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先一步变回档案员时的缥缈模样，在陆枕栖之前出席葬礼，就见009身边站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
不出意外，那就是达森。
他架着个老花眼镜盯着黑色墓碑，仍旧看得出骨相极好。
“你是因为药物服用过量死亡。”009在档案册上欲划勾。
“等等。”003皱眉，按住009的手。
003问道：“您是药物服用过量死亡的？”
“是啊，我有心脏病。”达森说，“我本来都已经把工作都交给我的徒弟……喏，警官，他来了。”
003懒得纠正这个称呼，就见一辆有些破旧的车在门口停下，陆枕栖打开车门下车。
只是绵绵细雨，陆枕栖稍稍用手挡了挡，跟着指引的人一路小跑着过来，铮亮的皮鞋踩出了轻微的踢踏声。
仪式末了，他坐在石椅上，盯着远处墓碑发呆。
003暗暗施了灵力，在他的侧面撑起薄薄的灵力墙，为他挡住了打着转四处乱洒的毛毛雨。
“嗯？”009感受到他的灵力波动，疑道，“你给他遮雨？”
003语气平淡：“有何不可？举手之劳。”
“......也不是不行。”009表情古怪，“但我怎么记得上次你把别人的魂当做挡箭牌，散成灵力挡了楼上泼下来的水。”
“反正他可以聚回来，并无损失。”003说。
009被他带偏：“好像也是......”
陆枕栖这头，威尔弯腰往陆枕栖肩上一按，在他旁边坐下。
他迅速收起表情，微笑道：“威尔部长。”
003心道，其实他可以不微笑的，在这样的场合，不微笑应该也没有事情，甚至哭会更加显得真诚。
正想着，达森哼了一声：“威尔这人单看这长相，就是玩得花的，总是想方设法勾搭我徒弟！狗东西！”
009：“......”
这边，威尔道：“陆，听说公司把宿舍收回来了。”
为什么人类总爱加一个“听说”，明明是板上钉钉，群发过信息的。
陆枕栖点点头：“是啊。”
“那来我家暂住？”威尔往陆枕栖跟前凑近了道，“要不我那边还有一套房子，你先住着吧。”
达森捶了两下手，气得咳了两声：“这垃圾玩意，玩这手段！看老子不揍死他！”
009反应过来时，老头已经冲上前去，亡魂状态让他多年的痛风都变得无感，双腿跑起来和年轻人似的……
他当即揪住了威尔的后脖颈！
“哎哎，威尔部长，你怎么了？”
陆枕栖忙扶住了威尔，才稳住他的身形让他不至于往后一栽摔个四仰八叉。
“看我不揍死这狗贼！手往哪里放呢！在我的地盘上撒野！”
老头一巴掌就要往下扇，让003一把抓住了枯瘦的手腕。
“警官......”
老头身子后仰，捻了镜框往下移了移，不可置信。
下一秒，只见003灵力一动，椅子一翘！
威尔整个人往后栽去，皮鞋一勾，但仍无力回天，直接双腿往前头一蹬！
陆枕栖：“哎哎哎部长——”
就在此刻，人群中一阵喧哗。
在众人的推搡下，一个蒙着面的人冲出人群，在众人的惊呼中，攥着一把刀就往陆枕栖的方向刺来！
几乎是同时，在女人的尖叫声中，一道黑影一脚踩上碑石，矫健的肌肉瞬间绷紧，越过墓碑！
铛——
泛着银白色冷光的短刀应声落地。
“刚刚那是什么！那把刀怎么会自己掉的！”
“是劫匪吗！他自己绊到石子了？”
人头攒动，保安上前去按住试图肉搏的男人，一把掀开他的鸭舌帽，扯下他的面罩。
在见到男人的庐山真面目时，在场众人纷纷倒吸凉气。
“多利？怎么回事？”
“他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他疯了吗！”
多利面目狰狞，脸颊凹陷，使得眼球看起来十分凸出。
他的脸涨得通红，被按在地上，头梗着，嘶哑吼道：
“陆枕栖！老子为飞环做牛做马三十年！你让我一家变成无家可归的乞丐！你不得好死！”
他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飞环死了！哥谭要完了！”
*
隔日。
哥谭公报上，刊登两件大事。
一是飞环经理葬礼上突发持刀伤人事件，二是飞环经理葬礼上灵异事件频发。
哥谭市一时人心惶惶。
“基洛哥，早。”
“早啊，翟烨。”基洛抬手轻扬手里的汉堡，“赶紧去拿，晚了要没了。”
阿姨看“翟烨”长得俊俏，给他多夹了一片牛肉饼，他拿着餐盘在基洛对面坐下。
基洛当即凑了过来：“你听说了吗？昨天晚上的事儿。”
003掀起眼皮，对上基洛期待满满的眼睛。
