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老六啊老六

回到家的屠名微由于没有其他的工作安排,她生活的舒适度是肉眼可见地大幅提高了起来。

没有任何的排异反应,享乐,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

今天她正躺在躺椅上晒太阳,五月下旬的日头还没有那么毒辣,她躺在院子里,偶有微风拂过。这样的日子说不上多富贵,可却是真真实实的自在舒畅。

有时候屠名微会有一点愧疚,觉得自己如此这般是不是太没心没肺了!距离她回来已经有一周的时间了,其中她曾多次想要找张奈好好聊一聊,这人或许是察觉到了什么,也是在刻意回避。

一聊就做,一聊就做,搞得她到现在都不敢提了。

张奈在厨房里忙活,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或者想要做什么,可能……他就是想将这样子的日子维持得再久一些。

他不是傻子,这么些日子,等他冷静下来后便能察觉到一点蛛丝马迹。

他不是接受不了那个结果,他只是…只是舍不得现在的生活。

屠名微是临海沙滩上的一捧细沙,不能吹不能握,只能等风起的时候向苍天祈祷,祈祷她能降落在他的身侧。

她是自由的,一直都是!

他爱她的自由,也不甘心她的自由。

不择手段将她留下?

不!

他手段玩不过她的。

锅里的蒸汽逐渐弥漫,张奈回过神来借着窗子往屠名微那处看了一眼便匆匆收回视线,将糕点取出,他将其挪到另一个精致好看的瓷盘里。

屠名微正昏昏欲睡呢,便感受到自己的头上落了一道阴影,她半眯着看向黑影,是张奈站在她身边试图帮她遮蔽头部的太阳。

他道:“会不会太刺眼了?”

屠名微摆头,还好。

“我做了一些红豆糕,要不要试试?”他温声问道。

今日张奈穿着一身白色的衣衫,是上好的锦缎所制,衣领处是精致的花纹,花纹暗线繁复,一看就很费心费力。他平日里因为要干活,极少,不!应该说从来不穿这种衣服。可最近不知脑子抽了什么筋,变着花样穿。

但怎么说呢?

是真的好看呀~

张奈的脸是偏文人的那种,骨子隐隐透着一股秀气,偏模样生得又好,就有那么点高山之巅圣品雪莲的意思了。且关键是,他平日里并不常读书,更多的时候他都是在工作——忙他的铺子。

怎么说呢,美强惨系列有他的一席之地。

屠名微盯了他许久,可她一直一言不发让张奈心里纳罕,“怎么了?不舒服?”

想到什么,“我去给你买点药?”

屠名微忍不住破功,她扯了一下嘴角,“京都哪间药铺的药能有我的药效好?”

再说,他真能面不改色地和医者描述他所要取的药?

别看他一脸稳重的样子,其实内心里还是腼腆羞涩居多。

当然,在床上的时候他可一点都不羞涩。

屠名微有理由怀疑这人最近这么不要命地忙活,八成是想父凭子贵。

先前她说可以要个孩子,他当时并不急,现在好了,她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张奈坐在她身边替她拢好发,“我看日头挺好,咱们要不要去京郊野游?最近京郊还挺热闹的,风和日丽花儿开得也好。”

出门?

屠名微兴趣并不是很大。

她摊开自己的双手,张奈莞尔一笑,俯身一个拥抱,他窝在她的颈侧脸贴着脸却是叹了一口气。

屠名微拍拍他的背,安抚的动作一下一下又一下。

忽然,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拍门声,是齐辛树的声音,喊声还带着点哭腔,一看就是急狠了。张奈立即起身去开门,那孩子见着有人,也顾不得什么,忙道:“请张郎君救命,我家有贼人行凶。”

贼人?行凶??

孩子的态势一看就是强忍着恐惧前来呼救,屠名微只听了个囫囵便径直起身大跨步走了出去,路过门口时还在一旁抄了根棍子。

张奈见这孩子刚才是直接跑过来的,现在有点上气不接下气,二话不说便将人抱起往他们家院子里赶。

屠名微率先到达冲了进去,还未等贼人犯贱,她便直接给了一棍子,人……直接晕了过去。

地点是齐娘子的卧房,此时齐娘子整个人都还在十分惊骇的状态下,白皙的脖颈处还横着一把剪子,是她不屈从此人所做的最后的自保。

宁为玉碎…

屠名微越过这贼子来到她身边,齐娘子瞪大着眼睛还在盯着地上的人,胸膛的起伏表示着她的惶恐与不安,她替她拢好有些缭乱的衣襟,缓声道,“没事儿了!”

