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总是跟汐兮说,人是最奇怪的动物。
天生就有一个开关,一个一旦涉及自己利害关系,人的本能就会自行选择开启还是关闭的开关按钮。
就好比现在的冯小米,她果断的关闭掉了那一年所有的记忆。
甚至,可以瞬间从回忆中强行将自己给拉出来。
她的眼中,已经是一片清明。
甚至夹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你是谁?”冯小米没有正面回答云汐兮的问题。
“我是高三的云汐兮。可以跟你聊聊吗?一对一的那种。”
云同学很执着,亦学不会放弃。
亦知道,这并非是谈及那件事的场合。实则也是为了给冯小米一个台阶。
大庭广众的,那事本就不能直说,而且,鬼老师口中的真相若是真的话,恐怕冯小米也绝不会在这种场合下直言,她应该也不会要太多的人知晓。
哪知,冯小米拒绝。
她的第一反应,不,是最为直接的反应,就是拒绝,没有任何可商量的余地。
“我不认识你,也不知道你说的谁。”
没耐心的云霆兮翻了个白眼:“喂,需要我调学生档案吗?前年初三的班主任,你的班主任——高老师。”
装傻有意思?
云霆兮是学校名人,他的话瞬间勾出了众人的回忆。
跟冯小米一起下午茶的小姐妹儿,对,就穿黑色萝莉群那位捅了捅她,软软惊呼:“高老师,啊,我想起来了……小米,不就是那个……跳楼自杀……”
之前就说过了,不少人是本校初中部直接升上来的。哪怕冯小米是高二了,依旧是有当年同届的知情者。
前年6月那件事,可以说是轰动一时。
虽然很快被学校压下去了,但依旧是那一届学生最为深刻的记忆。
当时还闹得沸沸扬扬的呢,不过很快没有讨论的话题了。这会儿再一次被提及,这不立马就想起来了嘛!
还有那不知情的,在同伴小声的科普下,很快就了解到了故事的全貌。
冯小米只觉得自个儿被当众扇脸,啪啪啪的,全是被打脸的声音。
明明,大家早就忘了。
为什么,为什么又让他们想起来了?
难堪,不郁交织在一起,再也无法将它们分开。
冯小米偷偷握紧拳头,微微低着头,齐刘海半遮挡着眼睛,她盯着脚尖,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云汐兮淡淡道:“我们出去谈谈吧。”她再一次发出邀请,暗示接下来的谈话一定是私人的。
一颗,一颗泪水滴落。
明眼人发现,冯小米哭了。
泪水滴落在她水晶钻的小皮鞋上,为了下午茶的小聚,她脱下来校服特地换上了粉色小礼服,露出的小香肩在啜泣下一抖一抖的,好不可怜。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提起那个人?唤起我痛苦的回忆,你就会开心吗?”冯小米抬眸,柔弱到了极致,摇摇欲坠的似乎随时都会跌倒。
“你把为什么一定要挖出那件事呢?”
“当年,我,差点被那个禽兽老师□□的事情,我真的很努力和努力的忘记了。我想要开开心心的生活,想要活下去,有错吗?”
“我不认识你,不知道你是谁,你为什么要伤害我?”
压抑的哭泣声,连说话都是哽咽着的。
再铁石心肠的人,此时此刻心都软得一塌糊涂。
周围人向云汐兮一行人投去谴责的目光。
“小米,别哭,不要伤心了。忘记了好,我们陪你一起忘记。”冯小米的小姐妹儿齐齐安慰,可顾不得八卦不八卦的。
那种事,对任何一个女孩子来说,都是灭顶之灾。
不过幸好,当年的禽兽并没有得逞。
那双被眼泪清晰过的眼睛朦胧着,对云汐兮透过人群遥遥望向,冯小米都快泣不成声了:“如果我的痛苦是你快乐的来源的话,我承认,我就是那个差点被□□的女孩儿,那个差点不干净的女学生!可是遇到禽兽老师不是我的错呀,为什么要一次一次的提醒我……”
“就是就是,什么人啊,专门戳人家的伤口。”
“同为女生,不知道将心比心也就罢了,居然还这么恶毒!”
“就是,好好的提那个禽兽做什么,脏了我们的耳朵!”
“人都死得不能再死了,提他干什么,有什么了不得的事到底?”
“小米,你别跟她出去!有什么事就当着大家的面儿说,真的,有啥见不得人的,认不认识高禽兽能咋滴,他还能活过来找事啊!”
有什么事当着大家的面说?
冯小米埋在好友的怀中,动了一动。
受害者,是牵动社会大众同情心的主力军。
比起一只鬼,还是只厉鬼,到底相信谁呢?
耿明月都有些动摇了,怀疑,那只鬼该不会是骗人的吧!冯小米,这哭到伤心欲绝的样子,不像是做戏呀!
云霆兮:最讨厌女生哭哭啼啼的了,脑瓜子嗡嗡的。
而云汐兮,淡然矗立在原地,丝毫不受质问声音的影响。
她深深的看了冯小米一眼,然后也没说啥,拉着同伴离开了。
“这人莫名其妙的,是不是有病!”
“看着有点儿眼熟呢!”
“管他是谁呢,好端端的勾起小米的伤心事就是不对。”
耿明月和云霆兮跟着云汐兮,一头雾水。
“汐兮,我们就这么放弃了?”
“怕那些人作甚?大不了打一架。”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还没说完呢,就见云汐兮走到入口处就停了下来,随后站在了左边的柱子后面,角落里,猫着。
“?”
“?”
云汐兮理所当然的解释:“人多势众,打不过。蹲,死蹲。总有落单的时候!”
耿明月,点头如捣蒜。
云霆兮:这不就是敲黑棍的危险发言吗?
他发现了,他跟汐兮果然是双生兄妹,从某方面而言,确实有点儿像。
烦躁,得等到什么时候。
“困了,我睡了。”云霆兮眼珠子一转,强拉着云汐兮坐在阶梯上,“昨晚又没睡好,别乱动,让我安静睡会儿。”
面子是什么——能吃吗?
还讨厌云汐兮吗——管你屁事。
认可这个姐姐了吗——闭嘴,天大的事都没有我睡觉重要。
耿明月眼睁睁的看着某人恬不知耻的,无比自然的靠在汐兮肩头。
自从二人官宣兄妹之后,某人的脸皮就特别的厚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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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24章人鬼各执一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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