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往往会念念不忘过往最美好的事情,就算是记忆尽失,你的本能也会帮助你想起来。”
“嗯,我看到的片段他们都很开心,我也很开心,也许是我之前最快乐的一段时光。”
听到这话似乎想起来了什么深深地叹了口气,“看你这样定是哪家的富家公子,不是富家公子也是名门正派出身,非富即贵,双亲珍视,你若不是失忆意外变成这样,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当着你的公子哥呢。”
予安见她惆怅,主动问道:“师姐不是也有阿爹阿娘?”
岁晚顿了下,看向窗外,“我没有阿爹阿娘,我是孤儿。”
予安愣住,默默道了声“对不起”。
岁晚摇摇头,“无碍,从我记事起我就在街上流浪,饿了就捡别人扔掉的食物,渴了就饮河中之水,累了就找个别人看不见我的地方睡觉,冷了……冷了没法子,只能挨着。”
“若不是师父把我捡回来,我恐怕早就不知道死哪了,不只是我,整个宗门,都是孤儿,都是师父外出云游之际捡回来的,我们拜他为师,亦在心中尊他为父。”
予安看着面前的少女,突然就觉得有些陌生,可这种陌生感他不喜欢,他想要了解师姐的全部,包括她的脆弱。
“这下你知道为什么师父不想让我们带外人上山了吧?他一人护住我们长那么大已是不易,若宗门出事,他怕自己无力保护我们,所以……”岁晚眯了眯眼,带着几分威胁,“所以你是好人吧?”
予安顿了下,举手行礼,“我不知我先前是何人,我只知是师父、师兄、师姐收留了我,教我做一个好人,身外之世,亦不可比如今救命之恩,不管予安是何人,都不会伤害师父,伤害同门,更不会伤害……师姐。”
铃铛声响,她依旧是那幅傲娇模样,声音脆甜,“算你有心。”
*
考核之日来临,第一天便要考符术,理论在上午,实操在下午,一大早准备抽签排队之际,岁晚像一只鬼魂飘到云初的后面,随后又缓缓地搭上了他的肩,惹地云初回头被吓得破声大骂。
“岁晚你要变鬼啊!这黑眼圈这么重!要吓死我!”
此刻予安正好站在了她的后面,岁晚便让予安背过身去,整个人靠在他背上,有气无力道:“我昨夜背咒语背到寅时,一夜未睡,今日无力跟你吵架。”
予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那师姐你一会儿若是睡着了怎么办?”
岁晚:“……还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许久不见的璟文见她这样也捂唇偷笑,“小师妹每年到这个时候就极累。”
慕回也叹气,“哎,我昨日被咒语也背到很晚,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云初抬下巴指向半死不活的岁晚,“师兄再没底能有她没底吗?”
岁晚缓缓抬手,指向他,慢慢地放下其他四根手指头,露出了中指。
云初:“……”
*
到了进场,按照抽到的号码到对应的考场和座位进行考试,好巧不巧,岁晚的前面这次又是云初。
已经是第N年了,她都严重怀疑是不是云初在背后操作故意惩罚她的,怎么每年都能坐到她前面。
而今年不同的是,身边的不是其他的人了,而是予安。
予安一脸正经地伸手给她打气,“师姐,莫要紧张,你一定可以的。”
岁晚扯了扯嘴角,她自己都没那么自信。
云初怎能放过数落她的好机会,“要不要求求我?还未开考,来得及。”
岁晚摆摆手示意他起开,“今年我一定要自己考,用我绝顶聪明的脑袋告诉你,我自己也能通过。”
云初:“你不如回去多做几场梦,现在正好是白天,时间合适。”
回应云初的是一记书本砸在了他的脸上。
*
考完后的逍遥宗都沉浸在巨大的对答案之中,但有那么一群人,他们一言不发地听着别人对答案,表面上虽然非常不想听,但是心里已经默默地碎了。
岁晚就是这一类人。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听完了全程。
岁晚拖着疲惫的身子一言不发地摸进了饭堂,一路上没少受云初的嘲笑,最后忍无可忍,回头喊道:“希望师兄明日比剑术时也能这般惬意。”
云初倒也不急。“还不知道今年是否能和你抽到一组呢。”
岁晚:“最好是这样,不然我......”,说着说着岁晚就缓缓抬起来了拳头,手上是刚才剥好的鸡蛋壳,五指用力,一点一点地捏了个粉碎,并气鼓鼓地说,“你的下场就会和它一样,死无全尸!”
云初:“......”
也不用那么严重吧其实……
予安见她这般生气,抿了抿唇,从盘子里挑了块肉放进了岁晚的碗里,“师姐考得如何?”
此话一出便对上了岁晚生不如死的目光,整个人突然憔悴了一个度,带有威慑性的语气倒是没变,“你想知道你出生时第一眼看到这个世界时是什么感觉吗?”
予安没明白,旁边的人都在笑,本着不拆台的优良品德和想要哄师姐开心的剧烈愿望,他一副特别迫切的表情,“想呀师姐,你有办法吗?”
岁晚幽幽道:“有啊,我送你去投胎。”
予安:“……”
我还是别说话了。
*
下午比符术对决,岁晚抽到的签是和枫如玉,枫如玉这个家伙,虽然平常看着跟云初一样不着调,其实他的符术能力可以排得上前列的。
所以临到上台前她都还紧张地不行,两条腿直打哆嗦。
予安扶住她,温声安慰,“师姐,尽力即可。”
岁晚下意识地把手撑在他的肩膀上,整个人靠过去哀嚎,“我也想尽力啊!这个力也太出了!”
“……”
予安在她上台前还不明白她为何那般紧张。
可是上台之后他明白了。
岁晚掏出一张符,驱使灵力让它立于眼前,双手捏诀,“天地雷德,万物宗法,以符为凭,急急如律令!”
“......”
无事发生,众人黑线。
岁晚不信邪,她心里想着这套咒法背得最熟,怎么会没有效果,还以为是符出现了问题,从兜里又掏出一张。
而此刻在打分台上的云隐和清真都齐齐叹了一口气。
云隐指着台下激动地要跳起来,“这哪是雷法啊!这是清心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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