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借书事件

“我找了你两次,都没有人。”他说:

“杨光军先到,然后是我,他们都怪我把你忘了,便来找你了。”停好自行车,便上楼了。敲开了门,屋里气氛真暖和,桌子上有瓜子,桔子,苹果还有麻花,有一个苹果削了皮,木子李开玩笑说:

“我赶路赶得急。”拿起苹果就咬。大家就是笑。看见桌上的茶花,水仙,大家便大谈花的品种,颜色,嫁接,老头便拿出了相册,大家看,互相评论着,又去看阳台上的茶花。老头喜欢种花,杨光军和唯唯都是园林毕业,杨光军请教着老头。她们吃东西,木子李一连吃了二个桔子,三根麻花,一个苹果,再是吃瓜子,吃得肚子好撑,她知道时间差不多了,可不知为什么,她还要呆一会儿,这儿的气氛很不错,后来应小水说有九点钟了,他们便告辞了。临行时,徐师傅说:

“买那么多东西干什么。”她才明白,原来是杨光军去城里买了桔子和苹果,她的心中一震,看看杨光军,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原来也挺有道理的。而她总是一副袖手旁观,去徐师傅家总是小孩子样,还去白吃的。

今天赵海平来查账,说:

“要十二月底在制品的库存。”第一次给她的和第二次给她的不同,费了好多的口舌,说是有入库和出库的。对方却说:

“你有的加了,有的不加,看你高兴。”她觉得赵海平蛮厉害,但是她也要自己放尊重点,不能太孩子样。有的话说过了就不能更改,有的事做过了就不要后悔。生活中有许多无奈的事。满怀信心去周春奇那儿,他不相信她,她沉下脸说:

“你不相信,我造孽。”他终于说:

“那我以后不说了。”她才开心。后来她去计量室,有许多时间总是在计量室里,应小水给她烦死了,她一口气吃了两个桔子,五个金桔和许多瓜子,一副馋猫相,他那儿总是有很多好吃,真是个小女孩,注意一点行不行,以后要改正。晚上辗转反侧,脑中一刻也不停息,总是回忆过去的点点滴滴,人物,象车水马龙似的流转,想让它停止,可总是要多想,最后才迷迷糊糊的睡地。

一觉醒过来已是天大亮了,便起床,按部就班的上班。一早就有杨光军来问:

“木子李,昨天你去看电影了吗?”她说:

“没有。”他说:

“昨天厂子里有许多人去看电影,我们五人个也去的,还碰到了周恒悟,朱岸虎,周新星和周春奇,他们也去看电影。”她的心中很是害怕,难道她的一切众人皆知。她表面上仍就是嘻嘻哈哈,但在内心,着实是不甘心,那么一片真情的对待别人,别从从来是满不在乎。也许他以为她是个不专情的女孩,那真是大错特错了,她的感情从来都是那么真诚的。她在心中微叹一口气,那也就算了,她才不会纠缠着他,伤疤痛过一次,会记住的。以后她会很好的掩饰自己,同时也会保护自己。看陈和东满腹愁肠,原来交了女朋友,他向她说是怎么一回事的,她鼓励他说:

“去结识吧,反正年龄又不大,看看电影又没有关系。”那场电影名叫《真得爱你》,她意识到自己好象讲了许多话,便不想再多说了,她的外表看上去也是满不在乎,一副很是无所谓的样子,可是内心其实很是脆弱。生活中无可奈何的事情多着呢。如果仅仅为了这而耿耿于怀,那肚量岂不是太小了,那么以后受气的机会也会更加多了。

一整天木子李都闷闷不乐,她想,是因为她太自私了,真的,因为她的偶象是独特的一个人,他们的活动她没有参加,她象是受了无比的委屈,整天不高兴。吃晚饭的时候,去食堂的路上,周新星拿着饭盒,故作神秘状,用手捂着口子,刻意压低声音说:

“木子李,今天游戏去?”起先,她听不懂,及到听懂了,已走出了好长的路,她再回头,他也刚回头,其实她是闷得很,很想出去走走,但她并没有回答。吃过饭饭,她便准备好一切,在宿舍里呆了一个小时,看着书,其实她以为周新星会来叫她。6点半了,她估计他们不会来了,便下去做工了,还特意从男寝室门口走过,谁料那边有人在叫:

“别过来,别过来。”她略一停步,仍就是走过去了,到了旁边,才发现黑暗中,有一人立在那儿,大约是撒尿,她故作镇静地走到办公室里,而事实上她的心狂跳不已,这些男同胞,真是恶心。

到了办公室二楼,阮燕也在,她便去厕所,拉开窗户,数着男寝室的号数,结果她希望亮灯的地方,却是灯熄了,他们早已出去玩了,真是羡慕他们。她很不高兴的输完了工单,便又回到了宿舍里。看书和同宿舍里的人一起吃瓜子,和钱青谈论交朋友,生小孩子,谈论着厂子里的事,还有钟雨,她们是好朋友,而后她便睡在钱青那儿,她是小女孩,钱青也是很好相处的一个。明明是同一个宿舍,相距不过几米,她也要睡在钱青那儿的,就是不怕麻烦别人。

早上6点45分起床了,去跑步,天下雨了,便赶紧跑回来,又开始新的一天,可一上班,情绪又低落的厉害。后来她去周春奇那儿,先总是说工作上的事,问:

“长轴车完了吗?”他说:

“那是车不完的。”他让她猜盒子里的长轴有多少,他说是一百根不会少的。她说是没有的。他说:

“那行,赌什么?”她说:

“我有把握才打赌,没把握不赌。”他很是开心,她也发现他不再拒人千里之外,他在乎了,眼睛也亮了,以前他不敢看别人的眼睛,而现在反过来了,她有点怕。又提起上次造孽的事,她说:

“你真傻,我来找你,来向你说,向别人说干什么。”他说:

“你怎么经常记得这句话。”她说:

“谁叫你说的。”他说;

“我也只有说过二次。”她说;

“对于同一句话,说过两次还少。”他又大笑,他说:

“行,我不说了。”是的,这正是她说话的目的,她偏要说,说得他头痛,心烦为止,后来她硬说他人瘦是一肚子坏水,还开玩笑说他是伪君子,吝啬鬼,他显得很是无奈。他说起看电影,她说:

“没有去看。”这个男孩很聪明,说话从来不露痕迹。小心上他的当。回到自己的坐位上,她这个人一直在抖,自己觉得很是紧张,她有点意识到是否做得太过火了。应小水问她:

“昨天和谁看电影去了?”她说:

“没有。”但却不加掩饰孩子气地说:

“昨天睡在钱青那儿。”知道戴志柳和钱青是对面对的,真是傻瓜一个,干嘛一点点小事也要去说的。真想不清她的选择到底对不对,她好迷惑,在乎的硬要装作不在乎,管他呢,就不在乎好了。应小水昨天去叫戴志柳看电影,硬是不肯去,后来应小水硬拉了下去,过不了多久,戴志柳就上来洗衣服了。而她比应小水早,也叫戴志柳去看电影,说和应小水打赌,今天雨天,会不会去,如果去,那么她赢了,如果不去,那就她输了,戴志柳在吃晚饭时就说不去,后来应小水也来叫了,不知有没有去。木子李去机房了,路过车床看到张**剑在加班,便说:

“咦,怎么会加班的?”他发了许多牢臊,说:

“气都要气死了,明主任的确精明,开得数字越来越多。”这个她当然知道,多做一点便加一点定额,当然她才不会去和别人说。其实是傻瓜干的活,而事实上,太会做的人就是吃亏的。她说:

“那你不会聪明一点呀。”她说:

“我太会为别人打算了。明主任这几天不知要跑多少次这儿,看着转子轴没有了,便去拉来,验好后放在车床边,看她忙得这么厉害,总认为是急用,便也多做点,可谁知她的想法是多做出来好定定额的,要知道在这儿做数控的活,其实是一点空闲的时间都没有的。人少车床空很难看,人走掉也很难看的。”她说:

