,室内的灯火已经通明全屋,外头的街区也挂上照明的灯笼。有些财大气粗的,便会悬挂些另类的灯笼花样,主打一个噱头。
但招不在老,在于好用。
不说宾至沓来,那也是人流似水。
别说客人多不多,反正外头的人流量是大的。
挂上歇业的门牌,屠名微给自己捶腰,这才站多久,她都觉得难受。而这个人……每天都是如此,过往很多年都是如此。
一道有些冰冷的手替她揉腰,她知道是他,她向一旁一倾,倒在了他的怀里,“真不容易啊~”做啥都不容易。
以往只觉得自己风里来雨里去磨人,但好歹大多时候都是别人伺候她。现在角色转换一下,这服务行业也真是不好干。
张奈垂下头,窝在她的颈侧,温热的气息贴近她的耳畔,“所以不想你来。”太累~
屠名微:“我只说不容易,没说累。”
她回忆了一下刚才自己的表现,“其实也挺有意思的,尤其是看到那些客人对你的厨艺表示满意,对桌面上的食物一干而尽的时候,成就感特充沛。”
他嗤笑一声,在她颈侧落下一个吻,“是对你的招待格外满意。”
门已落上,屠名微安抚地摸摸身后之人的头,而后她转过身,将人拉下,吻,深吻……
一吻结束,“我也满意你的招待。”
她竖起大拇指,“十分!”
二人鼻尖相碰,他扣紧身前这人,恨不得将其锁进自己的身心里,怎么哪儿哪儿都合他的心意?
“想吃什么?”她忙了好久,都还没来得及吃东西,“下次别来了,我今后都早点结束,回去给你做饭。”
他解释道:“钱是挣不完的,我只要屠名微就好。”
看!
他是不是一点儿都不贪心。
屠名微刚才看到后面还有一点馄饨,她提议,“我煮馄饨给你吃!”
他正欲拒绝,她该吃点好吃的。
而且,这事儿怎么能让她动手,都这么劳累了。
可怀里的人道:“我来煮馄饨,你去外头给我买些附近好吃的,打包回来,我都不知道这儿附近的好吃的都有些什么。”上次来也只吃了馄饨。
这下张奈犹豫了,她想吃……
“那好。”他摁紧她的腰,“不要再收拾了,等我回来弄。”
屠名微哼了一声,娇嗔得很,“这就开始管我了,不听。”
他心都化了,小心道:“不是那个意思,你明白我的。”只是不想她受苦受罪而已,他就乐意捧着她供着她,最好养成一肚子的矜娇傲然,专让他来伺候。
屠名微赶紧将人推走,她催促道:“快去哦~我这下真的饿了。”
无法,他只好拿着钱袋去采购了。
外头的好食他并没有怎么吃过,只不过来店里的客人也有讨论过,他不知道真切的滋味如何,索性,他将那些通通买了回来。
有些还很难定,但掌柜的见是他,也就帮着催一份出来,只道是,贺他觅得良妇。
一路买过去,有些热情些的,都不收他的钱,只说着今后多多来往,多走动走动。
热情似火,张奈最后带回来的东西都够他们吃三天了。
屠名微见到,讶然,“你这是?去打劫了?”盆满钵满啊这是。
她帮着卸货,零零碎碎铺满两桌。
从各类小食到酒楼大菜,从消食甜汤到各种糕点。
“你这钱这么经花?”她不解,他明明没带很多,那袋子里更多的都是铜板,此外几块碎银。
而且,最关键的是——就两个人,吃不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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