“你看，那边的电视还在讲呢！副经理的坟墓闹鬼啦！”
他扫了一眼食堂的超大版电视，里面正播着威尔四仰八叉的冥场面。
但紧接着镜头一转，持刀的男人从一旁冲出，寒光一闪，刀尖瞬时转向。
“你看！他这是不是中邪了？”基洛瞪着大眼睛，“是东南亚那边的邪术吗？控制人的身体之类的！”
003偏头扫了他一眼，挑眉：“是吧。”
“我们邀请到哥谭市警察局副局长，请布莱登局长发言。”
“经调查，该持刀伤人者在精神方面存在问题，现以移交阿卡姆疯人院关押，同时，哥谭警察局将提高巡逻频率，请民众放心，哥谭仍旧是一个非常安全的城市。”
基洛盯着电视突然切换的场景，抿嘴道：“精神疾病？其实根本就不是因为这个……”
003敏锐抓住重点：“那个人叫多利？是因为什么要刺杀陆部长？”
基洛叹道：“其实就是优……”
话音未落，楼下骤然传来女人的叫喊：
“飞环的人都是狗！”
“这里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马上离开！”
挺拔瘦削的东方面孔出现在食堂门口，陆枕栖匆匆的步伐在楼下保安一声怒喝中顿了顿。
女人在保安的拦截下，爆发出一声带着哭腔的怒吼：
“陆枕栖！野狗！”
众人面面相觑，不敢往门口望去，只埋头吃着，食堂内的喧闹一时如风散去。
陆枕栖愣了愣神，很快恢复无事人一般拿着盘子打了早餐在角落坐下。
楼下的拉扯吵闹渐渐停息，想必是有人出面，将此事暂时压了下去。
“哎，回神了！你们不是亲戚？你不去安慰安慰？”
胳膊肘被人轻撞，003的目光从陆枕栖身上移回满脸写着“吃瓜”二字的基洛上。
“我没有说过是亲戚。”他说。
基洛的表情突然变得莫测：“啊？那你们……”
他突然大彻大悟：“我知道了！”
003张了张口，基洛突然抬手制止：
“别解释！我懂！避嫌嘛！”
“要我说你这陆部长啊，年纪轻轻，先是从中国广东到巴黎，又自行申请调来哥谭，我真的想知道，广东不好？巴黎不香？跑来哥谭市……”
“哎？这儿好像有关于你的任务！”
基洛把手机递了过来。
【请各部门负责人通知各位新入职员工，请于10:00准时到十楼会议室参加欢迎仪式。】
003问：“欢迎仪式？是每年新人进来都有的？”
基洛拉长了声音“嘶”了一声：“没有。”
然后又低声补充了一句：
“事出反常必有妖……而且这都几天了，才来欢迎？不对劲。”
基洛说的这种不对劲在十楼会议室得到了证实。
003在进门时看到一张长桌，中间的位置空着，左右两侧分别坐着陆枕栖和……
穿着西装人模狗样的威尔。
003心道，看来是下手轻了。
这人摔了尾椎，这么快就好了？
威尔脸色不佳，分明是心事重重的模样，看着新招的十一个大学生，愁眉不展。
陆枕栖抬头看了他一眼，用极其生疏的语气道：“请坐。”
此时外头传来高跟鞋“笃笃”的声音，门开了又合，大波浪/女人走了进来。
陆枕栖的目光移开，介绍道：
“这是我们的副总经理，赫尼斯。”
赫尼斯点了点头，在中间坐下，眯着眼睛，似乎带着笑意，自我介绍了一番。
而后说：“我们的总经理伊廉对我们新入职的员工表示极其重视，但今天和哥谭市里的会议冲突了，因此就由我代他转达。”
他停顿几秒，眼神扫视在座新人。
所有人当即挺直了腰板，深知一停顿就是要分配任务了。
果不其然，赫尼斯双手一交叉，道：
“这次叫你们来呢，主要是总经理给你们一个表演的任务。”
“本次哥谭市文化协会将在九月底举办汇演，届时市里头的大公司都会派人参加，我们总经理是会长，很重视这次汇演。”
“刚好，你们新入职，手头没有多少工作，正合适。”
“你们要在三周内排出四分多钟的舞蹈，主题是‘和平哥谭’。”
叽叽喳喳的声音如沸水顿时炸开了。
“听赫尼斯说完。”
威尔端着正襟危坐的架势，笔头在桌子上“笃笃”点了两下。
赫尼斯点头说：
“这次舞蹈排练新人是脱产训练，总经理特地安排了专业的老师来教你们。”
“舞蹈和老师沟通过了，需要十三个人，因此这次陆枕栖和威尔将和你们一起参与排练。”
新人们：“啊？！”
但同样震惊的也有干瞪眼的威尔。
他愣在原地：“啊……啊？！”
赫尼斯的笔头在桌子上点了点，道：
“协会的跳舞计划从明早开始，没有问题的话，散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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