“做吧,明主任知道你的。“她很明白,讲几句领导赞美部下的话,说给部下听,部下会很感动,比领导对他们当面讲还要高兴的。她说:

“你责任性强,朱建科也很负责,你们数控几个人都很忙,没有空。褚文军,周春奇也是是。”他有点深思的望着她笑,其实她内心很清楚,他笑什么,但既然他没有点破,她也用不着解释什么的。后来有金其伟和徐林也过来了,木子李夸金其伟脑瓜灵,可又有点吊儿朗当。他听了很是受用。**剑也夸木子李聪明不会听骂声的。而事实上,她的脑瓜是木头木脑,当然要听骂声的。应小水很是沉默,脸色也是挺苍白,他觉得自己真得失恋了,她倒是好心,劝他别那么伤心,事情会有转机的,一连跑了两次计量室,他到后来竟说:

“她们的关系基本上结束了,想冷静一段时间,和你们还是少接触为好,不想引起别人的误会。”她心中很是不乐,应小水也太拿不起放不下了,她和他接触从来不带什么目的。

这天,木子李忍住心头的那一阵子无聊,怕自己走过去又会声嘶力竭地狂说,又会痛苦又会难受,真的长痛不好短痛,只要珍惜相处的日子,不要造作不要虚伪,别的人相处她不会有这种感觉,可是和他相处,总象是做了亏心事似的,害得她又要花许多时间去责怪自己,可到了陈律林那儿,却又开心的哈哈大笑,因为陈律林讲述了童年的趣事,他说:

“有一次,我们伙伴几个玩,我摔伤了手踝处,写字很浮,吃饭的时候,有一碗发鸡蛋,因为捏不住筷子,便要勺子舀,结果呢,右手痛,用左手,可根本舀不起来,爸妈硬要我用右手吃饭,我便伸出手,结果右手节骨处肿起来了,我爸爸用手碰一下,我便哟哟叫了起来,这下可不得了,以为骨头断了,叫了姑父和舅舅抬着去医院了。”他说:

“当时,我妈先烧了一碗鸡蛋,放了糖,结果糖里全是蚂蚱,没得吃。那个时候,八月半快到了,便买了一筒月饼,借来了棉桥上路,起先是爸爸和姑夫抬。”他说:

“我爸长得很是瘦小,是教书的,抬了没有多少路便换下来了,我的两个姑夫力气大得厉害,总以为是我是骨头断了,起劲赶路,我爸走得气喘,我体轻,姑夫走得起劲,结果一颠簸,我便从棉桥里滚了出来,还抱着那筒月饼的。”大家听得都哈哈大笑起来了,陈律林的车床下一位是周春奇,那么专心致致地做着活,觉得去打扰他是一种罪过,唉,狂热的心会冷却,执着的心会不在乎的。

下班后去外婆家,外婆的两个侄女也在,外婆问她:

“木子,有没有吃过饭?”他们两个笑了,于是木子李便不想吃了,便说:

“吃过了。”去大舅家,见他们正在吃饭,大舅妈叫她吃,她说吃过了,表弟说:

“那间有吃的东西,你过去吃。”她一看是京枣和花生糖,吃了几颗,心中挺羡慕有父母在身边。去二舅家也正在吃饭,觉得有一个家真好,也挺暖和。受了别人的气和委屈,也有一个倾诉的场所。看她们两个女孩嘻嘻哈哈,她们哪里知道求业的艰辛和所受的气,还有社会上的一切因素。后来外公要看她的项链,她便脱下来,其实她讨厌这个东西,可又虚荣的要命,呆上一会儿,便回厂子里了。她烧了两个鸡蛋和一条年糕吃,而后便去机房输库单。时间差不多了,便回宿舍了。睡下后肚子胀得难受,又是吃得多了,胡思乱想,怎么也赶不走那个影子。总是迷惑,不知道自己的选择对不对,管他什么对不对,如果选择了他,那就不用东想西想,现在的她还是没有了解透,那就让一切顺其自然,世界上许多事总有遗憾。

