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去医院看另一个同事

到了厂子里,不想烧烧吃,便去外婆家吃了晚饭,而后便又回来了。有从应小水那儿拿来的那个算命的牌,吕银平,戴志柳,还有杨秋红,大家嘻嘻哈哈,对那个算命的也是很有趣的。时间差不多了大伙便睡了,那些永康人太不近人情了,很迟了,还要说话的,木子李在睡意中用普通话说:“不要说话了。”“哎,说话都不能说了。”陈美儿嘟哝一句,木子李清醒了,“夜深了,还要说话的。”大家倒也不再说话了。

第二天一早醒来,肚子难受,估计是昨晚吃东西太多了,一时的贪嘴,是要付出代价的。一整天都是不舒服。吃过中饭后,那个杨华急冲冲地进来了,木子李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他襞头就问:

“昨天我们班组上班的?”

“没有呀。”

“那陈月中介会骗,说昨天他们上班的,我着实吓了一跳的。”看他那着急上火的样子,木子李也是笑了,这也是一个青年,沈国涛说他没脾气,不管他了,她要去食堂送单子。

这天杨易平上中班时到三楼去了一趟,木子李知道她不高兴,也不知何事,说:“给你一朵花。”杨易平于是话多起来了,大家又兴高采烈的谈了起来,没有了隔膜。吃过晚饭后,木子李打算去借书,恰逢陈月中,李浩光,欧国栋出去,便说:

“等一下,我和你们一起去。”结果和他们一起去了,随口就是一句:

“欧国栋,上来,我带你。”他道真得上来了,只好硬着头皮带他了,他们说去看电影,木子李便和陈月中说:

“让他们去看电影,你和我一起去玩。“他听了哈哈大笑说:

“怎么玩?”和他们说话木子李根本无所顾忌,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还有点声嘶力竭的感觉。带他到十字岭上,便带不动了,那陈月中说:

“我帮你们推。”大家嘻嘻哈哈地一起又往上骑了。事实上,木子李带着他,确实挺紧张,加上车骑又不好,勉强带着人。到了桥头,木子李说要向左拐了,于是欧国栋上了李浩光的自行车。木子李心中倒真得希望陈月中和她一块去玩,也许他是沈国涛很要好的人。

17约好和陈国他们一起去医院看杨凯仁,那天回厂,迎面是汽车,旁边是天目山,灯光原因,撞到了他,他住进了医院的。后来明主任说要加班,便去和陈国说了如果加班的话就她就不去了。蒋建山也在,她和陈国说着笑话,他是哈哈大笑的,想引起蒋建山的注意,但他却不当回事的。去检验室里,蒋国昶把个东西刺在她的手上的,她尖叫起来,并且孩子气地在他的背上捶着,发什么神经,有什么好捶的。

下了班,倒是没有加班的,便急急忙忙地一切准备好,在检验室里等陈国他们的。后来蒋国昶进来了,便问他:

“你看见陈国没有?”

“在车床边的。”于是便到车床那儿,陈国在褚文军那儿的,一个是上中班的。陈国说:

“等一下,还有沈利芳他们也去的。”后来等他们下来后,便一起去了。

刚骑上车,那个杨贵中便上了她的车,说带去城里,木子李说太亏了,那么身强力壮的小伙子不带却要那么小的一个带的。他说他带她,她说我的小自行车不带人的。骑出了厂门口,沈国涛和蒋建山也去,都是铣齿组的人员的。到了城里的,大家停下买点水果,木子李说不知买什么,那个比她小二岁的蒋建山象个大人似的说那就随便买一些吧。买了香蕉和桔子,沈国涛站在那儿的,木子李走过去说:

“走啊。“他笑着说:

“住院真有味,他妈的老子也去住。”

“你傻呀。”他说还要等人,木子李说:

“你去过?”

