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姨立刻共振到时柠的频率,她把搁了几片干辣椒炒出来的香波螺推一推:“辣炒香波螺”
时柠扒一个蒜瓣放在敞开口的青口贝上:“蒜蓉扇贝!”
田姨迟疑的用筷子指着青姑虾:“这个是啥?”
时柠门牙咬了一下嘴唇,苦思冥想,突然福至心灵,她眉开眼笑的取出一瓶香油滴了几滴在青姑虾上面:“油焖大虾!”
田姨也跟着笑起来,眼角的皱纹在灯光下荡漾着温柔。
“下馆子喽!”
“下馆子哩”
……
吃完饭,田姨留在屋里收拾,时柠去门口把煤气罐再啃哧啃吃挪回屋里。
田姨不理解:“这屋这么点地方,尼咋不把煤气罐放在屋外哩?”
“会丢的”时柠把煤气罐连拖带拽搬过门槛,踢上门,田姨要过来帮忙,时柠连忙阻止她:“不用不用,我自己可以的,你小心你的脚!才好几天啊,不要乱动”
田姨作罢,拿起扫把扫地,一边扫一边问:“小柠,尼就是…小偷,咋还会被偷哩?尼们同行还互相偷啊?”
时柠将煤气罐立在床尾,拍拍手,站直腰:“是啊,互相偷,都没什么职业道德”
正在这时,有人敲门。
“咚咚咚”
时柠疑惑,谁啊?
房租她交了啊,水电费她也交了啊,是谁大黑天的敲她的家门!
时柠警戒的高声询问:“谁?!”
门外响起一个时柠有些耳熟又一时想不起来的年轻男声:“您好,田秀梅在吗?”
田姨笑魇如花,她有些得意的跟时柠说:“我大儿子来了!”
时柠放松下来,她走过去开门。
一开门,时柠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她怎么就这么倒霉,怎么又碰上这个瘟神了。
老天爷啊,我不就偷了这个人一个钱包吗,不至于让他上午刚找我算完账,晚上又来敲我家门吧!
不至于吧不至于吧。
肖祈惊诧的看着开门的年轻女孩,他满脸的嫌弃与不解:“怎么又是你?”
他还好意思说怎么又是她!
这句话不应该她说吗!
时柠气的两眼冒火。
田姨那么好的一个阿姨,怎么会有这么招人烦的儿子!
田姨走到时柠身后,吃惊的看着剑拔弩张的两个人:“尼们,认识哩?”
时柠背对着田姨,仗着田姨看不到她的表情,嚣张的冲肖祈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肖祈不甘示弱,话里有话的跟妈妈说:“认识,不久前我还照顾过,她,的,生,意,呢”
时柠微笑,她咬牙掐着嗓子说:“田姨的儿子啊,快请进…”
“快请进来”四个字还没说完。
肖祈用肩膀直接把时柠从门口挤开,嘴里说:“哎呦,既然邀请我,那我就不客气了”
时柠:……
这就是学习好念书厉害祖坟冒青烟出来的好学生?
肖祈走进屋里,对狭小的空间指指点点:“这个煤气罐放在屋里不安全,消防安全没学过吗?”
“瓶瓶罐罐这么多,屯货呢?都有用吗?放在地上不怕磕到碰到?”
“这个锅…”
田姨给肖祈一个头上暴锤:“不要对女孩子的地盘指手画脚!”
时柠开心,田姨,干得漂亮!
肖祈这才结束自己的逼逼叨叨,他转过头问田姨:“妈,你吃晚饭了吗?”
田姨说:“吃了哩,跟小柠一起吃的”
肖祈赏赐的瞥时柠一眼:“你就是小柠?”
时柠学着电视里的小宫女,把手合在腰左侧,夸张的行了一个蹲礼:“不敢不敢,您直接叫我时柠就行”
肖祈欠揍的拽出一个“女人,你看爷正眼瞧你吗?”表情,怪腔怪调的说:“道上怎么称呼啊?这得叫一声柠姐吧”
田姨听不下去了,她鼓捣肖祈一拳:“好好说话,之前窝脚受伤出来摆摊时,是小柠一直照顾窝哩,城管抓窝也是小柠帮窝哩,还有每天晚饭都是在小柠这里解决的,小柠人很好的,嘴特别甜,平常窝俩聊的可投缘了”
肖祈愣了一下,他意外的从新打量一番时柠。
时柠得意的迎着他的目光回望他。
想不到吧,我可是你妈妈的忘年交。
来,按辈分,是不是该叫声姨?
“你竟然有这么好的心肠?”
肖祈不敢置信。
她就知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时柠闭了一下眼睛,又睁开。
心情舒缓了许多。
没事没事,看在田姨的面子上,忍一忍她的儿子,这个气度她时柠还是有的!
