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益于轩辕一见的团队,众人在临进沙域前享受了一段悠闲的下午茶时光。
眼瞅着屠名微和轩辕一见有话要说,徐翁很是有眼力见地找了个借口带南去摩离开。
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轩辕一见颇有些感慨,“屠娘子身边的人总是和旁人那儿的不同。”
有何不同?
不都是两眼睛一张嘴?
这究竟是什么要命的鬼滤镜,他这病怎么还带个人狙击啊~
屠名微有点一言难尽地看着狗狗祟祟远去的二人,他说的‘不同’……不是反话吧?
再说,“他们不是我的人!这是我的向导。”他是不是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啊,难道这世界就只有从属关系?他们互惠互利互相合作。他们挣钱她要信息,共赢啊这是。
轩辕一见认真地点了点头,而屠名微却有一种自己怎么说都无力的既视感。
算了,懒得解释。
他已经形成逻辑闭环了,多说无益。
“现在轮到你了,说说吧!你跟着我干嘛?”她单刀直入,气势凌厉,言语里还带着几分审视,“我要听真话。”
关于她的自当坦诚相待,其余的,自便。
轩辕一见不自在地拳头抵唇咳了两下,“此时说来话长了…”
“长话短说。”别拽文嚼字。
“我就是十分欣赏您的生活方式,就是想跟着一块看看。再说了,您不是也鼓励我要勇敢地看人间百态吗?”
感情您就逮着我这么一只羊来薅啊?
还您您您的,真是突如其来的恭敬。
“你真的很闲!”屠名微没什么好说的,满腹无语最后说出口的就只剩下这一句感慨。
轩辕一见眼神一亮,“是的,我有的是时间。”
屠名微眼皮子一跳,他是怎么昧着良心说出这种话的?
不过心态确实不错,和那大爷有得一拼。
“这大俞多的是地方,你该去别处看看。想你也猜到了,我要去的是南西雅,这地方官府刚接管不久,有什么乱子我们都还不清楚。真要到了那人生地不熟的地界,没人会认你的身份。”强龙也难拼地头蛇,这刚刚收回的失地归属感有几分大家都不言而喻。
“而且我是我自己的事儿要办,你想想,你办事的时候会喜欢有人在一边盯着吗?”
她没有直接生硬地一口回绝,因为对付这种‘熊孩子’屠名微知道,你不讲清楚他偷摸着乱来更致命。
她出发,他跟着,她不让,他继续,有麻烦,他大呼——当场被当作同伙一起拿下!!
“这个我想过了,我们就是一块去南西雅转转,等入了城我就在城里逛。然后你去办你的事,回来的时候你叫我一声,咱们一起回就是了。”
就这个活泼劲和当初她在破庙里看到的人物形象大相径庭,初见以为是冷脸拽哥,其实冷脸拽都没有,只剩下哥。
路在人腿下,她没有管大马路的爱好,“记住你的话。”
“自然。”
屠名微还没说完,“去可以一起去,回来的时候就不方便了。”
轩辕一见愣了一下,他顿了顿而后乖乖点头,“明白!”
就这样,屠名微一行几十人就走上了‘西天取经’的不归路。
当然!没真的取经。只是残阳没入地平线的时候,屠名微看着大漠孤烟的悲壮之景陡然生出的一丝情绪。夕阳下骑马远行的剪影,衬着金黄色恢弘的一切,让人觉得……莫名的悲怆绮丽。
唐僧师徒四人千里迢迢去西天大雷音寺取真经,而她也是前生难再地去寻一个答案。
或许她已经有了答案……
只是还需要一套解题过程。
真难啊~
人生这本书,她是差点就念不下去了。
到了晚上气温骤降,一行人在沙域的中心停下休息。
“屠娘子,夜间险境增多,人唯恐避之不及。我们得休息一晚,待到天明之时才能启程。”徐翁罕见地收起了整天笑嘻嘻的那张脸,可见其中的危险程度。
屠名微:“看好火,多穿点。”不能失温。
说完她便自己寻了个地方闭眼小憩。
轩辕一见原本还想找她过来说说话,但眼瞧着她就这么靠着枯木闭目养神,他也不好再去打扰。
不过……她累了可以到他那里休息啊,好歹有张床,起码能睡得舒服点。
就在他犹豫要不要去说的时候,徐翁冲他笑了笑,他注意到了,回之一笑。只见徐翁朝他摇了摇头,而后便继续往火里丢一根木柴。
这沙域里从前也有树,只是后来时移世易,树木都倒下变成了枯枝。
倒也是便宜了他们,以及……那些往来的路人。
轩辕一见和他们所驻扎的地方还是有一段距离的,主要原因就是他人太多了,屠名微嫌吵。因此他不得不将扎营地点换了个地方。
只不过往右边一瞧便能看到屠名微那边的火苗,算是遥望相助。
屠名微没有休息很久,不过一个时辰她便醒了,“你们谁去歇会儿?”说好的轮换警惕,自然是按规矩来。
徐翁摆摆手,“我年纪大,睡不着!”