“去过。”

“那就不等你了,我们先进去吧。”进入了中医院,让蒋建山帮拎水果的,他口中说不愿帮忙,但还是拎了过去。进入病房,杨凯仁头上绷着带,半边脸擦伤,浮肿着,但还是谈笑风生。去看的有陈国、蒋建山、沈国涛、杨贵中、李浩光、蒋国昶、姜国、沈利芳、沈利群,何国念,不光有铣齿组还有车床组的。大家坐下,木子李却站着,还说要站点长长的,于是大家又是笑闹一番。有杨凯仁的妈妈进来了,带来了晚饭,一个说吃得很饱,吃不下去。大家聊着他的事情,也是说说笑笑的,年轻人在一块,不管在什么地方,总是显得生机勃勃的。木子李孩子气很轻地对沈国涛说:

“找个借口,离开这儿,去**会借书。”沈国涛却说:

“你自己不好找的。”过了一会儿,蒋国昶说他先走了,后来李浩光、杨贵中他们也走了,木子李和蒋建山,沈国涛一块走了出去,一起去**会,后来蒋国昶也来了,大家一起打上一会乒乓球,木子李可以和任何人嘻嘻哈哈的,却无法和沈国涛开起玩笑来。后来有蒋国昶的伙伴来了也加入打球,木子李便对沈国涛说:

“不要打球了,我要回去了。”于是就一起回来了。

一路上,木子李有意和沈国涛骑在一起,谈起杨凯仁的的妈是做什么的。他说别人的事,他从来不过问。刹时木子李的心一沉,放慢车速,再也不愿和他一块骑了。在那灯光明处,木子李看了他一眼,蒋国昶说:

“沈国涛,木子李在看你。”蒋建山说:

“不知是看你?还是看我?”蒋国昶说:

“毛想想也不会看你的。”沈国涛连忙辩白说:

“我这个样子,她肯定会看我的。”看他这个样子,木子李竟然哈哈大笑起。大伙也都笑了。各自各回了。木子李进了厂子,去检验室看杨易平,她上中班,和蒋国昶他们又乱扯一通的。上楼吃东西了。

过了几天,来了一个机会。那天下班后,木子李正自想着要不要去蒸饭,在三楼徘徊,那陈月中和沈国涛上来了,来约一块去**会打球,她是一点也不意外的,好象是很顺其自然的事情。那天还下着小雨,街上的行人都撑着伞走。陈月中骑她的自行车,她把钥匙给他,沈国涛去找她的自行车,一找一个准的。木子李口中说她的自行车可不愿意随便带人的,便上了沈国涛的车子,她喜欢一个人骑车子,这次她想偷懒,况且也想坐在他的身后。很是自然地用手搂住他的腰,也象是搂住自己哥哥的腰一样。记得堂弟曾说过,女的一上自行车,就会搂住别人的腰。她虽然讨厌这种说法,但也是这样做的。她还对他说:“其实看杨凯仁是借口,和你们多呆些时间倒是真得。”在陈月中的面前,她竟然是无所顾忌地用手搂着沈国涛的腰,好象这个动作很是熟练。说句真话,除了自己的哥外,她才不会有这么大的胆子。到了**会,没有空的球桌,便提议去看杨凯仁。病房里还有好几张病床,刚进去时,他正在量体温,口里含着温度计,见了他们忙起身拿出水果给他们,大家在聊天,聊到杨凯仁的胖,又说起头发的长短,反正也是有说不完的话,大伙活跃一下气氛。她呆在那儿甭提有多紧张的,沈国涛却说很舒服。还躺在那空的病床上。木子李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恐惧。后来出来了,还在下雨,粗心的沈国涛也有细心的一面,用手把车座擦干净,那个陈月中也注意到了,说沈国涛的心正好,一个是笑呵呵的。木子李觉得一点也不高兴。回到宿舍里,她在想,十七个月的思念,是可以成功的,该是高兴,却高兴不起来,太迟了,一切本不该发生的。宁愿保持着那份朦胧好感,爱是一种负担,被爱也是一种负担,明知是没有结果,宁愿选择爱而不要被爱。

爱是一种负担,就好象沈国涛说过,带人太没有味了,还要为别人的安全担心,木子李竟然傻乎乎地近似天真地说:

“我偏要你带。”他不说了。自行车没有刹车,那个下坡路,两个人都提心吊胆,沈国涛说:

“要摔跤了。”她反而大方地说:

“没有关系的,两个人都摔倒,你不亏我也不亏。”

“本想摔倒的,可是地太脏了。”木子李也没有说什么,是呀,天下雨,也预示着两个人的结局。

这天,杨易平和姜生丽正在上白班,木子李也刚走进去,王小琴气哼哼地走进检验室问她们说:“刚才是谁接的电话。”杨易平说:

“是杨秋红。”她在说:

“臭婊子,接不来电话接什么电话,扣她二十元。”木子李说:

“什么事?”

