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得不错。”
“嗯,还可以。”终于他注视她的眼睛了,有种柔情在里面,让木子李的心在极速的跳动着,他瘦多了,也黑多了。很快他起身告辞了。木子李看着他的背影,心中微叹一口气,算了,活着真得是过一天算一天。
吃中饭的时候,杨易平告诉木子李有封信,是陈法则寄来的,木子李满脸喜色,已经有好几个月了,他没有信来。她去了二封信后便也不再写了。反正他不会寂寞,他的朋友也是够多,也犯不着去凑热闹。拆开信看,语气是那么冷淡,原来他在杭州,开了一家叉车配件厂的经营部,有很多时间在杭州,有空约她去玩,算了,谁有空。一度是多么地想有一个人来看她,他来信了,她越发沉默了,各人各有追求,实在是一点也不能勉强。他自以为混得不错,她也不用痴心妄想。可同时又觉得自己去挣取的一定会珍惜,算了,别犯傻了。
很是兴致勃勃地去外婆家,以为可以碰到哥,结果哥好几天没有来了,她却空跑了。这次还受了一肚了气。姨妈和姨父,舅妈一起在干活,木子李问:“舅妈 ,卢玉有没有来过?”大舅妈挺骄傲地说:
“天天来,还睡在这儿的。”木子李随口就是一句:
“那儿够臭。”因为那个鸡笼晚上放在床前的。大舅妈说:
“你是个工人,我们是农民百姓。”她知道她说错话了,连忙陪着笑脸说:
“可能现在是冷天没有气味了。”
“你说有气味,最好卢玉不来睡。”
“大舅妈,卢玉来不来睡关我什么事?”
“你说呢?”木子李心中忍不住爆粗口,他妈的,这个大舅妈好小心眼,你对卢玉好,关她又有什么事。大舅妈接着说:
“我么最好卢玉来睡,她很勤快,吃过晚饭后,我们早已睡了,卢玉早上起来,把地打扫干净,把晚上剩下的碗洗掉。”木子李没有说什么的,人要生存,先要学会取巧。三姨妈又要去义乌了,她在洗脸说:
“以后老公要嫁得好,象我靠都靠不住,老公嫁不着,11月8号他要踢死我了。”木子李心中着实懊恼,为什么要去碰伤疤。好了,以后还是少去外婆家为好,省得舅妈又不高兴,他们的活还不稀罕,收购纸板,灰尘又大,只要不饿死,她什么也不想干。少年时真得不懂得生活的苦。
不知道为什么,木子李特别感到孤独,有一种想哭的感觉。去外婆家的路上,去时并不觉得什么,回厂时却觉得这条路好长好长,一个人孤单单的回厂,一个人孤零零地骑车,只好自己唱歌。那个时候和蒋建山一起有说有笑也挺不错,还有心中也记着沈国涛。总觉得生活蛮好。可是当时,觉得自己在犯罪,她很是烦恼。现在,他们全都离开了。她又得重新去交友,可是交不到那么知心的朋友了。真得,算了,还是自己一个人孤单单地好。其实她是寂寞的要发疯了,没有人和她聊天。拎热水洗头洗浴,很忙,吃桔子比以往少了,总是要去看那些书,看《广陵剑》,看得头痛欲裂,眼睛也疲倦极了,便去洗衣服。又织了好长时间的毛线,在织的时候,她觉得有一种温馨的感觉,女孩子会织毛线也是挺不错,正月里,她要去买毛线,好好地织件出来。
这天吃过中饭,碰以热处理的周师傅和吴永伟,他们刚走过来,吴永伟的脸孔被碱熏得红透透的,周师傅说要去领面具。有杨立明和蔡佩元在,他们是车工。木子李有点买弄口才的样子说:
“周师傅,吴永伟的脸孔还是你的嫩。”大家笑了,吴永伟说:
“你的也是周师傅的嫩。”木子李觉得脸孔在发烧,觉得他太不会讲话了。连忙笑着圆场说:
“当然,周师傅保养的好呀。”
“哪里,哪里。”周师傅笑着说。明主任上班穿了一件五十五元的茄克衫,上半件是红的,下半件是黑的,材料是妮。大家都夸好看。她说:
“是贪便宜买的。”木子李心中微叹一口气,到底是有钱人,她讲述着去买衣服的经过:
“和王小琴,还有她的外甥女一起去逛街,王小琴说‘上班经常穿过去的旧衣服,一起去买几件新的衣服来’后来在回来时去环城商场便买了这一件的。”木子李说:
“师傅,真的蛮好看,你年轻极了。”她心中很是高兴的样子。师傅给小王师傅煎药,满屋子都要是药香,木子李觉得很好闻,这几天也不痒得厉害,可能与药香也有关系。劳小群进来了,木子李很是惊奇,他说下个月十五号出发了,海军缉私队,去温州的。他当兵去了。
“祝福你呀。”他笑笑,她觉得他很疲倦,他说:
“家里呆得挺闲的,出来看看。”很快他去车间看望别的同事了。
下班铃声后,便去洗手了,想着要去外婆家,可能会碰见哥哥,心中很是高兴的。师傅也来洗手了说:
“你哥哥来了。”木子李心中一阵狂喜说:
“今天正要去外婆家,太巧了,他走到寝室里去了吗?”
