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这种女孩很危险的,往往是精力的付出,得不到回报的。”接着她又说:
“要谈就得全部身心的投入,玩玩还是不谈的好。“唉,她傻,这种人还没有资格和她说这种话,她讨厌。
女孩子谈起服装手饰总是那么起劲,在戴志枊那儿坐上一会儿,陈雾秀总是拉响喉咙说话的,木子李听得都有点吃力的,那么讲得人更加吃力,她们没有学过裁剪,却挺有见识的,瞧他们那副样子,好象她们就是服装设计者。天好热,坐在寝室里,面对着窗户看那外面的天空,背后只感觉阵阵热气,不想去外面了,便呆在寝室里吹上一会笛子。伏在窗前看夜色,远处有几处星光,厂门口有几个人在草坪上玩耍,木子李心中叹了一口气,影子,假如他在这的话,她又何必一个人孤单单的呢。
又一天下班后,又断了水,天热得要命,木子李便借自行车去城里了.她发现她变得爱挑剔衣服,这说明她在开始长大了,这个现象也是挺好的。杨易平的自行车又没有气,木子李也不想去打气,便向蒋建山去借。他昨天去了朋友家割稻,一来一去,太阳如骄火,晒得他脸上起了一颗颗青春豆。陈和东昨天也割了一整天稻,今天来上班焉头焉脑,一点也不乐观,有气没力的样子。借了车子就骑车去外婆家了。得知二舅一家去青岛度10天假期。他们真得有很好的工作。于是木子李心中也在想,穿得差点,吃得普通点,一有钱,去外面游玩多好,后来便在外婆家洗澡了。木子李的哥哥也来了外婆家,他今天刚发了工资,来还给小姨家的50元钱,木子李心中很是不高兴,工作后还要借钱。但脸上还是高兴地说:
“小姨家真是老板,以前我也向你们借,现在再借可太难为情了。”小姨说:
“有钱,很高兴借的。“哥哥说:
“我要去城里买鞋。“木子李也恰巧要去买游泳衣,便和他一起去逛城。好几个月没有看见哥哥了,发现哥哥的头发更长了,他也更加瘦了,眼睛更凹陷下去。逛夜场时,扭着头看,一路上顾自念着话,可有的东西实在还不起价,一听是三四十元一件衬衣,人老早就走远了。来到一摊汗衫面前,那个摊主是上中年妇女,木子李说:
“热得要死。”她连忙帮她扇扇,这个态度倒是好的。哥看好了衣服,讨价还价,最后十三元买来了。木子李热都热得要死,嚷着要吃雪糕,哥哥去买来了一支雪糕,他喝汽水。后来哥哥又去买了一双拖鞋,还有一些生活用品,又吃了一块冰冻的,感觉有点凉下来了,木了李也买了件泳衣的。等回到外婆家时,外婆外公已睡了,只好叫醒他们,因为自行车在外婆家的。木子李回厂后,去蒋建山那儿还钥匙,木子李很愿意在他身边呆一会儿的,告诉他:
“今天玩得很开心,他说:
“和你哥逛街。”木子李很是惊奇:
“你怎么知道?”他说:
“只有和你哥,你才会有味道。”她又说:
“明天去游泳,一个人去。”他说:
“不好。”木子李说:
“邀请你们别人要说的。”他说:
“那多邀请几个人吧。”木子李感觉她又要乱说什么,连忙告辞了。来到了检验室,杨易平是上中班,她看上去不高兴似的。闷闷不乐。木了李打了招呼便上楼了,她感觉说话太多,就是累的。
木子李想她是否在乱释放热情,是否是这样,不择目的,不择手段地乱释放,倒还不如把这热情对待某一项工作。好了,以后她不会对一个人过份热情,也不会过份冷淡,待人应客气和蔼些。早上有那么多人,陈和东和徐林,还有劳小群。木子李问:
“劳小群,你有救生圈没有?”他说:
“有一只轮胎可以用的。”
“那你借给我”他说:
“好的,不用借,就给你。”而后便大谈在水里的情景。其实,她在想,为什么不去游泳,为什么不敢游过去那一点距离,木子李深信她会游过去,可又瑟瑟缩缩的,结果呢,她还是没有游过去。那么夸夸其谈,那么声嘶力绝,她变得好傻好傻,她总是幻想,假如哥在这里,那么她肯定会叫他一起去游泳。因为以前她们曾提起过去游泳的事,唉,她总是摆脱不了虚荣。不,她还是按自己喜欢的事去做,既然开始了,就别顾忌了。世界上美女如云,是呀,不必为自己长得不好看而耿耿于怀。这双抢农忙之际,每个人都累得要死,一则天太热,汗出得多,本已无精神,都动都不想动;二则还要去割稻,更加疲惫不堪的,空气都弥漫着紧张的气氛的,每个人都心烦得想吵架。
上班了,杨光军包扎着脸部,一只眼睛肿的闭上了,那个样子象个舞台上的小丑,既让人感到好笑,又让人感到惋惜。原来昨天12点光景,为了工具车的缘故,他和热处理郦再均打起来了。事情是这样的,齿轮在工具车上,杨光军要用车,把齿轮拿下来,有点乱了,大约郦再均说了他几句的,杨光军用十字螺丝起子在他的背上刺了一上,血流了出来,那个忠厚的老实人也火起来了,拿起了铁锹打过去,打在了杨光军的额头上,也流了好多血,太难看了。后来听得郦再均的师傅说:
“我徒弟不会打架,打得这么明显,太难看了,要打就打在暗处好了。”他总是偏坦自己的徒弟的。
可怜天下父母心.瞧,这不,杨光军和别人打架,打得脸上开花,他不敢回家,当然每一个做父母的都是十分疼儿女的。他爸听到别人说起,便赶过来了。天,骄阳似火,冒着酷热,不避暑气,一个典型的农民形象,被太阳晒成古铜色的皮肤,头发已花白了许多,脸上很和善的,说起话来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他讲起话来也是挺通情达理,看起来好象也没有多大的火气,看样子老了和儿子一个样,都善长口头表达的。对于这次打架,因为一贯对杨光军印象不是很好,也不怎么同情,看见他的样子,她倒有点感到怕。总是冷冷地对待,多呆一分钟她就会多感到一分钟的压抑。厂长恰巧那时走过来,杨光军爸爸便迎上去说话,只见厂长一开口就说:
“是你们错,是你们错。”木子李一听,总感觉厂长没有风度,真的,打架的双方谁都有责任,为什么要推卸责任。后来好久以后,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是因为杨光军把那个齿轮给掉到地上了,触及到厂子里的利益了,所心厂长说是他们做错了。事后两个人各自检讨,罚钱了钱。
去铣齿组拿齿轮,水磨机的要氮化。陈国总是要说几句话,木子李也没有说什么,便把齿轮拿出去了。后来陈国拿齿轮进来,木子李火冒三丈,在她恼火的时候,她总是喉咙拉得很响,只是自己气自己,却从来不会用眼睛逼视对方,其实,眼睛是最能表现一个人的心灵世界。她大声地说:
“拿出去,不要拿进来,早上叫你们拿进来却总有藉口,现在我已全拿出去去,你却又拿进来。”陈国倒是好脾气地说:
“算了,那你算报废好了。”木子李顾自干活,不再理他,他也走了出去的。木子李正在认真地扫地,杨能力在她的身后哇的一声大怪叫,木子李吓得一激灵,只觉得胃一阵痉挛,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意敢来吓她一跳,对他挺不满的,便讽刺说:
“长得一表人才,相貌堂堂,为什么字定写得这么差?”他还很开心地说:
“从来没有一个女孩子这样夸奖过他。”木子李心中暗笑,不再说什么了,幸亏他也不再说了。去吃中饭,仅仅因为和杨易平一起去。也仅仅因为是别人和她打招呼,她便好放肆地乱说话,真的。她们吃了一支雪糕,又吃了一碗面条,肚子好难受好难受。以后就别吃那么多的东西了
下班后,和张凤女,杨易平约好去江边游泳的。张凤女总是那么想出风头,看到她就是感觉好笑。一起去洗澡的时候,去厂门口打气,结果她却喜欢玩水,木子李却一点都没有味,可能,有的人生**动的缘故。在食堂洗饭盒的时候,张凤女用水拔杨吉海,结果杨吉海反拔过来,张凤女淋湿了许多,木子李身上也沾了好些水,她禁不住叫起来,真是的,为什么这么脆弱的,是不是想撒娇的。不要这样,她已过了撒娇的年龄了。杨易平的自行车要打气,碰巧蒋建山也在打气,便叫他帮忙,他说:
“要我打气可以,但要带去的。”
“这个自然。”结果他给自行车打气,木子李便带着他,木子李说:
“象你这样的朋友不会去交的,因为你不会骑车的。”他哼得一声,不理会。到了厂门口,蒋建山下了自行车,原来是带到这儿。值班室里的张明叫蒋建山去割稻,木子李开口就说:
“早已有人约了他。”他关她什么事,让她这么着急的,幸亏张明没有接下去说,要不然她不知如何说,也会后悔好久的。真的,蒋建山的事的确和她无关。到了江边,那个检验室的张师傅也来了,白天也和张凤女约好的。带着个救生圈,于是木子李的胆子也大起来了,张师傅教她们游泳,只听见满江都是她们的笑声,她们也是无所顾自的,因为除了他们几个人,谁也不认识。照样笑,照样叫,一不小心,呛上一口水的,鼻子酸酸的,也别有一番风趣。回来后,又是洗澡洗衣,下去看书。有人敲了好几次门的,木子李知道又没有时间看书了,便开了门的,原来是车工陈律枫,他进来坐下来聊天,本来想一个人仍就看书,又怕他多想,不好意思的,只好聊天,既然聊天,就要精力投入的。谈到读书,就业的感受,人聊天总是不在乎这些主题的。快十一点半了,木子李觉得眼皮象灌了铅似的,挺沉重的,他出去了,木子李便也等杨易平下班后一起上去,一上去换了衣服就睡了,杨易平叫她吃西瓜,她连眼都睁不开了,哪里还要吃瓜,接着就睡了。
去外婆家碰到小舅也刚从上海回来,他说木了李太空闲了一直跑出去,其实她那里会空闲的,不过跑出去也常是到外婆家去的。回来后和杨易平聊天,说起明烟有点说空话的。怪不得那个新来的何军逸对他冷冰冰的。因为进厂的第一天,何军逸和她说话,她把有些话讲给了明主任听,明主任听后讲给了办公室何主任听了,而何军逸是他招进来的,是他亲戚,于是何主任去向何军逸说叫他讲话小心点。木子李猜他一定特别强调头儿身边的人,唉,她真是太倒霉。木子李的内心一阵揪心的痛,为什么她会变成这样一个人,好自私。杨易平说那个何军逸个胖家伙最看不过,而她只觉得好内疚,有一种负罪感。
一大早,劳小群拿来了轮胎,戴志力他们总是笑话木子李,说她越发象个假小子了,这又有什么不好,她就喜欢这样的。还去劳小群那儿喝了一杯茶水,她竟是越来越不在乎了,有点太豪爽。上班后木子李便去何军逸车床那儿,何军逸仍就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不过这家伙倒还挺坦率的,他并没有开口说她什么,木子李心中就对自己说以后不要去重复别人的话题了。一整天,木子李都在拼命干活,以为这样可以解脱心中的内疚,谁知却不能够的。算了,也算是一个教训了,以后不要乱传话。大夜班的人进来,大家的眼睛都凹得厉害,蒋建山睁大眼睛,陈小燕说:“定定的眼睛,你好可怕。”木子李心中一痛,走出去打开水了。
