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错？”
那婉转的声调，牵动着许靖程的心弦。
他仓皇的底下头，装作不经意间翻转手中的策论，再不敢抬头看她一眼。
在漫长的死寂过后，一声音极轻的笑声声音传入他的耳中，若有似无的花香萦绕在他的周围：
“还请赵小姐放心，许某在科考之前便以告知家中父母，待到科考后便回上京亲自登门拜访。”
一口气的说完后，在那灼热的视线下，他动弹不得，甚至不知该摆出怎样的申请。
“大家都对期待着许公子今年的成绩，我便在这里预祝许公子金榜题名了。”
她祝自己金榜题名，不对她说自己金榜题名，她之间还邀请自己来府中小聚，姑娘没有分寸，他不能也这般不知礼节，他死死的抿住嘴唇，夕阳的带来的风拂过竹帘，草木的香气让他迷失在其中，石榴红的长裙好似此刻最耀眼的霞光。
他搜刮着书中用来应对之辞，此刻不能再失了礼数与分寸，可读过所有的圣贤之言此刻都变得模糊：
“定不会辱姑娘期待。”
这宛如誓言般的话语让赵衍舟有些愣神，不过很快她便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语气似乎有些幽怨：
“等许公子状元及第，被榜下捉婿时，不知是何等光景。”
“到时还请许公子别那么快订婚，为我这位前未婚妻稍稍留点颜面。”
说着说着，赵衍舟拿起帕子沾了沾眼角，意图抹去那不存在的泪水，一袭红衣，美人落泪。
赵衍舟就不信这许家的公子跟个木头似的，一句都不顺着她的话说下去。
“我爹为了我的名声考虑，对外只得宣称是我们主动退的婚事。”
“还请许公子不要介意，许公子....”
话为说完，赵衍舟便双眼含泪的望向许靖程，一双眸是楚楚可怜，眸子里都是未尽之言。
“还请赵小姐宽心，许某绝无娶妻之心，更不会污了小姐名声。”
听到后果如此之严重，许靖程猛然惊醒，意识到自己竟犯下此等过错，指尖泛白，是了，他将女子的清白弃置不顾，犯下了如此滔天的过错。
他郑重承诺，努力维持着面上的表情，心里却陷入无尽的恐慌，听到了赵衍舟的告别，他才离开，尽量让自己的身影显得不那么仓皇。
微微行礼之后，赵衍舟便带着丫鬟离开，径直走向爹爹书房，密谋了不知多久后，才带着丫鬟回房。
一连几天，赵衍舟都十分悠闲的在家中喝茶，即使连姜钰的邀约也不参加。
这几日最大的乐趣便是去梧桐苑考较衍行的功课。
看着自家弟弟背书如此痛苦的模样便是她近几日的快乐来源。
罕见的是许靖程这日主动开口挑起话题。
“赵小姐可是还为自己名声的是感到困扰。”
“为何这般说。”
赵衍舟想着看着好不容易愿意与她搭话的许靖程，她就说这般真挚的态度，怎么可能不值得信任，一定能从他嘴里获得些什么情报、
“近几日赵小姐总是拘在家中，只能来许某这边听写无聊的诗文。”
“不过是因着近几日无聊罢了，难道是许公子嫌弃我打扰了。”
庭院内传来冷冽的茶香，参杂着些许少年身上的香气，赵衍舟歪头，那嗓音却如同在蜜里浸泡过一般，可说出的话语却让他心中大寒。
“也是，许公子见到我甚至连话都不愿意多说几句，我这个被退婚的未婚妻，果然是不受人重视的吧。”
那顾影自怜的语气，顿时许靖程顿时有些无措了起来，在外面那些流言面前任何辩解都显得无力。
赵衍舟此时却行礼告辞，临走时还红着眼睛看了许靖程一眼，颇有一种恋恋不舍的意味在。
“小姐，小姐，”云雀此时的声音都是欢快的，看向在家中后院舞刀弄枪的赵衍舟。
带来的这几日来听到的唯一的一个好消息，云雀此时非常激动，
“外面的人都说道相爷拳拳爱女之心，宁愿顶着骂名也不想让小姐的名声受损。”
不过说到这云雀却开始疑惑了，小姐的名声当日明明比相爷的还难听，怎么会是相爷保护了小姐的名声呢。
明明当时二位的名声一个赛一个的难听。云雀对此表示十分的不解。
不过这并不能影响她此时的好心情。
赵衍舟缓缓的收齐自己的长枪。
自家爹爹怕与许靖程接触伤心，特许了自己可以这几日可以拿着宝贝玩。
没空出去游玩当然是因为能如此光明正大舞刀弄枪的机会不多，趁此机会不多练几把可不会有那么好的机会。
想起许靖程的表情，赵衍舟一时有些心虚，明明是他负了自己，却有一种自己欺负良家妇男的感觉，不过不愧是未来要当官的料，都去说了这么多次了，这许家公子愣是一点信息都没有透露，可惜了这条路走不通啊。
“现在京中人人都说这许公子有眼无珠，白白丢了这门好亲事不说，还得罪了丞相府。”
“都说这许公子的仕途以后可难了。不过并未听到任何关于皇子婚事的传闻。”
毕竟皇家之事，哪容得这般肆意讨论。
这件事表面上就要在这里画上句号，现在婚事已成定局，这流言稍微传两日也就散了。
听父亲说，近几日有文官说起要整治流言问题，最后更是牵扯出是皇城戒备不严，为了堵住悠悠众口，侍卫宫女更是被查了又查。
文官也是没落得好，因流言问题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不过这流言澄清的比自己预计的还要快上许多。
就是可惜了云雀画的这病弱妆，没能从许靖程嘴里撬出些情报来，看来他说的大概是真的，莫不是状元才是他此生的想要求取的妻子，但是总感觉两箱比较下，孤独一生好像也挺合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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