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你说话,你的热传给我,不是正好。”木子李心中一动,斜着眼睛,瞧不起他似地说:
“笑话,我会有这么好。”他出去后。杨沈伊走了进来说:
“那个钻机的轴,怎么会只有309根的?”刚巧明烟在,急起来了,没好气地对木子李说:
“怎么回事的?”木子李有点惶恐不安地说:
“工序一道道下来,是越来越少的,问了下朱平师傅,说等做好后再数,等下我会去数的。”后来木子李去车间数了,杨沈伊道是很热情的帮她一块数,木子李还是很感激的。
那个外加工的寿木乔送轴进来,他一身西装毕挺,白净的脸,起先木子李有种反感的,这个人话挺多的。他进来后问:
“那个检验科的蒋师傅在不在?”木子李说:
“他被摩托车撞了,可能去上海家里休养了。”他也说起一件事来:
“前几天在工作时,差点连命也搭进去了,住了半个月的院,昨天刚出院的。”
“有这种事?”木子李很是惊讶的。忘了刚才的反感。他说:
“在调油墨,天冷,想让它快一点,烘一下热热,结果它挥发出来了,浓烈的油墨味,当时就感觉好疲倦,只想睡觉的,昏昏沉沉的,失去了知觉,大约两分钟,醒过来了,发觉睡在地上,就知道事情不好。坐起来,冷汗直冒,人虚脱似的,浸湿了内衣内裤。当时身边没有人,后来等我慢慢地恢复了体力,便叫人帮忙送医院。一检查,是油墨引起的呼吸道中毒,做了B超,胃镜,全身彻底地检查。”后来明烟进来了,听了他说住院的事,开玩笑说:
“看你白净的样子,怎么会生病的?”听了以后也是觉得好后怕,大家都笑着说: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
木子李去开工具库的门,沈国涛要去领东西,恰逢应小水进来了,总是爱捉弄人,挡住她的去路,这个动作木子李着实是害怕。真得,她抓住沈国涛的衣服,显得很是无所顾忌,可他显得很冷漠的样子。杨迪燕进来了,沈国涛把脸支在柜台上,高高的个子,离杨迪燕很近,不用回避什么,木子李觉得很是释然,有点失望。有高中同学来信了,木子李很是高兴,同时暗暗责怪自己为什么不写信,是朋友没错。
食堂又在买鱼了,有那么多人个个都神色高兴,沈国涛也在的。木子李竟然有点不知所措,热血往脸上冲,有点打退堂鼓了,连头都不敢抬起来,浑身有一种发烧的感觉,心都在狂跳,仅仅是买鱼吗?真得是傻瓜,会有这种感觉的,平时的口齿伶俐都丢了,别人管自己都来不及的,那还有时间评论别的,真得是想在太多了。买了鱼,一共是2斤2两的,一元一斤的,一时间没有2角钱的,只找回来七元的,便转身回来了,后来才想起,该找七元八角的,便向蒋才北借了二角钱,找回来一元。马上骑车去外婆家,外婆家正在大扫除,木子李放下鱼便回厂了。顺路买了一斤青菜的,烧菜是笨手笨脚的,不过比第一次烤鱼要熟练多了,这个是两个人共同的钱买的。鱼烤好了,味道还是不错。过去,木子李不吃鱼头,最多吃上几块鱼肉的,可现在,鱼头炸过后,也是很鲜美的。
晚饭后,杨易平去洗衣服了,木子李便去**会借书了,阮燕也想去城里,要去她姑姑家。便和她一块去了。木子李问她:
“去姑姑家有事吗?”她说:
“没事。”木子李又问:
“那你肯定有什么心事,要不然,好好的在寝室里,怎么会想到姑姑家去的呢?”她说:
“没有。”转而避开话题说:
“象你这样真好,我很是羡慕你。“木子李心中一团凝云,象她这们,没长进的一个小女孩。只知道玩,别的好象是从来管的。后来便分开了,木子李去借书,正在挑书的时候,有人在她的肩上拍了一下,原来是姜国和应小水,于是一块在看书,后来又有人拍了一下她的肩,原来陈吉伟的,在那么多人,他们也从不掩饰什么的,木子李和他也是比较熟悉的。,借好书,便一块回了。姜国很是热情地帮木子李抬起后架,却不料发现他们把自行车给锁了。木子李取出钥匙,给他们抢去了。结果呢,木子李牵,姜国抬,出了一条小巷子,到了街上,他们越发放肆了,把木子李口袋里的东西取了出来,她也顾不得什么了,大叫起来,杨吉伟把自行车给骑走了。也是白生气,于是和姜国,应小水去大桥商场那里逛街了,还看到欧国栋,杨迪燕和杨飞玉,她们是大姑娘样的。木子李热情地和他们打招呼,说了去借书来着。木子李觉得和别的人在一起,感到心虚,如果和他们在吵闹时,假如沈国涛看见了,又该如何解释呢。