“那道不知道?我还以为你走上去了呢?”木子李跑出去,哥哥在门口。她高声叫着:
“哥哥,你来了,我还正想着去外婆家呢。”
“你饭有没有蒸?我还没有吃过晚饭呢?”
“正巧,这儿有麻糍,我们上去烤麻糍吃。”便要哥哥拎了热水瓶,和师傅说了声,便上宿舍了。她心中很是激动,大着喉咙说话的。找开录音机听,她忙着点煤油炉子准备烤麻糍了,有点手忙脚乱的,那个麻糍很硬,哥哥给切开了,放在油里烤。只顾去切年糕,那年糕也硬得不得了,掀起开盖子一看,那麻糍有几块是乌扑扑。哥说他来烤,烤好后,再烧年糕,放了好多油,还有味精,哥哥说味道不怎么样的。杨易平拿了饭盒上来,哥下去把自行车放好,于是他们一起上来了,大家一块吃饭了。年糕,麻糍,饭,吃得道也有味的,边吃边聊天。哥哥说:
“厂子里活儿轻松,四点便溜出来了。大舅说让我去买小四轮送客人。这个主意也是好的。”吃完后,便吃上一会瓜子,杨易平去上中班了。哥哥又坐上一会儿,木子李便拿出陈法则的信给哥哥看,说陈法则最近在杭州开了一个经营部,前几天沈国涛送贷到厂也来过了,又拿出李奇火的生日卡片,又从哥那儿拿了二十元钱,出门了,便一起去外婆家了。
路上,木子李仍就是嘻嘻哈哈。外婆外公在看电视,便也不去打扰了,去大舅家。大舅在喝茶,舅妈在织毛线。舅妈总是在说他们儿时趣事,抱他们两个,一个抱一个拉,还笑着说:
“等你哥哥结婚了,我要坐上房。”他们俩个说:
“这个自然的。”其实听着这话,木子李心中挺烦,总是老生常谈。舅妈接着说:
“正月十一有空吗?”
“什么事?”
“去给我爸做八十大寿的。“
“不知道,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假和上班呢?”舅妈说:
“要请别人喝酒,还要放几天电影的。”咦,这么有气派。木子李心中想,今年是爸的五十岁了,她这个做女儿的也该有点心意。因为她和哥都已赚钱了。后来去小姨家,还在吃饭,小姨拿出瓜子让他们吃,便也边吃边聊天的。看着他们两个人,木子李就是觉得寂寞,两个人一点也不热闹。后来帮他们洗了碗,故意把那个锅用铲子敲得很响,好象在买弄什么的。小姨又拿出苹果,木了李便削了四个,一个给小姨父,一个给小表弟钟顺苗,他后来来的,一边又打趣着小姨和小姨父谈恋爱时,那时她已有记忆了,她和小姨相差十岁,只记得那时的小姨父老和他们一起说笑,原来是来家看小姨的。大家就是笑得开心的。而后便回厂了。看书看上一会儿,觉得很冷。便跑下去到杨易平那个跳个绳再上来睡觉的。临睡前,使劲揉搓着双脚,才感觉双脚有点暖和,睡下后才没有冷下去。
早上别人都忙于洗梳,木子李却还想着多睡一会儿,她的手总是不安稳,老去摸肚子。起床刷牙洗脸。正是傻乎乎,因为迟起了几分钟,上班便心急火燎了。上班总是忙得厉害的,便也不怎么内疚了。想想还是早上早些起来好了,做些准备工作。去车床到杨沈伊那儿说:
“什么时候去看看嫂子,也看看你的千金。”
“好呀,什么时候带你去,千金长得非常漂亮”
“真得?这个星期我不回家,去看看你的女儿。”
“我的女儿眼睛长在鼻子底下,很大的。”多年后,这个小姑娘参加宁波地区的大学生选美,取得了第二名的成绩。杨沈伊才貌双全,看他也很寂寞的,这个朋友值得交往的。
离吃中饭还有一个小时,周杰、明烟和木子李谈天。周杰说:
“小王师傅在学英语的?”明主任说:
“学不出的,年纪有点大了。”木子李老气纵横的说:
“年纪倒不搭介的,主要是有恒心的。”周杰说;