一个人去江边游泳,碰见了高中的同学周平国,带着女朋友,还有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那个男孩的一只手指包扎着,估计那个是他的女朋友,他总是一只手举起,防止沾水,木子李心中好为那个不认识的女孩子感到感动的。有个人肯陪着她。
那天发工资,忙得不得了,到木子李下班后,已经很迟了。上楼后换好衣服,还要走到城里去。走到半路,陈和东骑车来了。打了招呼,问他:
“你干什么去?”他说:
“去看电影。”他便带她去城里,木子李本不打算去家里,有陈和东带,便让他带去汽车站,结果太迟了,没有车子了。便又转回了。陈和东说他没有吃过饭,便去小乐园那儿,叫了两杯牛奶,两只蛋糕,还有一蒸小笼的,木子李付了钱。边吃边聊天了。总是太多谈到蒋建山他们怎么花钱的。真是的,老谈别人有什么用呢。看着陈和东吃,木子李感到挺好笑的,小孩子毕竟有一股孩子气的。木子李说:
“你带着我,挺吃力的,慰劳一下。我来请客。”他说:
“一个姑娘和一个小伙子,要姑娘请客太不好意思了。”木子李说:
“不用客气的。”吃完后,便一起去看电影了,电影院里票买完了,便去剧院买票,陈和东抢着去买票了,木子李也不和他争,去买了冰砖来。坐到位置上,又聊天了,陈和东说话挺是好笑的,不时夹杂着几句脏话的,电影很恐怖,有点怕。回来了,坐在陈和东的车后,开玩笑说:
“你的亲姐姐的长得真好看,也是个直爽的人,假如我是个男的,一定要去追她的。”他笑着说:
“那是你想想的。”那个陈武秀也是他的表姐的。
到了厂子里,碰到了朱平师傅,她问:
“你怎么没有回家?”木子李说:
“到了汽车站,没有车子。”褚文军在旁边听见了说:
“去,我带你去。”木子李总是爱说:
“真的?好呀。”他却是无动于衷的。木子李心中想,假如是哥的话,肯定会心动的,于是会一起回家的。唉,总是要想起那虚无漂渺的影子,为什么呀。到了寝室,心中有点烦,便吹起了笛子,有宿舍里的徐芳英一位朋友刚从永康来,他走过来看,并也吹起了她的笛子,还吹得蛮好听的,木子李说:
“挺不错的。”他很是谦虚的说:
“不好的,玩玩的。“看他,黑黑的皮肤,不是很标准的普通话,长方脸,短头发,也是一表人材的。后来他们去聊天了。木子李便去洗澡洗衣了,前几天算工资,都要到晚上十一二点钟,很累的,早点睡了。
天亮了,木子李懒洋洋地躺在床上,多么想这样永远躺下去,可转而一想,回家吧,便一骨碌的爬起,换好衣服,洗梳好便下去了。碰到了吕佩兄妹俩去父母那儿,每人一辆自行车,吕佩便顺带着木子李到了城里的。到家后,她还没有吃早饭,得知爸去种田,便换好衣服,买了个饼子也去田里了。居然夸夸其谈地说起发工资的事,好象觉得身价提高了许多。真得是个可怜的孩子的。
炎炎的烈日,在头顶上,田里的水都些烫人了。爸象是从水里捞出来似的,全身的衣服都在滴着水,汗水浸湿的衣服贴在身上,瘦骨嶙峋的小身板,木子李看着这些,心中一阵内疚,父亲的一生太操劳了,很小的时候就没有爹妈,从小就吃苦,现在自己的小孩子也有工作了,仍旧操心,儿女大了,反而更加劳累。种田割稻的帮手也没有,单抢匹马的。刚才去小店时,赵军和钱国强开玩笑说:
“等下帮你们种田,你得买根棒冰来。”木子李没有接话,自个买了块冰砖吃,后来他们真得来种田了,也是好的。也可让爸轻松些。他们都是哥哥的伙伴。本来木子李是晚上回厂的,她想多种一会儿,爸就可以省一点点力气,便种得很迟很迟的。晚上就没有回厂。