她发誓以后不再随便去舞厅了,一定要会跳舞才去,许多人乱七八糟的,有什么意思,她想做的事,要先想好再去做,不要再犹豫不决,要交的朋友,除了几个知心,不会有许多的,男友宁缺勿滥,朋友,则以诚为本。和车工约好去舞厅,因为杨易平上中班,想叫上另一个女伴,可郭珞琳因有事不去,还找了她好长时间。叫沈丽芳也不去,花了许多口舌,一副求情的样子,说:

“去吧,有许多男孩,找一个女伴一起去。”还是没人去,于是她只好一个去了。童斤良去借书,木子李便陪他一起上楼借书,再下楼找沈丽芳,却没有人。朱建科在门口等,出去时只有他们两个人,她实在是满肚子不舒服,朱建科带她出去,路上她问:

“其他人呢?”他说:

“会去的,朱岸虎,周新星和周春奇。讲好的,一定会去的。”他还在说:

“今天我心情很好,想起要去跳舞,要叫几个伙伴去。”便去他的伙伴家,刚好吃完饭,她便坐下看电视,本来想站着,可一想太难看。听着他们聊天,等好了一起去房产舞厅。他的伙伴又带去几女孩,又等他们,木子李便去人民药店看看,想好了买什么东西。他的伙伴出来了。到了舞厅,朱岸虎带了个小妹出来叫陈茵,她的声音听听象个男孩,很有磁性。年纪看上去很小,一副活泼样,在陌生人面前无所顾忌,用手刮着朱岸虎的鼻子,她说她管叫朱岸虎哥哥,很是羡慕她。朱建科请她跳三步,其实她心中很烦,可没有表现出来,朱岸虎也请她跳四步,后来周新星,周春奇,周恒悟,还有一个是车工张一栋也来了,周新星当即和朱岸虎跳,看他们跳得很是轻松,周春奇请她跳四步,在他的胸前,她觉得今天挺受委屈,在风中等了许多时间,可他很是胆小,瑟瑟缩缩,他穿得很是单薄,她有一种冷的感觉。和周新星跳三步,真得很有味,他有一种力度,后来和徐林跳四步,和周恒悟跳四步,唉,她讨厌那种气氛,那么昏暗,周新星坐下来和她聊天说:

“今天和明主任说了许多话,我想换下来。明主任说她不向王小琴去要,一般是不会换下来的。”他说:

“我感觉在隋落,白天上班,晚上风雨无阻去城里一趟,四个人一桌红星,实是抽不出时间,许多东西都荒芜了。”周新星人很是活动,跳舞也不错,周春奇话不多。回来后,在路上,嘻嘻哈哈,她还打了二下周春奇身上,这个家伙开她的玩笑。她对朱建科说声谢谢,便跑回宿舍了。睡下后,又烦得厉害。心目中的影子又开始模糊了,真的,她先是找周春奇的缺点,人沉默,又瘦,可她竟入迷,算了,人的一生总是有许多的遗憾,对于男友的选择,是要慎重,对于做过的事,不要后悔。一件事既然要去做了,又有什么好值得后悔,求别人不如靠自己,真的,她总是想学别人的样子,觉得活着好累好累,走自己的路,为什么要有太多的疑惑呢。

好狼狈的她,况且又自私。吃过晚饭后便去车间,去张玉虹那儿,去检验室,又去陈律林那儿,而后才去周春奇那儿,其实所有的一都是为了去周春奇那儿,他上中班在那儿干活,她傻傻的问他:

“有没有吃饭?”他说:

“没有吃过,给人打翻了饭盒。”她便看他车长轴,说着言不由衷的话,她说:

“不高兴,忧郁的干活会缩短寿命的。”他说:

“那样会更好。”他还说:

“不高兴,少说话最佳。”她在车床边唉声叹气,马上意识到那是不行。她的脸不禁红起来,赶紧找借口溜掉了,她变得有点笨起来,一时总想不起什么话来,真是,在周春奇面前有点笨,真是窝囊相。不,她又何必活得这么苦呢,想做什么就是去做什么,不想干的事就拒绝,可在周春奇的面前,竟然自然不起来,她胃痛,可也不敢讲真话,可讲假话又很是痛苦,唉,为什么要如此折磨自己。本来说好这星期周春奇那儿吃夜点心,可真的想吃,却又不敢说什么,怕什么,去说吧,可又不敢,真的,这么瘦的家伙,对于她来讲是一个威胁的。是啊,时间匆匆忙忙,转眼已过去了四个春夏秋冬,回忆走过的路,有欢乐也有痛苦,但更多的仍就是一事无成,少时的雄心壮志,象一块锋厉的石头,给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海潮,冲击成一块光滑的圆石了,好悲哀总是走不出心中的困惑,费了多少精力,仍就是徘徊在心中。一年又一年发感慨,一日又一日,总觉得在虚度,可是什么样才算是活着有意义呢?

这天,她在车床那儿数零件,她说她冷,站在褚文军那儿,说:

“借点热。”他说;

“100度的温度只有10度的热度,你意中人10度的温度也不及。”她的心中震惊,是啊,别人能给她的,她实在是不能接受,而别人不在乎的她却是如此迷恋。她胃痛,昨天周春奇那儿,周春奇给她一个桔子,她只吃了半个,她发现她总是讲反话。他说:

“这个桔子不酸的。”她说:

“要酸的吃下去才不痛。”他说:

“那吃下去肯定会酸的。”她吃了一片,很甜,便跑上楼去了,天正在下雨,把这份心思留给看书,不要去打扰他了。

下班后那么匆忙地敲打着应小水的办公室,等到来开门,却原来是戴志柳,她心中暗骂自己鲁莽了,可仍就装作不在乎的样子拿书,拿磁带再是出门了。去张玉虹那儿,恰巧周新星也在,起先看不清是谁,及到看清后,一连夸奖他聪明,说:

“今天下班,和明主任说起,明主任说周新星这个人口子来得,人也聪明。”张玉虹顾自干活,木子李意识到讲话太不分场合了,光顾和别人即兴讲了。周春奇也在上中班,她不想去他那儿,想上去睡觉了,周春奇叫住她:

“木子李,书借给我几本看看?白天没事干。”她说:

“我看的书,你不要看的。”真是的,她为什么总要说这句话,显得她高深还是如何的。周春奇看着她,她说:

“书不好看,别人给我的。”他不相信,她说:

“真的,这么贵的书,我才不去买的。”而后她说起刚才敲门的事,他说:

“很正常的。”她说:

“他不脸红,我却脸红了。”周春奇说:

“工具箱里面有书。“她便去看,是《演讲与口才》,他要她去拿书,她才不这么傻,要借她的书,她傻傻的跑下来,才没有这么好,于是她拿了上去,当然不下来了。此时她的心里定了许多,不再去惹什么是非了,也只不过站了五分钟。周春奇沉默,总感觉他不够开朗,遇着的事情有许多,又何必把自己围死呢,做人要坦诚,她并不想去捉弄别人,但现在她的心思定了许多,真的,静静的,朋友可遇可不可求。

那么一早便拿了书下楼,吃了饭,碰见周新星说:

“昨天等到九点钟,想着你会下来的。”她说:

“不可能的。我才不会拿下来。”昨晚左睡右睡总是难以入睡,喉咙里有一种东西挤压着,她觉得挺想家的,虽然她口中总是不以家为重,她又想起了自己的室友了。她们总以为她天真活泼无心,而事实上她却烦得厉害。如果要她向一个男孩子表示心意,她想她不会的,除非他有意。她真得挺难受,总是自己折磨自己,人活着太多的精力总是浪费在折磨中,就象和周春奇毫无意义的抬杠着,目的还不是在他身边多呆一会儿吗?不,那还不如静静地在他身边感受一下的好,人靠的是自己而不是别人,做人要做的有自信而不是虚荣,自信充满魅力的女孩,她可千万别太自卑了,总觉得认识了周,觉得一切都完了。她并不想让自己活得太累,可她怎么也轻松不起来,如果仅仅为了交一个男友,才会使她开心,那她绝对是另外一个她了。现在的她,仍就让自己开心,朋友可遇不可求,活着就应有个追求。她以看书为理由,可以避免许多不必要的烦恼,可同时又以看书为资本,向别人夸夸其谈,她总和周春奇抬杠,他说东她偏说西,弄得两个人都无生趣,还有他总是冷静,而她总是狂热,声嘶力竭,她讨厌自己的个性,那么倔强,真的,讲话不好柔声细气,难道那不行吗?说话并不是随便说说的,既然说出了口,就应负起责任,不要推缷掉。早上和明主任讲话,说:

“昨天总在想,热处理的活究竟怎么样,总以为你和我说过了,压板呢没有拉出去,睡下后再起来实在是不愿起来。”明主任很自以为是地说:

“昨天没有淬火,压板没有拉出去,今天要淬火了,他们又不会串起来了。”她明知道自己引出的话会引来一阵责怪,但她仍要说,喜欢听骂声的女孩,是不是。

看应小水装作一副不在乎的样子,失去了恋爱自以为很潇洒,那么大度,照样谈笑风生。她知道应小水不好受,心灵的伤口不是那么容易愈合,况且他也不是那么轻易动情的人,她们相处四年,多少有一点了解他的为人。当她有难受的时候,找个人倾诉,不会是别人肯定是他。可她无法让自己动心,只能是知心朋友,不可能是恋人。如果有那么一天他的新娘,也肯定不是她。她去约他看电影,可天太冷了,她本意是好的,可其实也不想去看,他以为他不去看,她会生闷气。刚好斯光雨也叫他去看电影了,他便提议一起去。她上楼换衣服,想到外婆家去,天冷了,外婆的背又发酸了,去给外婆捶背也是好的,便去看电影了,穿着着线大衣,有一种拥肿的感觉。

先去车间打了自行车的气,而后去城里看电影了,题目是《豆花女》,看得她眼泪直往下掉。一张餐巾纸全湿透了。应小水在旁边东看看西瞧瞧,怪不好意思,回来后便去机房输库单了。临睡前才想到白天明主任吩咐过的砂轮轴没有分好,便去热处理车间,在铣床边把零件分好,又叫来赵仕军来看,别拉错了。赵仕军吓她,说起那个电触死的人,她吓得毛骨悚然,用手捂着耳朵,叫上徐林和她一起上去,徐林在上中班的。唉,她下去因为有一个动力,而吓得要死是因为她太虚荣了。睡下后,半天暖不过来 ,唉,真是一个大傻瓜,诉说着生活的苦,为什么不说生活的乐呢。总是感到迷惑,不知道自己究竟该如何办。周春奇对于她来讲,并不合适,第一,他总是沉默寡言,而她则喜欢吵吵吵闹闹。第二,他肚子里文章做数,而她则喜欢想什么说什么的。第三,他总是冷静,而她则是狂热,难得看到他开怀大笑,而她则是笑点很低,常常开心的大笑。

这天一大早醒来,觉得冷得厉害,原来是棉被一半掉在地上了,脚底下是一只冰冷的热水袋,昨天又点个蜡烛看书到很迟,脚冻得厉害,便起床了。开窗一看,屋檐上,地上,窗户上已落了一层薄薄的雪,一个银色的世界。看着窗外的水衫树,也披上了雪白的婚纱,象一个盛装的少女,很是秀气,又想到那是一棵圣诞树。忽发童心,收拾好自己,去外面捏了一团雪,给对面模具车间的朱岸虎,他开心的用手捏实,他说:

“那天我的小妹陈茵夸你长得漂亮。”她笑着说:

“她弄错了。”他说:

“真得,她说‘和你们一起来的大大真好看。’”她在心中说陈茵‘谢谢你的夸奖。’她一直自卑,总是认为自己长得丑,现在明白,长得美丑并不重要,重要的自信让她精彩的。她说:

“朱岸虎,有这么一个哥哥,这么一个妹妹,挺有味的。”他说:

“她很会吵的,十七岁了。”她说:

“你做哥哥的,不也同样会吵的。”大家笑,她便回自己那儿了。木子李有事去电焊工那儿,她神色飞扬地和周江月聊天,大谈看电影的感觉和电影的内容,蔡师傅也在,起先他参加聊天,而后便去干活了,周江月边和她聊天边做活,她便意识到不能呆太长的时间,便说:

“看电影《豆花女》这四元钱,还是给蔡师傅买瓜子吃的好。”乐得大家哈哈大笑,她说:

“三个人去看,消费起码二十元。”周江月说:

“我和朱小雨去看,从来不吃零食,不吃惯的。”她说:

“夏天一个人去看,买一张电影票,外加一块冰砖,冬天则是一包瓜子。”和周江月接触,觉得这个男孩看上去很是老沉,聊天时就会变得很年青,也会讲讲笑笑。唉,她总是不停地说着话,牙床都在疼,以后可要小心地说话。呱啦呱啦,太难听了。女孩子,保持她的个性是不错,可有时也要掩饰一下自己。

下雪天,她洗完衣服去车间,周新星从二楼换下来了,他总是调上调下,很是忙碌的干着活,话也不多了。她去张玉虹那儿问上几句,又去周春奇那儿,他责怪她说:

“那天等你好迟,你怎么书也没拿下来,你差不多日子总下来的,恰恰那天没有下来,你常说别人作弄人,你也要作弄人。”她说:

“那我有没有说我会下来的?”

“没有。”

“好了,那你不用怪我了。我给你们拿下来,你还不满意,以后你们就不用借了。“她总是那么大声地讲话,声嘶力竭,没有一点女孩样。褚文军和张泳汉走了过来,张泳汉也是新进来的一个车床工,褚文军的脸上带着挪揄的神色,她看着就讨厌,更怕他开口讲笑话,她笨头笨脑地问他:

“应小水在什么地方?”他说:

“你去寝室找他好了。”唉,应小水刚失去一段感情,她找他多不好呀。她说:

“我和应小水讲好了,去听收音机,吃东西,看书。”周春奇说:

“你的生活真有味,我除了冷冰冰的车床和热烘烘的被窝,其余都没有的。”她倒是忘了,还有他们一群爱闹爱笑的伙伴,他说:

“别的细胞发达,脑细胞不多。” 恰巧此时童斤良过来还书,便和他一起去女生宿舍了。她在想刚才的话,站在周春奇的身边,

第二天走到周新星那儿,讲了许多话,他也谈得很多了,她提起话头说:

“昨天你调下来了,头都大起来了,理也不理人家了。”他说:

“怎么要向你通知过的,上去也是干活,下来也是干活,既无喜悦又无难受,反正是做做的。”她说:

“昨天,我和明主任聊天,装配车间,电工车间,这几天都要加班。她说‘这样干活,周新星马上又要调上去了,我感到奇怪,以为明主任说错话了,便说‘谁调下来。’她说‘今天中班周新星在做了’,所以晚上我特意来看看。”他很开心的笑了。他说:

“我下来是王小琴叫我下来的。”他又说:

“下来的时候,王小琴说‘下面不要你了’”他说:

“我本想说‘上面要的’可一想,不要讲了,又要给人家说是油嘴滑舌了。”他说:

“本来和孙军说好去拍照,一切都准备好了,可谁知又上中班。”她便提议晚上出去,他说:

“好”。也约上朱岸虎的。她总是那么大声地讲话,一副很豪爽的样子,她是女孩,对人家要稍微温柔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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