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我就不知道了!哎呀,都说了是传闻嘛~口口相传的,一代一代传下来的故事,这如何能保真!”
只不过,最能确定的是——他们来过,也消失了!
屠名微心里清楚周清也的商业版图,她当时因为地缘与政治的原因,她的商业发展并没有走向南方。
顶多遍布北方,且以西北为圆心向外辐射。
她猜测,所谓的氏族其实也是大众对于周清也的幻想,毕竟只是单靠一个人所做出来的这些成就,太令人匪夷所思了不是吗?
比起一个人被神化的恐怖,他们还是更愿意相信她的背后是有助力的。
屠名微敏锐地领悟到此人口中的‘消失’。
两个含义,一是周清也死了,二是离开了。
离开又分为两种,要么浪迹天涯,要么……回家。
“我要去南西雅古城寻觅一个遗迹,寻你的原因他们大抵也跟你说了吧?我需要一个经验丰富的向导。既然你们要一起前往,我酬金就付这么多,余下的分成,你们自己商量。定金我预先给两成,事情顺利的话,余下的我会当场给付。”
屠名微一骨碌直接说完,干净利落还不带大喘气。
南不渡看了眼父亲,父亲点头,他再望向徐翁,徐翁更是连连眨眼。
答应她,答应她!
发言人代表一口应声道:“可以!”
南去摩终于提了个问题,“我们何时出发?”
屠名微:“明日一早。”
意料之中的回答,南去摩颔首,“明白!”
“南西雅古城虽说并不算远,但途中要穿过一小片沙漠,我希望你们做好准备。”她甩出定金和预算,“去采买必要的东西,别到时左支右绌。”
拿起桌面上的横刀,她起身推门,“辰初在我暂居的客栈碰头,切莫逾期!”
留下这句话屠名微便走了。
关于这图腾的传说其实有很多,只是最后最令人心动的就是关于那变现的能力。流传下来的,有用的信息几乎没有。
听多了反而还干扰她。
屠名微本着百闻不如一见,既然已经快要接近真相,那就留一点疑问给当事人回答吧!
过去太久,很多事情都是他人脑海中的想象——已经做不得真了。
当屠名微走到楼下,骄阳晒到她的面庞时,她凝滞的心才迅速恢复跳动。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这样,‘近乡情怯’?
不禁有点好笑,想家的人就是这样,离家太久便是家乡的一捧土都会让人有回家了的错觉。
有时候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想知道周清也的过去还是不想知道。
或许答案早就有了,只是她总在回避。
人嘛~
不到黄河心不死的。
深吸一口气,她踏着光继续前行。
酒楼之上的三人还在扫尾,虽然也没剩下什么,但本着来都来了的原则,他们也不好给后厨的洗碗工留下麻烦。
南不渡望向徐翁,“徐翁,你方才对屠娘子所言当真?”
“什么真不真的,就你个小屁孩儿当真了,你看在场的,便就是那屠娘子都没当真。”
“没当真?”
南去摩想了想,他朝着自家儿子说道:“徐翁说得对!那屠娘子似乎早有预料,并不觉得好奇。”
南不渡有点迷糊,“那屠娘子有什么目的?”一边打听一边无感,要不是她花了这么多银子,他们真会觉得她就是个爱听故事的人。
可什么故事值得花二三百两?
还千里迢迢亲自跑一趟。
徐翁砸吧砸吧嘴,“你管她干啥呢?咱们拿钱办事的,最要紧的一条就是少说多做不要问。”有钱拿就行了,你管她做什么。
有钱人家的女郎任性点怎么了?
人家有嚣张的资本!
“你真的不好奇?”
“不好奇!”
“真的?”
“假的你奈我何?”
“……哼~”倒是有点小儿的气性了。
徐翁瞥见南不渡如此神态不免抬抬下巴示意他爹看看,南去摩憨笑一阵倒也没说什么。
“女郎你回来啦?”阿因一见到屠名微便眼神一亮,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她什么人呢!
这热情劲,偶尔便是老掌柜都会感到迷惑。
屠名微见阿因神情激动,她停下脚步,“怎么了?”
阿因将人带到一边,她小声道:“上边,你旁边的屋子有人住了!”
熟人?
和她有关??
阿因见屠名微面容不改,她提醒道:“是和您一块用饭那位。”
轩辕一见。
“行,我知道了。”
对于屠名微的表现阿因并不觉得被敷衍,她只是问了一句,“女郎和此人相熟吗?”
“为何这么问?”
“额……就是感觉熟又不太熟。”既能坐下来一起吃饭,但又无话可说。
屠名微贴心解惑:“三分熟。”
“三分?熟!”阿因消化着这意境,有点微妙又有点新奇,“这说法有点新鲜。”
“还有什么事儿吗?”