“我打电话问老蒋在不在?她搁掉了,又打过去,接了还恨声恨气地说什么事,我说没有事会打电话吃得高兴。”于是大家也都不响了。杨秋红来领东西,眼红红的,木子李也没敢去问。后来杨易平进来,问了她,说是扣了十元钱,还是蒋科长去说的。木子李想总有人做好人,也有人做恶人的。

这天对面的吕银平在责怪木子李说:“板刷没有了。”木子李很肯定地说:

“没有拿过。”吕银平说是她弄没的。要是换成以前她也会承认的,但听吕银平的口气她竟然很坚持说没有拿过。平时她也总是用吕银平的板刷。后来她说明天要去买,也给她买个来好了。这下,吕银平也笑了,说那真是笑死人了,会要她赔的。这当然不会影响她们的相处,说过就好了,也不放在心上了。还是和以往一样。这当然是一个显大的,一个显小的,把她当成小女孩看的。

晚饭后,车间里有好多人一起上楼了,有何国念、应小水、蒋国昶、姜国、蒋建山、褚文军、戴志力,这边宿舍里有毛叶美,杨飞玉,戴志柳、杨易平和木子李,大伙一起吵闹,讲着笑话的。时间还早聊天,没有会说的。后来时间差不多了,大家下去了,木了子去车间有点事,发现沈国涛倒真得瘦多了,他说要去烧点心,木子李说她也要吃的。后来杨沈伊也去了,很快便端来一碗炒年糕,那是给木子李的。也是蛮好吃的,中间库的门开着,就会有人进来的,有吕佩、杨贵中走了进来,木子李有点看不惯吕佩的样子,没有男孩的风风火火,这么小的年纪和王小玲好上了。那么她呢?也不是很小的年纪,陷入一种困境中。瞧他们吃着夜点心,杨沈伊一本正经,沈国涛却是煞有介事地嚼着年糕,木子李心中也是开心。杨贵中说她最喜欢坐这儿,和男孩吵吵闹闹的。木子李却没有这种感觉的,不喜欢那么多人在一起聊天的,不过,的确喜欢坐那儿,在朦胧的心灵中等待着那虚无飘渺的影子。不过那种期待太久了,久到已麻木,也没有强烈的渴望了。当他推门进来的时候,看着那并不是很熟悉的脸,那黝黑的皮肤,那高高突起的颧骨,那大大的嘴巴,倔强地要向外跑。她喜欢凝视那眼睛中的那抹满不在乎,那种自嘲,却不知这正是她的悲哀所在。算了吧,这就是她喜欢的人,这就是刻骨铭心的那个人,没有必要了。他想住进她的心房,却不会再开了。

看杨易平闷闷不乐的样子,吃着早饭,眼睛却注视着另一处,木了子心中暗笑,有什么值得如此神伤的,但同时也悲叹着自己,也不是多次神伤,多次期待,只不过她不愿意表露出来罢了。难道仅仅是因为影子的缘故,她就感到别人讨厌。她同应小水就感到别扭,有时男孩子上来,有女孩子正地绕线的,于是会帮忙的,这不应小水说他和杨飞玉配合的很好,一个绕线,一个撑线的。有好多人在,木子李说话一点也不尴尬,调侃着应小水说:

“是啊,你挺难得的。”他竟然是不假思索地说:

“你吃醋了”笑话,她会吃醋的,哼,沈国涛都不会使她这样,她会去吃这个醋的,太好笑了。后来,有何国念穿一身西装上来了,哗,好气派,嘴里还叼着一支香烟,他坐下来说:

“钱不够花,真想去闯,又怕头破血流。”木子李竟说:

“有什么好头破血流的,生活平静时候想去闯,当外面闯累了,又想回到平静的生活中来了,人就是这样的。”他又说:

“呆在这个厂子里,心里寒颤颤的,上次看了杨贵中的一幕,心里直发毛的。”这点大家一致表示相同的看法的。事情是这样的。上次杨贵中因提前下班,给厂长看到了,结果就一口回绝叫他回去了。这点倒真得是厂长做得失人心了。不过象他这种人又何必在意失不失人心,他只要一说话,巴结他的人大有人在。他们又吵又闹,抱着一把吉他,他们不管自己会不会,装模作样,惹得大家哈哈大笑的。