这还是屠名微第一次见这人这么调侃自己的年纪,之前说他老他可是不认的。
南去摩也不推辞,反正也是轮换,等会儿不久轮到了吗!“那我先去,等会儿我再换徐翁。”
徐翁扇了扇右手,示意他赶紧去。
屠名微这边还没坐下,那边的呼声便起来了,还真是……
嗯!是个有福之人,能吃能睡的。
徐翁瞥见躺在摊子上安然睡觉的南去摩不免嗤笑出声,屠名微循着视线望过去她也是微微勾起唇角笑了一下。
噼啪的火苗蹿得很高,大有驱尽方圆数米寒气之感,“你究竟是什么人?”
语气整肃,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大爷被夺舍了。
屠名微打开一个小包裹,而后取出了一个馍馍,她看了几眼而后又换了个带馅的饼子,虽然是素馅的,却依旧很香。“人就是人,哪儿还分什么人!你若要问出身,那我是出自灵州,你若问性情,我就这样,你也看到了。”
“灵州?”南边。
他挑起燃烧的枯木,翻摆几下,形成了一个架空层,空气灌入,方才还有些弱势的火腾一下变大了。“灵州和南西雅隔的何止是千山万水。”
在不久前,隔得还是两个国。
一个出身灵州的人要去南西雅寻一个活在传说中的部落,听着像天方夜谭,实际上——它就是天方夜谭!
可这么一个武艺高强气势凌厉的人会无的放矢吗?
灵州和南西雅又有什么不知名的关联?
难道……
“你是那个氏族的后人?”
“不是。”她答得干脆利落,就是眼皮子都没眨。
她没撒谎。
不知道徐翁想到了什么,他叹了一口气,“古往今来有的是好奇或利欲熏心的人去遍寻他们的踪迹,你知道他们最后都怎样了吗?”
“无功而返?”屠名微看着随风摇摆的火苗,她的内心是异样的平和。这样寂静的夜,说说话也没什么不好。
“无功而返?那是少数。”他眉眼低垂,“更多的,则是客死异乡。”
“我年轻的时候跟过几对人马偷摸溜去过北胡地界,说实在的,那些地方确实不是什么好地方,枕戈黄沙提心吊胆,每天入目都是天际一色,久了,便只觉着天地浩渺余生寥寥。”他的语气里不乏怅惘,更多的是对人生的感叹,“生无可恋,真是生无可恋。”
一个到了知天命的人在她面前说生无可恋?
她左眉微挑,“所以后面发生了什么让你发生了改变?”
“后面?”那人依旧是那种讲古的语气,“没什么!主要是我坚强吧!”
“……”
见屠名微无语,他解释道:“真的!这就是天生的,咱命长啊,这有什么好说解的。”
“所以你说这么多,是劝我不要深入?”
徐翁脸皱成一个囧字,“我哪有说?我的意思是你要深入带我!”
不带!!
屠名微忽然想去睡觉了,和这人真是话不投机。
脑回路山路十八弯,一弯一道褶,结果崴脚的还是她!!!
“啧,你别急嘛!”他神秘兮兮地看了一下周围,见没人盯着他们,他悄摸小声道:“我知道你要往哪儿走,你找的向导那可不是一般的向导,里边的路我也熟。”
她先行南西雅,说她花几百两银子就是去南西雅转一圈然后回家,鬼都不信。
南西雅只是前站,她后边肯定还要往里走。虽然不知道那个氏族的具体地址,但不在大俞境内这是肯定的。
这么看,除了北胡内里,没别的地方。
她探究那个神秘氏族肯定也不只是单纯地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就算她不是那氏族的后人,也很有可能是有关联的人。他被这个故事环绕了五十载,现如今终于能一解其里,他就是拼着一把老骨头也想去一回。
“好奇害死猫!”屠名微冷不丁开口。
他没有劝阻她的意思,但是要跟她一起去玩火。
带是不可能带的,她孤身一人就是最好的利刃,有别人,就有了让对家拿来当话头的把柄。
她不是天生孤独,是她选择了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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