“一天学两个小时倒是有的。不过,却学不进去。”木子李插嘴道:
“时间是挤出来的。”
“不用挤的,饭吃过后,你们干什么去,说说那个不会说,时间是挤出来的。”木子李心中着实气恼,不必去和他们一般见识,和他们根本谈不到一块儿。明主任说:
“你英语学出来,给周杰当翻译。”周杰说:
“我还不要,学英语人先要有80分,去外面,哪一个人身边的秘书是丑八怪。”这是心时话,明主任也表示有同感。木子李在心中反问‘那么依你们所说,将军一定是很魁梧,那拿破仑算不算高大魁梧,古今多少文人墨客,有多少是英俊潇洒的。但是如果学英语为了当翻译,那她会量力而行,她相貌不好,身材也不好,极其普通的一个女孩,不会去学出什么风头,只不过的是学几个单词,将来看几本小说,教教孩子罢了。并不一定是杨名。但是周杰讲得道理是对的,假如她爱好学模特,去学,如果身材长得好,放着合适自己本身的工作不做,却去学要花费许多精力,学不成功的工作,会有这么傻的吗?周杰讲得是大实话,可总是忠言逆耳,但她不会生气,真的,她又不是很漂亮。属于她的,她不会自暴自弃,也不会悲观。真得,长相固然重要,却祈求长相不好,心里千万别变态’。他们又谈论着丈夫和妻子的生活,看样子,做妻了的都应该相信丈夫,而做丈夫的也应该以诚相待,虽然组成一个家庭,但又是绝然不同的两个个体,家庭应是充满乐趣而不是充满妒忌和猜疑。后来周杰出去了。明烟又和她谈了天,她象是恍然大悟记起似的说:
“赵海平不是在学英语,你也可以去学,一起学。”木子李笑着说:
“就是钟雨和她相处这么好,这么近,她都不去叫她,更何况是我。她在三楼,我在一楼。”明烟说:
“别人看看钟雨和赵海平是很要好的。”
“那也只是表面,都不深入交往的。”
“起先我还以为你们六个都很要好的。”
“那是因为都是女孩子,相处总是要好,大家又都不深入下去的。”木子李又说:
“每个人都有爱好,个人的性格又都不相同,我看陈雾秀他们织毛线也是蛮有味道的。”明烟说:
“我做大姑娘时和同寝室的一个很要好。一个人单独去做事从来没有的。”
“那要两个人相处的好,正在象我们年纪有点大了,各人的爱好不相同,勉强邀请一个人陪去干什么,还是一个人去干活的好。”唉她总是爱说话,事实上,有许多话只能是意会,却不能说出来。可是她总是爱买弄口才,絮絮叨叨地说着,有点可怜。有许多话既然说了要后悔,还不如不说,有许多事既然做了觉得没意思,还不如不做,不过话既然说了,事既然做了,就别去花费力气后悔了,真得。她喜欢写,就让她保持着这个特点吧,活在世上别的一点也不奢求,什么吃的,穿的,用的,只要能多出去看看外面的天空,外面的兰天白云,青山绿水就够了。
快下班的时候,有个人叫她:
“木子,木子。”她高兴地叫了出来:
“蔡芳梅,是你。”原来是老同学来看她了,两个人只顾傻笑,心中甭提有多高兴,真得,很是快乐。老同学有病,总是声明不吃饭。于是她们便先吃饭了。走到床边,见床上有一本笔记本和一只钢笔,是蔡芳梅给她的生日礼物。木子李不高兴地说:
“买笔干什么?又要花钱的。”她说:
“便宜的,便宜的。”木子李心中很是内疚,又要她花钱的。问起她的身体,她说老样子,问起她的弟弟。后来三个人一起去城里,在厂子门口木子李带了一个陌生人去城里,以后不干这种事了,是厂子里建筑队里的,本来他是不要坐的,热情的她硬要带他,是不是傻乎乎的。
去城里挑衣服,口袋没有钱,却东问西问。而蔡芳梅要买一件上衣,却又说自己难看,结果试了一次便不去买了。碰到应小水和姜国去买花絮,也是挑东挑西,还是没有买,那个营业员说:
“三个姑娘,二个青年,这点都没有主张的。”木子李心中着实一惊,没有主张,彼此失顾,会浪费多少精力。后来回来了,姜国买了糖,大伙笑着说:
“吃得牙齿都拈住了。”蔡芳梅直叫:
“牙齿都爬上来了。”原来她镶得牙齿给糖拈住脱离了原来的位置,大家更是哈哈大笑。杨易平特别爱吃那种臭豆腐,真怪,那种气味怪怪的,木子李就是特别讨厌吃。蔡芳梅总是看这样好,那样好,真是小孩子脾气。木子李觉得自己也是这样,以后也不要说这也好,那也好,让人觉得很是轻浮的。
后来她们两个去蔡芳梅的旅馆里,杨易平坐在沙发上,沉稳的笑着,蔡芳梅在床上跳着,木子李则嘻嘻哈哈地笑着,两个人一副顽童的样子。回来时木子李又吃了许多蛋卷,嘴唇都吃得发干。吃得时候怎么没有想到别吃了。
人往往是那么地可笑,真的,当一个人人都可以欺侮的话,他也不会去掂量自己的斤量,也去欺侮别人了。金工车间有个车工杨小兵,高挑的个子,长长的睫毛,削瘦的脸庞,不知道为什么总是那么一股样子,口子在无意间总是往上挑着,把他整个样子显出一副逗人的神态来。看他干活总是手忙脚乱,但在相同的时间他比不过任何一个车工,为了完成定额,象中班,他就只好接下去,有时做到深夜,他还只有完成定额,看看他也是一副可怜的样子。车间的人都不屑一顾,他也真是傻的,一点也不在乎的。压机车间那个车间主任的,走路生风,有时看她神气活现,木子李心中就是好笑。她匆匆地吩咐木子李说:“轴头在车间门口。“便匆忙上厕所,又随即回来了,低下身,跳将起来又说上一句,木子李心中在大笑,象个孩子似的,这种人往往是自以为是的,自己说了算。那个外加工的女人,看她长得胖胖的,送压板,因为东西重,便在车上又是抱又是挤,弄得一身脏。连头发也很零乱。木子李想好可怕,假如她的生活中出现一个男孩,而以后的生计全要她去支撑,那她宁愿一个人过活算了,本来就是这样,一个人寂寞极了,找一个人一起走完生命的终程。她的一切都满不在乎,顾自絮絮叨叨的讲着话,喉咙又大声,加以注意,木子李发现她的嘴边也是唾沫,她说:
“昨天夜里做到现在,一点也没有睡。”没有睡,少讲几句不行吗,木子李在心中说着。
这几天睡在床上,双脚不知为什么,冷得特别厉害。睁着眼睛默默地念着沈国涛和旧时的朋友,越想越觉得脚冷,觉得好悲凉的,以后睡觉前要好好的泡脚才行。从睡梦中惊醒过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觉得身子**的,小心翼翼地用手摸摸身子,一切都还是原样,舒展一下身子,才渐渐有了知觉。梦见一个长相魁梧的人在侮辱她,她求饶也不起作用,他根本不在乎别人的求饶,她伸开腿,那个人扑在她身上,她不能呼吸,不能动弹,只觉得全身发麻,吓醒了。吓得心乱跳,再也睡不着了。“沈国涛,你在关心我吗?”木子李猛然意识到,在逆境中,去求别人是行不通的。一切只有靠自己,她真想哭,什么时候是这样脆弱了。别怕,她是坚强的,睡在床上,手又要摸肚皮了。别人起床了,她还懒在床上,忽然账子掀起来了,原来是杨易平叫她起床了,哼哼唧唧地过了许久才起床,真得吃力。