回去的路上,应小水带她,在此时,木子李竟然发现他从未有过的好看,很潇洒。他穿西装,一条领带,外罩一件雪花妮长大衣,戴一副眼镜,双手插袋,优雅自得。木子李叫了起来:
“应小水,发现你挺好看的,你去拍个照片最好。”应小水很是开心的笑了。到了三十六洞,木子李下了车,要骑自己的自行车,他们不给她,于是说:
“行,那走回去好了。”应小水笑着低声说:
“上来吧,我求你好了。”木子李心头一震,一言不发地上了自行车。想着她凭什么生气,又不是沈国涛,可以理所当然地耍耍小脾气,迫使自己高兴起来的。回厂后,他们也上去女生宿舍,和他们走上几回象棋的。
早上很偶然的一撇,见黄师母拎着蛇皮袋放到明主任的座位后,而蒋国昶则在拿施工单,他背向黄师母,正和杨凯仁在说笑,偶然一回头,看到了黄师母,语速慢了下来,脸上一副惊奇的神色的,好像回到了十七八岁的年纪中了。黄师母没说什么便出去了。沈国涛一本正经地进来了,目不斜视,木子李想忍住笑,却笑出声来了,他绷着脸说:
“笑什么?”木子李低低地说:
“看你的样子,我感到好笑的。”他转而笑出声来说:
“昨天喝酒到一点多,蒋建山当即表示要吐的样子,陈月中今天上班吃不消,叫杨华来代班了,我可是一点也没事的。”看他一副洒脱相,木子李不禁关心起来:
“那样喝酒会伤身子的。”
“没关系的。”关她什么事,木子李心中在对自己说:
“镇静些,活着就要象个样子的。过去的种种就算是个错误吧,不要让错误发展下去。这场相识本身就是个错误,错误带来的是不安,惶恐,矛盾。别去惹他了,不必告诉他了。”但愿时间能让她忘掉一切,500多天的时间难道还不算长吗?多少爱、多少恨在其中的,刻骨铭心。多少夜晚,孤独寂寞陪伴着她,多少相思、多少情意尽在无言中,终于明白生活并不是快活的。人生也并不是只是以快乐为目标的。爱也是一种负担。她是平凡的人,还浑身上下充满缺点。明知道没有结果,但仍然去拔动那根弦。自私的她。
过份亲密地接触一个人,会引起过多的烦恼,装作天真就好了,什么也是不在乎的。有时,天真也是保护自己的一种本色。不承认爱一个人,但会承认喜欢一个人的。感情这种事是挺难说的,本来木子李好好的开心着,也是笑着的,仅仅因为她说起沈国涛在打乒乓球的。蒋建山说了句:“你以为我会不知道,他早出去了,在门卫处。很快就回来的。你骗人也不要骗得太象了。”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昨天沈国涛、蒋建山、陈碧石、陈月中、杨吉海在那招待所的对面,边唱歌边喝酒,粗犷的歌声从喉咙冲出来,叫哑了也不觉得怎么的,男孩子总是风风火火的。是呀,那她何必再去刻意追寻什么呢。相识就是一场梦。
生与死真得仅仅是隔了那么一条线的。第二天先去城里寄了信给同学的。在外婆家准备吃晚饭的时候,二舅妈向她说起她哥哥的事情,听后木子李大吃一惊,会有这种事?她哥哥的性命是捡来的。给人家撑船,在钱塘江那儿船翻了,抱着一块木板游到岸边,浑身没有一点劲,天又冷,舌头都冻僵了,后来碰到一个老头,起先以为是癫佬,看看不象,便让他们进屋,又烧饭又给衣,全身才缓过劲来。木子李听了,差点想哭了。经历了生与死,惊心动魄的过程。木子李知道妈又要大哭一场了。回厂后,一整夜,木子李都没有睡好,自己有哥哥,还要去叫人家,怀抱着那种微茫的希望,真得是好傻,还祈祷那份温情,真得是太迟了。
答应人家后就要去实现的,要么别去答应人家。快下班的时候,沈国涛进来说:
“等下要吃鱼你尽管下来吃好了。”木子李还以为她听错了。后来六点钟到了,那么大的风,那么大的雨,木子李一手撑伞,一手把车,淋得好湿的。手好冷,风吹得脸上生痛,木子李竟是没有一点后悔。书借来了,回来时,在厂门口碰到了沈国涛,他问:
“怎么不去呀?”