后来妈叫她去叫赵军和钱国强来吃饭,木子李走进赵军的家里,很是幽深的,有点慌兮兮,灯也很暗,很气闷。他父母在。他爸说:
“不用叫了,自家吃吃好了,干了那么点活。”木子李笑着说:
“那可不行,今天很辛苦的。”后来他来了,木子李去叫钱国强,他正在自己家里吃饭了,说:
“你回去吧,我不去吃了。”木子李拉他,他硬是不肯去。好只好回家了。吃饭了,赵军饭量有点大,吃了那么大的一碗,还要盛。那次永康的哥来家只吃了一点点。吃完饭后,木子李便出去串门了,呆在家中挺气闷。等她回到家中时,有同学卢达永的爸爸和爸在聊天,对于这个同学的爸爸,木子李是很感激的,他是爸多年的老朋友,当她家造房子的时候,木子李爸生病了,他总是来家和爸谈谈天,安慰她爸,也是很实在的一个伙伴。现在,他说他的腰有点不好,他一直是力气很大的。木子李在心中对自己说,假如她认定一个人,那她一定会全部身心的投入,同甘共苦决不后悔。这真是孩子气的话,很多年后,就会为这种念头感到幼稚的。
去睡了,睡在平台上,起风了,爸催她睡到房间里去,木子李懒在席子上说:
“那你把我卷起来,抱进去好了。”爸笑骂着:
“这么懒的。”木子李忽然感到有点难为情,感到不好意思,连忙起身睡在房间里了。
早上,爸叫她好几次,实在是累得很,起不来,强打精神起来,妈也起床了,哪里还吃得下早饭,看着天气还早,便坐在床上闭上眼打瞌睡。后来搭天目山到城里,再走着去厂子里。路上碰到了詹小木,他说还没有吃早饭,木子李在家吃了一点点,便一起去吃了,而后便一起回厂。
上班后,一切又显得紧张又匆忙,一整天都忙碌着,脑子里也没有想什么,只知道干活。下班后江边游泳,本来是一个人去的,后来约了陈月中的,感到好拘束。她想假如是哥的话会很自然的。陈月中在前面带她,木子李在后面游,套着个轮胎,于是一起游到了对岸,这下倒是开心了。可是不是和她喜欢的人一起,总有一点提不起劲的。不用在乎什么,有人教她游泳就行了。回厂后,杨易平问她和谁去游泳的,她没有回答,也懒得回答,也不高兴回答。看杨易平总是瞪着个脸,就是不高兴的。厂子里的同事都很少有文化高的人,都是车间里做的人,办公室里的人道是有文化高的人,她不想学会教训别人,她要踏实的生活。
木子李的胸中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他们又说她数错了。那个该死的黄师母对她师傅说她的脑子有毛病,木子李心中苦笑,谁承认她脑子没病?这次她偏要争口气,是她们数错了,还是她数错了。昨天晚上她和杨易平去数过的,数字是正确的。结果早上他们说错了。昨天去数的时候,杨易平还恨声恨气的,木子李还想为什么叫上她去数的。这样子的话,木子李情愿一个人慢慢地数。省得惹她的不高兴。以后就一定尽力做自己的事好了,别的麻烦人家了。木子李犹自硬着头皮去压机车间数,结果是她正确的。她对黄师母说:“没有数错。”黄师母避开她眼光,笑容满面地看着章明标,木子李心中暗骂:“死老太婆,专爱捉弄人。”她有一种欲哭的感觉,眼睛有点湿润,喉咙头酸酸的,木子李又想到了哥,强自把眼泪逼了回去,甩甩头,故作潇洒地挺起了胸,其实她的心中好难受。她忽然发现她也有很好的韧性,自己认定的事不后悔,绝对要去做。看样子,人活着不仅仅是为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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