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你家的玉米,要用劳动换来的。”送她上车,她便一个人回去上班了。奇哥调个中班,他姐姐要回去,他要送她姐上火车。
上班时和师傅聊天,她讲起周春奇这个人脾气实在不好,说他几声,懒得理睬她,问他说是‘谁要你说。’师傅说:
“是小孩子脾气。”她还说他吃食很是挑剔,说他床前没有什么东西,连一本书都找不到。而她就是喜欢看上一会书的。其实他不睬她,她也用同样的方法不理睬,等他意识到她的重要,他会回头来找她。他们的感情在没有破裂的情况下,她道是喜欢这样,若无若有,有苦有乐,还蛮有乐趣可言的呢。和褚文军他们交谈,发现她的思想干涸了许多,他们的谈话又粗俗又让人不好意思,但她也和他们嘻嘻哈哈,脸皮也会变得又厚又无礼貌。挺想和应小水他们一块出去游黄山,看看黄山松,去领略一下黄山的自然风光,可这也是一个较不理想的念头,奇哥这个家伙让人琢磨不透,她也不想让自己改变太多,改变得太多,连自己也不认识自己。其实她去外婆家也没有多大意思,马上就要回来,但至少不用感到很无聊,以后中途不要去奇哥家,第二天要上班,好紧张,她妈又要早起,还是回自己的家好,省得有太多的麻烦。
下班后去打开水时,碰见奇哥走过来,他已打好了开水,不再回避他了,注视着他的眼睛,有柔情,而不在是一幅冷漠,一幅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了。同寝室的人都在上班了,木子李洗过澡,换下衣服便去奇哥那儿。来到他车间,他说:
“你要洗衣服,我的也没有洗过。”其实她倒是希望他上中班时,把衣服洗了。一起去他的寝室,他把要洗的衣服放在铅桶里,满满的一桶,她顽皮地说:
“外快呢?”他说:
“这个月什么也没有,等下个月吧。”她拿着去洗了,累得很。在洗衣服的时候又有许多的感慨,如果一个女的生就是一付替别人干活的命,那实在是活得没意思,没有自己的追求和理想,活着也只不过是行尸走肉罢了。有时有许多话要讲,待相对时却只喜欢静静地瞅着他,言语成了多余,仍愿装作是小孩子一个,她喜欢撒娇,喜欢被人爱护,如果那么坦率,男孩反而不在乎,总得聪明一点,让他在乎她,在乎她的存在。说真的,拥有的时候不珍惜,失去的时候才珍惜起相处的点点滴滴,那个时候,一切都已经是过去式。该撒娇的时候是该撒娇,该严肃时就要严肃,但她不喜欢象现在这样无所事事的样子,会闷得发慌的。待洗的差不多时他来了,边谈天边洗衣服,她说:
“ 这么懒,你有多少日子没有洗过衣服了?”他说:
“这几天我一点也不想洗衣服。”她点点数,一件牛仔裤,再加三条长裤,三件衬衫,再加一件汗衫,还有两双袜子,洗了将近两个小时,这期间,有同车间的人走过,他会很自信地和他们打招呼,她发现他很自信,当她在他身边很安静时,他会显得自信。待洗好后,他拎了铅桶到寝室,然后去做活,她便先到自己寝室拿衣架,再到他的寝室,他叫她看一会儿电视,待下他会来的,她便帮他晾好衣服,够不着就用凳子,此时孙军回来看电视,便一起吃苹果,吃了一个时,奇哥来了,这边她还剩下一件衣服叫他挂起来,他说:
“还有一件衬衫。”她说:
“我不洗了,下次吧。”他拿出来浸下去,她想帮着他搓,他拉开了她,她心中说‘发什么脾气’,说过不洗就不帮他了。只顾看电视,桌上还有一个苹果,奇哥削了皮,问她:
“要不要吃?”她说:
“本想吃,可已吃过了,给你吃。”孙军说:
“还有二个。”于是又吃了一个,坐着没事,惦记着想去看书,便也不坐了。他也要去上班,一起走过去,他说:
“很吃力?”