时柠假笑着把垃圾桶提起来,刻意略过肖祈,转过头跟田姨说:“我去倒垃圾哈”
说完继续故意不看肖祈,趾高气扬的推开门去倒垃圾。
时柠出门后,田姨把裹着鞋垫袜子的床单卷从墙角抱起来。
肖祈急忙伸手抢过来:“妈,我来拿”
田姨没有跟肖祈争,俩人一前一后的出门。
现在是连花道小商小贩们的生意慢慢变热的时候,紧靠着人行道的一溜**成的位置已经被占住了,时柠倒完垃圾后拎着垃圾桶站在门口帮田姨占位置。
忽然,远处传来轰隆声。
时柠扭脸去看。
只见一个火红色的影子唰一下从隔壁的大道上拐过来,伴随着冲天响的巨大引擎轰鸣声,响彻云霄,震耳欲聋。
我靠,这是车吗?
火红色的影子很快就要闪到摆摊的区域,好多推着车在道中央的人骂骂咧咧的把车慌忙的推到道边。
火红影子似乎也知道该降速了,司机猛地踩刹车,轮胎卡着地面极具摩擦的“滋拉”一声,尖锐刺耳。
时柠这才看清。
是一辆敞篷跑车,时柠不知道这是什么牌子,总之这辆跑车设计的很尖很矮,整个车像一条鱼一样。
敞篷跑车上坐着三个人,开车的是个纯金色头发的男人,男人看着很年轻,鼻梁高挺,眼窝深陷,面如刀削,嘴里叼着烟,笑的很邪气,洋溢着张扬肆意的气质。
其余俩人发色也是很有个性,一个蓝色的,一个银色的。
三个人长相很相似,但是蓝头发和银头发不像金头发,金头发好歹还能看出来中国人的样子,蓝头发和银头发几乎跟外国人一模一样。
银头发吹了一声口哨,从敞篷车里站起来,冲小商小贩们喊:“嘿!穷人们!”
穷人们?
时柠怒从心头起,这小白毛有病吧,他们穷他们自己知道,不需要别人来提醒,哪里来的脑残开着跑车来笑话他们!
蓝头发怪笑几声,猛然朝天空甩了一沓子东西。
红艳艳的。
东西飘到离他们最近的小贩们身上,有几个小贩接住一看,大喊:“钱!是钱!”
旁边的人不信,也跑上去看:“真的是钱!”
“钱!一百的!”
“…”
哗啦一下,所有人一窝蜂的涌到跑车那里。
时柠瞪大眼睛,钱?
她赶紧撂下垃圾桶,也冲着跑车跑过去。
跑车上的银头发看到涌上来的人,兴奋的坐回座位上,他狂拍金头发的肩:“蒙十,快,快开车!”
被唤作蒙十的人,挑挑眉,脸上同样是难以忽视的兴奋,他启动跑车,踩下油门,这次特意把速度加的很低。
三人一边往外撒钱,一边看着车尾追着车跑的小商小贩们,看着他们拼命追逐拾取掉在车道上,飘落人行道上的钱币,笑的前仰后合。
蒙十从后视镜看到一个壮年男人一直紧紧跟在车后面,双手都能放在引擎盖上,一只手里攥着满满的百元大钞,于是,他把手放在方向盘上,转过头去,冲那个人喊:“欸!你!对就是你,再跑快点,到我这里来”
壮年男人提起一口气,吊着半条命冲到驾驶位旁,蒙十单手从怀里掏出一摞厚厚的百元大钞:“接住了啊!”
壮年男人脚下不敢停,跑的肺都要炸出来了,他双眼死死盯着那一摞钱。
“哗啦”蒙十吧钱照着男人身上砸过去,摞成摞的钱在空中失去钳制,像雪花一样纷纷飘下来。
男人猛地停下,趴在地上把散落在地上的钱搂在怀里,后续跟上的人也赶紧蹲下捡地上的钱,蒙十掷出来的钱被全部捡走后,后面的人没有再停下,继续跟在跑车后面跑。
直到火红跑车轰鸣着开出这条道。
时柠兴高采烈的攥着一大把钱跑向田姨。
“田姨,田姨,我抢到了!”
时柠激动的一张一张数,二十三张,两千三!!!
她抽出来三张塞给田姨:“田姨,你这周都不用出摊了!”
田姨叹口气,摆摆手:“不用了,小柠你留着吧,吃点好的”
时柠沉浸在天上掉钱的喜悦中,完全没有顾及到田姨悲伤的神色。
这时,就听肖祈煞风景的声音又出现了,他愤怒的咆哮:“这帮人太过分了!拿我们当什么?供他们取乐的狗吗?我肖祈宁死,也不吃嗟来之食!”
但是他的咆哮淹没在小商小贩们的喜悦声中。
大家互相询问着你抢到了多少,你运气真好,我真倒霉…
没有人搭理肖祈的铮铮傲骨。
时柠又把两千三百块数了一遍,她晃过神来:“啊?你说什么?什么节来石?吃什么节来石啊,明天我给你们做顿好吃的!”
时柠此时放下仇恨,看世间万物都带着祥和,她问田姨和肖祈:“你们明天想吃什么呀?”
肖祈沉着脸,冷哼一声:“不吃!”
转身拉着田姨走了。
时柠:?
您又犯什么毛病?
时柠喜滋滋的把钱揣起来。
不吃就不吃,她可是要好好犒劳一下自己。
刚刚差点把腿跑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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