“去,我和你一起去。”
“今天算是大年三十夜了。”
“好呀。”木子李边说边走,沈国涛叫道::
“你等等我,走那么快干什么的,等下我不来叫你。”
“那我没得吃了。”木子李笑着上楼了。其实是很想去的,只不过是换衣服,他说他不叫她,那也就只好作罢的。
木子李终于对沈国涛说了她哥哥的事情,眼睛酸酸的,要哭的样子,木子李说想家。沈国涛说:
“应该高兴才是呀。”是的,应该高兴的。木子李又说:
“上次隔壁表姐也回来了,她嫁得很远,我妈说女儿白生了。”她暗示什么呀,可以喜欢他,却不可以出远门,一切都是冥冥中自有定数的。
终于要放假了,春节到了,木子李想到今天可以回家了。真得,听到哥哥发生了这种事,又急又惊的,虽然叫了沈国涛哥,但事实上只有一个哥哥,出了意外,那她的一半生命也没有了。今天是最后一天上班的,职工都早早来到了车间,等候车间主任的到来。分配工作,大家分工合作,蒋国昶去领四包清洗剂来了,他和毕家定、杨沈伊各拿了一包,还剩下一包的。后来明主任问起:
“怎么都拿走了,蒋国昶他们根本不用一包的。”木子李说:
“是他们领下来的,就先拿走了。”后来蒋国昶来借塑料箱,木子李正在气头上,明主任怪她了,恨声说:“不知道。”他也高声道:
“你这么气干什么?”木子李立即醒悟到,是不该乱发脾气的。后来她擦窗户,一个人默默地擦着,又扫地,拖地。明主任叫来赵仕军,让他洗纱窗,他随便洗了下就算完工了。木子李拖地的时候,有应小水来帮忙,她害怕应小水,单独了相处更是怕的。但最后还是应小水帮忙扫地,拖地完工的。因为地湿,木子李便用木屑来吸干,结果蒋国昶他们把木屑全都扫了过来,一大堆要她去倒掉,木子李真气得要疯。后来还是应德化挺高兴地帮她的忙,一切都收拾好了。他们让木子李拉出去倒掉的。车间里的大多数人都打扫完毕,不知去什么地方了,大约都要去直抓鱼了吧。她便一个人拉出去了,没有人帮,好忸怩,倒掉木屑,刚要返回,沈国涛他们也拉车过来了,故意撞向木子李的手推车,木子李呆住似的,手都不知往什么地方放,他们哈哈大笑。后来大家都去二楼排队领东西。杨易平也来了,她的手压去了,去医院包扎。全是褚文军陪着去的,挂号,看手,出钱。分东西了。木子李拿了一箱,杨易平在另一边也拿了,不在一起。木子李好羞怯,把东西放在地上,便走到杨易平那一边,帮她的拿过来,再去拿自己的,杨易平让何国念拿下去放在中间库里。分好东西,那么多人便进来中间库了,李浩光、赵军,毕家定等他们大声谈笑着。一会儿,郭建清,王琴,杨春燕也进来了,说笑上一会。木子李才记起她要去整理床铺,便锁了门,大伙一起出去了。刚巧杨易平的哥嫂也来了,木了李和他们打了招呼,亲热地把手放在她嫂子的肩上,看他们的态度不是很热情,有点勉强。便趁势走到杨易平的另一边,从杨易平的谈笑中,得知是她写信让哥嫂来的。木子李从来也没有听她说起过,为什么要和她说呢。凭什么要让她知道。木子李只是想了一下,并没有说什么的。
后来吃中饭了,杨易平已在排队买菜,他的哥嫂已经回去了,木子李还以为他们要吃中饭。在吃饭时,木子李也是咽不下去,心早已在回家的路上了。吃过饭后,王小琴和王小寅在分鱼了,木子李和杨易平走过去,那多人在,大家评论着鱼的种类的,有鲢鱼,草鱼,鲫鱼还有胖头,分好鱼后,木子李拎了就走。过后开会,简单地说上几句,散场后,去领工资了。等在外面,木子李知道沈国涛的寝室在办公室前,于是一味的说笑,后来他们也来了。木子李进入到了办公室,透过门上的玻璃,看见沈国涛站在门口,在不停地说着什么,不敢正面看他,怕迷失自己。杨易平从寝室来了,便要她排队,木子李去宿舍收拾东西了。在整理东西的时候,多么希望沈国涛来给她拿东西到自行车上装好,但他是从不出现的。木子李咬牙一个人拿东西下去,装好,杨易平领来了工资,她本来打算明天回去的,结果也要回去了。她要木子李等一下,木子李停下了车,看到那寝室门口站着几个人,沈国涛也在的。木子李有种冲动想说:
“代向你爸爸、弟弟问好。”便终究是没有说。后来褚文军过来了,杨易平说她的医药费还没有给他,褚文军不肯拿,也许是她在,挺伤感情的。杨易平让她先走了。木子李因装得不平,不好骑上去,沈国涛不来帮忙,木子李心中生气,想没有你的帮忙照样可以牵回外婆家。木了李牵出了厂门。心头一陈失落,为什么不问候一下她呢。她慢吞吞地牵着,褚文军来了说:
“骑上去呀。”木子李胆子大了。骑了上去,还好能骑的。骑到外婆家,回过头望,多么希望沈国涛的出现,但却是没有。应小水倒上来了,打了招呼,他也走了。
木子李把自行车牵进了外婆家,阮虹和周虎子看见车兜里有糖,都伸长了手要糖吃,木子李抓了一把给阮虹,又抓了一把给周虎子,谁知周虎子却说想多点,便也给他几颗的,阮虹见了,说我也要,便也给她几颗的,周虎子见了也说还想要,小舅出来了,木子李叫了声:
“小舅,你放假也回来了。”
“嗯。”小舅看她自行车上的东西不是很牢靠。于是重新给她邦好系好。周虎子见没人理他,便自己伸手抓了一大把,刚给他爸看见了,打了一下头。木子李说:“没事没事,小孩子,你打他干什么呀。几颗糖的事。”小舅帮他系好,木子李便牵了出去,牵不动了,二姨父给牵出来了,木子李笑着对二姨父说:“谢谢啦。”二姨父和小姨父都来看看小舅的。骑出去时,木子李还在想,幸亏有小舅在。
到了小百货,车太挤了,人多车少,木子李等上一会,没有车子,一狠心,便骑车上路了。本来是要搭乘天目山的。一路上想得是沈国涛,算了吧,既然他不在意,她去表示干什么,木子李摇摇头,摇落一身的不快的。骑到半路,那个绳子松了,装苹果,橙子的盒子擦破了,木子李下了车,没有办法,只好放弃那个盒子,一只只捡出来放在蛇皮袋里,重新系好,又上路了。迎面吹来的风让她感到一阵发冷,手也冷,心又失落,脚下好酸,真得骑不动。可马上又想起哥哥在水里的挣扎,那种劲,木子李又充满了活力,一直在给她自己打气,终于到家了。
爸在理大蒜,妈在做缝纫,哥哥在旁边,不知在做什么的。木子李叫了声:
“爸、妈、哥哥,我回来了。”妈说:
“咦,怎么是骑车子来的。”
“是的。”爸过来解下东西了,木子李把工资交给妈了,一共是344.50元,又拿出了糖来,拿出了鱼来,赶紧和哥哥两个人去剖鱼,两个人在讲笑,木子李看着哥哥,没有什么两样,心中倒是放下心来。一切都好,木子李觉得自信又回到身上了。晚饭后,三个人理大蒜,妈接着做衣服。邻居有杀猪的,拿来了一碗猪血和一块肉,很迟了才睡去了。
放假的第一天,一早醒过来,好刺眼的阳光,木子李用衣服蒙住头,复又睡去,梦中的情景那么清晰,梦见沈国涛和他的爸爸,他爸是那么地瘦小,象查户口地问她,问她为什么知道他的情况,她羞涩地说和沈国涛的关系比较好,他不十分友好的看着她,木子李心中发毛,连忙抱了被子去晒被。后来明烟和她一起去上厕所,明烟说天下着小雨,木子李才醒悟到她的被子还没有收进。连忙跑去收,只有她一个人晒被子的。被子湿了,木子李忍住泪。怪谁呢。梦醒了。估计是哭醒了,脸上倒是没泪的。