“还好。”她吐吐舌头,这个男孩关心倒是关心,可脾气太臭,回寝室看上一会儿书便睡了。
这天上班和师傅他们闲聊,说:
“刚进厂时木子李是最矮小,胆子最大,那天我们在开会,你说:
‘厂长,如果没事,我们就去逛了。因逛说的是土话,说成是荡。’”师傅说他们由此讲了笑话,木了李脸上发烧,情景当然记得,但不知道师傅竟会有这种印象,说真的,当初这么胆大,可现在想胆子却是很小的。
临下班时,木子李奇怪自己想走过去又不敢走过去,最终还是没有过去,怕别人笑话她,其实她用不着管那么多,喜欢怎么做就依她的想法去做。到了寝室,郭洛琳建议去看电影,当即一拍即合。洗完澡后,去车间看奇哥,结果他不在,便和琳一起去他的寝室,他躺在床上,孙军在烧菜,电视机是开着,问:
“有什么东西好吃?”奇哥说:
“有藤梗可以吃。”孙军说“
“这回肯定有吃的东西,要不然你们不会过来。”她说:
“没有吃的东西,我们就走啦,下次再找你们算账。”便也不讲什么,和郭珞琳骑车去看电影。琳带着她,买票,买瓜子,买苹果,电影院里人不多,只听见嗑瓜子的声音。看着电影心里发毛,还发表着电影的见解,讲讲俏皮话。回来后,接着吃年糕片,琳吃得太多了,叫她给揉着胃,蜷着身子叫痛,心中怦然一动,琳好可爱,其实她也想在奇哥身边撒娇,肚痛时,他会给她揉。她一边给琳揉,一边看书,琳说:
“吃得太多了,不消化,胃痛。”揉得手发酸,后来琳去睡了,她也去睡了。忽然之间,木子李觉得自己变得很无聊,以前她很少说自己空闲而现在开口闭口觉得十分无聊,以前的她业余生活过得挺有滋有味,反正不会在发牢臊中度过,。而现在,动不动就是开口空闲,是否她变得很俗气了,看样子,如果再不找些事做,真得会颓唐下去,会变得更加无聊,更加空闲,觉得她看书也变得消遣,读不到能从中得到益处的书了。看的都是充满粗俗,庸俗无味,看的无聊。
第二天一下班便去外婆家,外婆和小姨坐在门口,小姨在打毛线,木子李觉得热,脱掉了外套,只穿一件汗衫,便到大舅家去。有外地人陆续上来看电视,他们是住大舅家旅馆的客人,有一个青年人长得很是出色,五官端正,剑眉,挺有一副男子汉的味道,腰中有一只BB机,其余男的就显得较平常,女的长得也不出采,在他们面前,她有一种羞涩的感觉,但外表则装作满不在乎。在外婆家吃了一大碗面条,先是吃得飞快,而后就是吃不下去了,还是硬吃下去。怕给外婆说浪费。而后去小姨家,他们正在吃饭,表弟不在,木子李吃了大菱,好几天,她都在想着吃这个,果真有的吃,吃得又多好。又去大舅家,还和大表弟约好放假30号去她家,让他来接她。大舅妈说:
“不要去,去年也是这个时候,和别人约好去五泄,结果30号那天出了事故。”噢,怪不得大舅妈很忌讳这个日子,心中很是怪自己的唐突,而事实上,她也不会去麻烦他们,只不过是说说而已。东麻烦西麻烦还不如麻烦奇哥好,还是回厂好了。
快到月底了,晚上要加班,吃过晚饭后,整理床位,灰尘呛得有点透不过气来,搬出以往的记录,心中挺是温柔,时间不想浪费下去,便重新放好整齐。晚6点半便去车间加班了,门外有人在讲话,他们透过门上的缝隙说:
“只有一个人在。”没有敲门,于是她也当作不知道,继续算工时,听着声音是朱建科和赵小宇的。后来有人来敲门,开门一看是奇哥,她只觉得她脸上发烧,忙回转身去做自己的活,好一会儿才恢复过来,他说:
“刚走过你们的寝室,一个人也没有,灯关了。”他说:
“我拿了衣架过来,又拿回去了。”她笑着说:
“这么笨,不好放在窗口上的。”他不言语,咦,她怎么责问他了,让他难堪,这家伙有时还挺小心的。她在算工时,他问:
“你什么时候会好?”看他脸上有点心事,他说:
“我只有29班。”她没有想,随口说:
“还不够呀。”他说:
“不够也没有办法。”听他的口气,有点玩世不恭,他又催她:
“还有没有好?”她说:
“干什么呀,又没有东西好吃?”他说:
“噢,还有几个苹果,我去帮你拿来。”他去拿来了,她在削苹果,问他:
“你要不要?”他摇头,她说:
“我看你不高兴呢。”他不言语,她便笑着说:
“我也不管那么多了,我只要有苹果吃够了。”他还拿来了香皂和衣架,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喜欢各式香皂,和他相处,可能这一点也有关系,他身上就有一股淡淡的香皂味。他出去干活了,她干好活,她想着看他有点闷闷不乐,她走过去也不会和她说什么的,但她走过去,至少可以给他解些忧愁,其实她也犹豫不决,想过去,可又不愿过去,还是过去了,车床边没有人,便推开检验室的门,奇哥也在,毕家定,赵军在笑,毕家定说:
“进来坐一下。”她看到奇哥在大笑,心中很是惊讶,咦,他也会哈哈大笑,她说:
“不坐啦。”便走开了,奇哥走了出来,她便和他一起交谈,说着无聊的话。一起来到中间库那儿,给他削了一个苹果,他变得活泼起来,张律林进来了,奇哥和他开玩笑,朱建科,蒋宇建进来,奇哥也和他们开着玩笑,他倒是变得很自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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