阿因摇摇头,发髻小揪上的钗环晃荡了几下,玛瑙小吊坠熠熠生辉,“没有了,我只是觉得此人有点明目张胆,怕对女郎不利,想提醒您几句。”
屠名微点头,“多谢你的提醒。”
见人都走了阿因还仰头往上看,老掌柜不明白,“这人有什么玄奇之处,竟能让你三番五次地去关照她?”
莫非是面貌,那也太肤浅了吧!!
阿因歪头看着掌柜,“女郎人美心善啊!”
喜欢一个人哪有什么理由啊!就是单纯喜欢,单纯想对她好不可以吗?
老掌柜眼珠子转了几下,人美他同意,心善??
这可不见得吧!
她怕不是忘了,这女郎可是孤身一人纵马奔袭至令朔。
不说奔袭,单就是孤身一人这就很惊恐了。
别的地方治安怎么样他不知道,令朔还好,可离州界附近的驿道,尤其是山高水远的地方盗匪猖獗。
往来商队若不是有顶好的护卫都不会贸然前往。
而她一个人就来了,还平安到达了,平日里出门也是敞亮着这么一张脸就出了门。全然没有什么忌惮的地方,做事全凭心意。
阿因:“人美心善武艺高,有什么不对?”
总不能天下所有的女子都只能安居后宅相夫教子吧!?
男子心狠手辣都能说是有雄心壮志,女子敢孤身纵马怎么就不能是英雄本色?
“这……”老掌柜琢磨了一下,他只觉得不对,具体哪里不对只要一思考吧,他又说不出来什么子丑寅卯。“世情如此。”
最后他只憋了这么一句。
阿因有点傲娇地回道:“掌柜,世道变了!”
今天有一位女郎敢孤身纵马仗行天涯,明日便有千千万万个女郎能做她们自己想做的事。
所以,世情不只是如此。
她喜欢屠名微的原因有很多,最让她念念不忘的,是屠名微给她立了一个标杆——一个以女子为本位,所处世的标杆。
什么她比男人更优秀?
从今往后,要说,‘她’比屠名微还优秀!!
男子算什么了不得的高峰,她要攀自然要攀最厉害的那一个。
老掌柜看看阿因笃定的神色又看看屠名微所处的上首,他一时感叹,“是了,世道是在变化。”
阿因连连点头,“掌柜,以后阿因也要做个厉害的大人物。”
“行~大人物!”老掌柜碰碰她的头,“好好长大,做个了不得的大人物。”
京都。
王寻客看着姿态恭敬的下属,“西北离州?”她竟是去西北?那里有什么东西值得她抛下一切径直前往。
他的直觉告诉他,这很重要!!
屠名微和张奈的关系很好,甚至可以称得上非常好,可她并没有将人带去。
为什么?
这里头就很耐人寻味了!
她最近出现在哪里?
“派出去的人马还未传回消息。只不过最近一次,是在离州边境。”王寻客催得紧,所以他们才会报上还未落实的信息。
至于为什么王寻客如此行事,那就得问问他本人的脑回路了。
他几处碰壁,加之家中父母的催促,今年他势必要确定婚姻的对象。而他又不愿意将就,那自然就是将尽一切办法接近他想接近的人。
三个月!
他的期限只有三个月。
若是时间到了他还未达成所愿,父母亲是绝不会再容忍他胡闹。
所以在三个月内,他要追到屠名微。
关键是……他根本就不知道屠名微在哪儿!!
若是三个月内他们都没办法见面,那他不是……
王寻客忽然有点想骂人,但他的教养告诉他,不可以、没必要、不至于。
“准备东西,我们出发去离州。”再晚一步,黄花菜都凉了。
他不能再坐以待毙。
下属点头,“是。”
转身那边主院便收到了消息,“夫人,郎君要出远门!听说是去寻那个人。”
老嬷嬷看着自家夫人,“咱们是不是得拦上一拦?”
“拦他做什么?”妇人躺在矮榻上任由侍女捏肩按腿,“知难而退嘛,他不去面对怎么知道自己遇上的是什么。”
人都是顶顶有主意的物种,你越是拦他,他越是觉得自己选对了。
心理博弈,她懂!
就怕有危险啊夫人。
老嬷嬷没说出来,但榻上的美人意会,“别担心,这么大人了又不是垂髫小儿还需我们牵引。荆棘险阻只有自己去了,才会觉得最后的成就难能可贵。如此,不管是对王家还是对那位女郎,抑或还是他,都好。”
“去让他去,谁都不要拦着。”她伸出食指,“记得跟大郎讲哦,不要拂我的面子。”
老嬷嬷:没人敢拂您的面子。
在王家,谁不知道郎主夫人说一不二,就是郎主都得避其锋芒。
唉~
怎么说呢,王家啊,就一点不好,痴情种都是一脉相承的。
郎君继承郎主,这父子啊,不愧是父子。
再看看自家的女郎,还是无情好啊~
痴情围绕着无情转,最后无情的人应有尽有。
是这样吗?
‘无情’人表示:我就是多爱自己一点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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