总感觉有点神不附体。下了班,吕银平要去菜场买菜,便要她带了咸菜和豆腐干,还有蒿菜。她说一起去呀,木子李说带带好了,晚饭后还有事,其实就是一个字懒。杨易平去了城里,她烧好了菜,烤了两上蛋,最不要吃那个蒿菜,却买了它,杨易平很要吃,想讨好她罢了。让她开心些。吃了晚饭,便去城里借书了,打了自行车的气,骑走了,才发现忘了带借书证。其实,吃过晚饭后,有一种兴奋,凭直觉,她又在犯傻了,有点可笑。又回来拿借书证,应德化和吕佩来拿东西,应德化拿了东西便走了,吕佩说要开工具库的门要拿塞规,木子李看着他,小小的身材,王小玲看上什么,心中更加悲哀自己。出了厂子门,灯光在变长,月亮高悬,冷风习习,木子李不禁害怕起来,想着影子完了,偶像破了,还有什么好值得留恋的。在那灯光下,有许多人聚集在一起,原来是发生了车祸,木子李突然想起了沈国涛,便停下来看看,欧国栋骑了过来,看到她,也停了下来,后来蒋建山和蒋国昶也骑了上来,便和他们一起了,木子李很是高兴地说:

“太好了,有伴了。和你们一块骑吧。”正自担心一个人,怕得要死的,他们说:

“一起去看电影吧?”木子李一点也不想去看她说:“假如碰到厂子里的人,便回来,没有碰到,就和你们一起去看电影。”到真得没有碰到同事,到了电影院那儿,时间还早的,便提议去看杨凯仁,蒋建山也提议,于是便一块去了,路上蒋国昶说:

“上次大伙一起去医院,同病房里那个老师说那么多人看望杨凯仁中的人,就数长得最小的那个最会说。”就是指木子李,于是大伙打趣她。其实是木子李也知道还是少说几句好,只是讲讲笑话,活跃一下气氛而已的。到了医院,走进去,刚巧杨凯仁和病友走了下来,他们说去看跳舞,于是大伙一起去看跳舞了。木子李很新鲜的样子,小孩子一个。后来大家出来了,便去**会借了书。蒋建山催着要木子李快点,去看电影去。蒋建山坐一排,木子李和蒋国昶坐一排,中间隔一个座会,木子李就是感觉冷,三个人谈论着电影。进去时,木子李还和蒋建山说了句:

“沈国涛也来看多好。”蒋建山脸上挂着笑:

“他不会和你一起玩的。”木子李心中在说让影子消失吧。蒋建山,那个略带大男孩气息的,他会对木子李说:

“假如以后没有伴的时候,就什么时候去叫我好了,我会和你一起去的。”木子李头脑根本没有别的想法,也就是随口答:“

你以后也可以叫我,我随叫随到,不过也是在你没有伴的时候。”她呀,纯粹是小孩子脾气,她从来没有对比她小的人设过防。真得,木子李怕寂寞,所以总是爱说话。世界实是是小,从病房里出来,听见一个充满自信的声音说:

“潘智慧,快点。”那是高中的同学,有四、五个人,他们春风得意,说说笑笑走进了理发店的,木子李本想着去打招呼,但自卑感去不敢过去。看她们无忧无虑,木子李在自责,为什么喜欢自寻烦恼,生命的色彩是自己涂抹的。十七个月的分分秒秒耗去了太多的热情,一切从头开始,不再游戏人生,也不要自欺欺人。

拖延是要不得的,明明脑子里想好,白白地动了动脑筋,却又马上会忘了的。明主任刚说过,早上吃了面条,口渴的很。木子李想去倒开水,结果却马上忘了,他们办公室里刚刚没有开水。后来明主任又提了一次说很渴,木子李才连忙去对面蒋国昶那儿倒开水了,去倒时,还有礼貌的说了声:

“我开水倒一杯的。”他说:

“你自管倒,谁来说你,倒多倒少你决定。”

“我说一句,你要说好几句,干什么呀?”

“你不知道吗?,我就喜欢和你说话的。”笑话,谁稀罕和他说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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