上班了,厂长和明烟站在一起说着话,木子李便去车间了,那个戴眼镜的车工朱建科,在车轴。不禁心中叹道,任何一样东西只要熟练看起来就是很美的。看他一开动机器,马上走刀,然后去准备下一根,是那么有条不紊。木子李看得有点失神了,很久才回过神来,万物都有其美好的一面。在她们的人生中,四周处处有动人的一面,只不过是太注意自身的缘故。没有注意周围的人和事的缘故。回了她的位置,明主任他们还在聊天,木子李竟然有点不自在,她的衣服上有一颗纽扣找不着了,只好这样穿着上班了,没有办法,可是处处感到不自然。以后得小心一点,看见纽扣快要掉下来,就要勤快一点,把纽扣钉钉牢这样做并不吃力吧。他们聊天,她一点也不用担心,有什么好怕,工作上只要老实干,不做坏事,不怕半夜鬼敲门。
晚上和杨易平打游戏机,听录音机,有点无聊,有一种孤独感,她就是有种想哭,不知道怎么才好。吕银平有了男友后,整天忙东忙西,菜也吃得好起来了,鱼虾肉不断,每天还有水果吃。以前总是吃蔬菜,看她脸上很是欢乐的神情,木子李坐下来练毛笔字,好让心静下来,让心不在烦燥了。看了一会儿书,便上床睡了。一躺下,便浮现出影子,虚无缥缈的,根本抓不住,唉,他不懂她的感受的。他的生日快到了,在遥远的地方,她祝福他。再过几天她的生日也要到了,多么希望他能出现在他的身边,一起去爬山。可是她不敢把心中所想的写给他看,怕他们会陷入无望的绝境中。第一次的认真是何等的纯情,久久难以忘怀,时间会治疗心中的伤痛。是的,不能怪他,他并没有错的。错的是她的自私,当她极其孤寂时便会想到他,可当她不缺少朋友时,从不会把他放在心上的。可是在这过去的时间中,她又何尝忘掉过他,以后别去惹他了,看他是多么地瘦。忘掉她所说的话,就当他们从来不相干,他是他,她是她,不要再提她的名字,不要再提他的名字。所有的一切就让它结束的干干净净的好。固然是两个地方上的人,可是忘掉他,还不如忘掉她自己。
她自认为她并不是一个轻浮的女孩,要有时装出来的神态却傻得可爱。今天加班时,不时有人来敲门,明主任白天对她说过:
“不要让别人进来。”木子李便不去开门。一直有人敲门,一直没有去开。她正自头脑发胀发痛,后来有人在窗户上敲,木子李其实是早听到了,可是怕回头看到一张由玻璃折射,变成一张狰狞的脸,不敢去看,后来又敲了一阵子,木子李担心的转过身去看,还好,并不可怕的。灯光不够强,看不清楚是谁,便走过去打开窗户:“是你。”木子李好惊讶,原来是本来厂里做过的,现在不做了,和沈国涛是好朋友的陈月中,开门后他走了进来。他上穿着件太子上衣,下面也是太子裤,看他的样子仍就是没变,他笑咪咪地坐下说:
“刚多永康回来。”
“咦,你这是第三次去永康?”
“是的,昨天回来的,今天晚饭是在杨沈伊那儿吃的。”他和杨沈伊挺不错的,以前总觉得杨沈伊是很难相处,但他和沈国涛是好朋友。她不停地向他打听沈国涛的情况在做什么。他说:
“上次他没有和你说?”
“上次,他很快就走了,我只看到他又黑又瘦的。”
“他在厂子里调试机床,也很忙的。他家三间房子只有他爸一个人住,他爸在家了,他弟弟和他在同一个厂的。”说了好多话,都是关于沈国涛的,他的工作,他的近况,他的处境。木子李突然萌发出一种念头,觉得她好自作多情,人家根本不在乎她的关心,或许传到他那儿,会当做笑料的。刹时她的心冷了下来,不再提起他的一切。后来杨光军进来了,三个人一起谈天,说起小时候兄妹的感情。木子李发现杨光军这个人很会造作,他说话的时候总是摇头晃脑,别有一番样子。她也说了好多话,故作娇滴滴的,说话傻里傻气,又没沈国涛,作给谁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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