只一句,齐娘子立即甩开剪子抱住了她,屠名微差点被她勒得喘不上气,感受到自己的衣襟有点湿润,不用问,是齐娘子在哭。

可都这样了,她还是没敢痛哭出声。

是十分小心翼翼的哭咽,她轻啜自怜,便就是宣泄里都透露着隐忍。

因为无枝可依,所以连哭出声都是奢侈的。

屠名微看着地上的剪子出神,她不擅长安慰,只能任由对方宣泄。

明明手上都有武器了……想的,也只是拿着这武器杀死自己。

不能说没有勇气,只是不够多。

像她这样的人,哪怕没有武力便就是用牙啃她都要生撕下对方的一块血肉。

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以一命带一命。

人可以没有武器,但不能没有血性。

当然,这是她对自己的要求!

这不是她所生长的真正时代,她的三观基本都是来源于过往,她的要求基本也都是仅针对于那个时代发展下的产物。

这也是她看到周清也日记时会那么失态的原因——这是时代的共鸣。

她的思想是超越这个时代的产物,也因此注定了她的前路总是荆棘险阻,她是现代社会的遗留物,也是历史的逆行者。

门外的齐辛树默默站定在一处,他知道他该进去安慰自家阿姐,他也知道若是他真的进去了阿姐便就是连哭都不敢哭了。

门外的小儿暗自垂泪,他真没用,什么都做不了,若今日屠娘子和张郎君不在……

能遇到是天大的幸事,可天底下有多少幸运够他去摘?

齐辛树小小少年在此刻飞速成长,他出神地盯着脚前的地面,整个人有些怔愣。

张奈看着齐辛树这孤寂凄冷的背影莫名心里一刺,他轻声缓步走上前温热的掌心靠近对方的肩膀,齐辛树扭头看他,张奈回之一笑。

他及时地站到了那个即将陷入自我怀疑的孩子身旁,就像是站在了童年时期张奈的身边。

此刻,他们都不孤单。

齐娘子冷静过后便开始和屠名微述说事情的经过,这贼人屠名微他们也是见过,就是当初那位不识好歹的街溜子——赵六。

原来是老六啊~

屠名微没好气地再踢了一下这人,本事不大,胆子不小,“他怎么进来的?”

齐娘子抹干眼泪,此时声音略暗哑,“越墙。”

“最近发生了什么?”自她们搬来这建安坊之后都很少见这人往这边晃了,屠名微只是长得美,可手不软,那吃人的眼神寒光大盛,但凡是个知情识趣的都不会上赶着来撞枪口。

真杀过人还口嗨那是有着本质上的区别的。

齐娘子看着在翻找东西的屠名微嘴里欲言又止,她有心帮忙又生怕自己添乱,只见屠名微最后还是在那人的身上扯下一根布绳最后将人给绑了起来。“没事儿,你继续说!”

齐娘子定下心,缓缓道来,“最近我也没有见过他,因着我绣的帕子买得不错,近日里来我也是一直忙着赶工想着多挣点钱。绣坊在隔壁坊,一旬交一次,我都是旬末出门的。只最近一次回来的时候碰上了,只是他当时正在和一帮人热络着说些什么,我见他们三五成群便选择绕道回来。此外……再没有见过!”也没人知,此人竟能大胆至此。

屠名微点头,“当时他看到你了?”

齐娘子并不确定,“我只匆匆一瞥便离开了。”至于对方有没有看到她,她无从得知。

屠名微审视地盯着地上的人,此人……当前的穿着似乎比先前落魄不少。这粗布麻衣与粗布麻衣自然也是有区别的。

从干净程度和补丁程度大致也能知道一个人的生活水准。

要不说人靠衣裳马靠鞍呢。

“他最近应该很缺钱。”屠名微看着对方淡然道。

齐娘子此时才敢仔细看过去,确实,之前此人只是嘴上贱,这人人五人六的在街头巷口混日子,手底下还有些人,日子也说不上差到哪儿去。

而今衣着邋遢,衣襟袖口都是污渍,一看就是遇到麻烦了。

不过管他是什么,今日落到她们手上,这官府大牢必定是要走一遭的。

屠名微大胆猜测,这人估摸着是遇着什么生死之难了,所以这是想霸王硬上弓来干一票大的。

至于是什么难?

这精神小伙的事儿就轮不到她管了。

“移送官府?”她还是得尊重齐娘子的意见。

齐娘子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点头了,总不能放虎归山吧!

见齐娘子有点犹豫,屠名微表示,“等会儿我们替你出面,同你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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