快要吃晚饭了,哥哥从中午到城里去买西装,到现在还没有回来,木子李很是担心,便去桥上等他,等了好久,天都黑了,哥哥才来了,木子李惊喜地叫了起来:
“哥哥,这么迟,我的心都冻僵了。”到了家里,当即就试穿西装,挺不借的,人靠衣服,佛靠金装,一点也没错。晚饭后,哥的伙伴也来了,于是又天南地北的聊天了。
放假的第二天了。早上醒过来时,天已大亮,可就是不愿起床的,懒在床上,又冷得厉害,后来,膀胱告急,只得起来了。早饭的年糕已经冷了,不想吃了,啃上一个苹果算了。妈让她去李锋家烤边,于是,她便去了,很近的,二分钟的路,一进李锋外公家,他住在外公家里,他正忙着,乍一看,他深沉的可怕,一年前,一声可怕地疾病差点要他的命,连学业也放弃了。现在他比过去好看多了,便他有的皮肤却难看得要死,木子李不敢在他的身边站着,感到有点害怕。他的外公因年纪大了,右脚的关节僵化了,他用左脚挪一步,再把右脚笔直地移过去,慢吞吞地一步步移动着。僵化、衰老是谁都抵抗不了的,后来妈又要她去烤边的,便去大嫂那儿,帮她烧火,她帮她烤边。木子李烟得直呛,眼泪都出来了,有个家,有点怕的。
晚饭后,妈仍就做衣服,爸在炒瓜子,花生。木子李端了水去洗澡了。一边放着录音机,一边慢慢地搓着身子,也是很写意的一件事。洗完后,就是听录音机。后来小阿伯的儿子来了,木坚,长得更加结实了,他说:
“这次回家运气挺好,在杭州火车站拾到100元钱,没有向爸爸说,给自己买了双皮鞋的。”这下倒是好的。问起木子李哥哥的状况,木子李说:
“命都差点没了。我哥说那次船上的沙装得太多了,钱塘江里一个浪头,船舱进水了 。先用脚偏水,后又用东西舀水,再后用铁锹锹沙,锹了十五六锹,不行了,要沉船的样子。船主是同村人,就两个人,王一江拿了一只包叫道:‘木子江,快抓跳板。’刚抓住跳板,船便下沉了,一股吸力把跳板直往下拉,浮了几浮,人也是直往下沉,等到把头探出来的时候,气都要喘不过来了,王一江问我哥:‘套鞋还穿着?’‘穿着。’‘快脱掉,不要命啦。’估计我哥一想跳板也在,舍不得这双套鞋,便也没有脱掉。钱塘江起风,浪又大,在水中呆了半个小时,看着手脚都冻得通红,本来想等过路的船,却没有来,我哥说:‘只好游到对岸去。’便奋力游到了对岸的,碰到了一个老头,领他们进屋,两个人都抖得厉害,老头找出两件破棉袄,我哥抖索着穿上,一江人都冻僵了,衣服都是我哥和老头给穿上的。夜深了,老头给捧来稻草,在屋檐下睡,一江在草堆里睡下了,我哥抱紧棉袄,席地而坐,相对来说我哥还年轻些。一江说他的脚没知觉了,老头给他们端来滚烫的热水,我哥说:‘那个水我觉得很烫。’一江用手一探说:‘一点了不烫的。’冻僵的双脚已失去了知觉了。后来一江的弟弟来了,也是撑船的,他们便睡在他的船上了。等天亮了又打捞上东西来,给那个老头一笔钱,感谢他的救命之恩,了理好事,而后便回来了。可把我哥给吓得要命,我妈是既笑又哭的。”木坚也讲了他从常州来的奇遇,碰到一个青年,乘车到杭州转车,第一次出远门,什么都不懂,碰到了他,两个人便结伴。买不到票,同宿旅馆,先是5元,后要6元,再要7元,他火起,语气加粗,听得老板说6元算了。出门在外,真得是父母的牵挂的,都是不容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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