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间里有上次吃过的瓜子仁。”于是便去他在车间里。木子李一边看他干活,一边吃瓜子仁。木子李打趣他写字没力气,总是浮着的。他只是笑,他说:
“我妈让你去我家抲只鹅。”她说:
“叫你妈自己补身体好了。我父母也是挺希望你妈妈身体健康的。”他说:
“我妈妈最近精神不错,呆在家中没事干。”木子李打算明天去外婆家,他问:
“你什么时候回家?”她反问:
“那你呢?”他说:
“我要回家。”于是她说:
“那我也回家。”他提议明晚去好她家,第二天一早逃回来。她笑他明明心里发怵,嘴上还逞强说不怕她爸,总觉得她的声音很响,中气冲天,相反他倒是挺轻的,反了。他很早就下班了,提议去吃夜宵,木子李拒绝了。回到寝室,楼英子已睡下。她匆匆洗漱,想着明天一早还要买早点上班,许久才睡去。
一早,木子李匆匆的洗脸,买早点上班。明主任、杨沈伊、陈碧石和陈律林等人热火朝天地讨论去陈律林家聚会的事,商量着买什么菜、打什么酒、安排什么车,准备今晚吃夜饭、跳舞。木子李心里既向往加入他们的热闹,又更想和奇哥回家陪陪父母——只是一想到回家又要听那些家长里短的牢骚,心里不免有些发怵。
1996年3月31号发工资那天,木子李没有像往常一样焦虑,碰到奇哥去他的寝室,一起吃着豆糕聊天。正说着话,师傅突然进来找她,她和奇哥瞬间涨红了脸,模样傻得可爱。放假后,他去家里抓一只鹅,我满心期待地在寝室等他。听到敲门声,我急忙去开门,却见他张口就说:
“你家我不去了”。失望和不满瞬间涌上心头,她强压情绪去倒面盆水,嘴上说着:
“依你,不去也罢。”心里却憋屈得很。后来,他骑摩托车带她到暨阳桥头,往香港街那头骑。连续的雨天让道路泥泞不堪,他车技本就不好,还硬要从两辆车中间穿过,惊险刺激得让人捏把汗。因为车子是借来的,连车牌都没有,他说:
“先送你回去,晚上再回来。”她说:
“不,那你不用去了,晚上回来时我妈要担心的。”于是他也不勉强了。他回了,她从暨阳桥头到五洲大厦,一路上越想越气,那么远的路,还拎着只鹅,恨不得把鹅直接扔到江里。早知道他不去,她就和师傅他们去枫桥了,被他打乱计划,实在窝火。这个男孩一点也不果断,决定好的事说变就变,要是他不去,她也不回家,还能去逛逛书店。一路上,委屈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心中满是埋怨,却又拿他没办法。看着鹅在袋子里想跑出来,她抚摸着它的头,如果你的小主人来的话,就会很开心的。
回到家,见到爸爸妈妈,心情瞬间开朗起来,之前的不快也烟消云散。我和家人有说有笑,还在家人面前尽说他的好话,只字不提那些不愉快。邻居都在说鹅的主人家真不错,那也只是一种客气。看哥哥的脸上有道印痕,问怎么回事,妈笑说:
“给人家划去的。”后来没有时,哥哥告诉她,原来是去给人家帮忙开车,结果车翻了,修车得花四五千元。当时他被困在驾驶室,爬都爬不起来,等车翻过去才好不容易把他给拖出来,好在人没受伤,却把大家都吓了一跳,尤其是爸爸妈妈,年纪大了,实在经不住这样的惊吓。
第二天,木子李还盼着奇哥能来,可一直等到下午都没见人影。家里在做清明果,她也不打算回厂,一个人待着,做什么都没滋味,相思之苦萦绕心头。看电视、吃东西都觉得索然无味,整个人懒洋洋的,不愿出门,也不想干活。看着妈妈忙前忙后杀鹅、蒸鹅,她却提不起兴致。妈妈好像胖了不少,身体也不太稳,总是莫名其妙地摔倒。刚刚说着爸爸不关心她,转眼就摔了一跤,爸爸赶紧去扶,大家又好笑又无奈。
一早,爸爸起来蒸清明果吃。返程路上,身边的人来来往往,旁边的女人长得很是修长,让她莫名有些压力。回到厂里,时间还早,蒸了饭上班。上班后,她三次去找奇哥。第一次,吃过中饭后,他不在;第二次,他在干活,问他:
“我妈妈带了肉,晚上要不要吃?”他冷冷地说:
“不要吃,你吃就好。”第三次,看他状态不对,问他:
“怎么了?是不是干活累着了?”他说:
“没有呀。”追问他:
“为什么突然变了态度,不理我了?”他没好气地说:
“理你难道很有味道。”她着急地问到:
“不,看到你这个样子,知道你不舒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沉默许久才说:
“本来倒不愁,你一说就愁了’”她生气说:
“好好,那你就都推到我身上好了。”他说:
“我没有。”她说:
“你怎么一有事情就承受不住,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说:
“你承受得了?”他看着她说,双眼通红,问他也不肯说,她说:
“问你又不说,看你这个样子,好好,不问了不问了。”她实在无奈,只能转身离开。想到这些,心里烦闷至极,一琢磨他们之间的事就头疼,感觉她就像个被宠坏的孩子,两人之间的隔阂让她心力交瘁,不禁怀疑这样相处下去还有什么意义。
下午三点左右,木子李去收被子,时间还早正看书时,听到敲门声。开门一看,竟是周新星,他说:
“知道楼英子上中班,可能回家了,见你走过来,便也进来了。你别太难过,猜测周春奇或许是家里有事,中午骑摩托车回去了。”后来楼英子来了,我心里五味杂陈,越想越不对劲。虽然害怕面对他冷漠的样子,但还是忍不住去找他。走到他身边,看到他坐在位置上无精打采,脸色憔悴,双眼通红,还在不停地涂着什么,模样惊恐又疲惫。她关切地问:
“是不是他妈妈眼睛又痛了?”他只说:
“以后再讲,妈妈没事。”追问他一天的行踪,他才说:
“早上去城里、中午去家里,原本要帮妈妈买手表,结果钱花光了,是去看病了。”问他:
“还去不去买表?我有先给你。”他说:
“不要。我头痛。”问一句说一句,什么也不多说一句,看他这副模样,我心疼不已,却又不知如何是好。这一天,她也状况不断,总是莫名其妙地摔跤。早上在钻床差点摔倒,下午走路也跌跌撞撞。快下班时,去退多余的轴,还不小心被碰到,疼得不行,真是倒霉又滑稽,满心都是无奈与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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