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气的手指都抖,“妖妃!你为了这个女子连江山都不顾了!”
曹雪衣含泪,“陛下,都是嫔妾的错,莫要为了嫔妾,辱没了您一世英名。”
话毕,曹雪衣起身,朝铜柱一撞,额头像熟透的西瓜,溅出鲜血。
皇帝抱着曹雪衣,心疼不止,是雪衣让他重新年轻,感受到情爱。
大喊,“没有你,朕要这江山何用!”
他是这江山之主,怎么能连爱情都没有!
皇帝当场下旨,雪昭仪除曹姓,赐国姓陆,升贤妃。
一时间,全朝哗然!
“赐国姓,封妃了?”顾思璐微微错愕。
“是,”顾父说:“京都那边传回来的消息,梁大人亦忧心,语公子本来都已经快到家了,又匆匆折回京都探消息了。”
顾思璐从鼻尖哼了一声,“曹雪衣如今倒是风光了。”
默了默,又说:“将兄长支出去吧。”
顾父问:“真的考虑清楚了吗?如今,曹雪衣盛宠,你如果进宫,恐怕日子不会好过。”
顾思璐不甚在意,声音清淡,“考虑清楚了,那曹雪衣能都能做到的事,女儿也能做到。”
顾父垂下头,提起狼嚎,道:“为父打算将润儿支到南山书院去教书,南山书院的陈山长,有个女儿,很是不错,为父会抽个合适的机会,将他们的婚事定下。”
屋子里静默下去,落针可闻。
许久。
顾思璐说:“陈姑娘素有贤惠美名,女儿见过,是个妥帖的女子,爹爹做主吧。”
顾思璐退出去,顾父一垂眸,看见地砖上,几滴鲜红的血,成水滴形状。
顾父眼中闪过厌恶。
起身,开了门出书房。
“叫人来将书房打扫一遍,每个地方带都要清理擦拭。”
从顾父的书房出来,顾思璐直接回了院子,看到桌上的一只走马灯,光晕流转,墙上投出漂亮的灯影。
“哪来的走马灯?”
“是大公子送过来的。”
明暗交织的光影,映的顾思璐原本紧绷的唇角翘起来,玉指像摸最贵重的宝贝,摸着走马灯。
之淇呀一声,“姑娘,你掌心怎么破了?”
说着,拿了干净的帨巾处理。
“没事,我自己来。”顾思璐说。
之淇看见那血肉都模糊一片了,顾思璐却连眉头也不皱。
之淇眼中一片疼惜,便找了趣事来说:“那什长癞·□□想吃天鹅肉,今日又在府门口徘徊,被大公子打走了呢。”
顾思璐系上帨巾,眼中的笑意快溢出眼眶,拿了笸箩,布,用手指一码,就利索的裁剪起来。
之淇:“姑娘这是又要做衣衫?”
顾思璐柔柔一笑,“嗯,给哥哥做两套。”
之淇劝道:“等手好的吧,这么晚了,对眼睛也不好,您给大公子做了那么多衣衫,就是一日穿一套,怕是也能穿到明年了。”
剪刀裁剪着布料,顾思璐说:“明年穿不完,后年还可以穿。”
之淇笑着打趣,“姑娘和大公子的感情从小就好,真叫人羡慕。”
顾思璐细白的指尖摸着柔软的布料,抿唇笑笑,眼中一片柔软。
京都。
御花园。
陆衍这回又昏死过去十来天,才醒过来。
是被小满和大夫的说话声转醒的。
他听见关键词,“太子发布的新告谕”“两税法。”
他人在这里,哪来的太子,还颁发告谕?
大夫摸着胡须痛斥,“一年收两季赋税,这是要逼死老夫啊!这些金殿里坐着的,专门吸咱们老百姓的血!我那铺子,一年就挣那点钱,这都要被吸干了。”
陆衍:“……”
“咳咳咳”
陆衍咳了一声,小满惊喜,“公子,你醒了?”
陆衍这回的精神比上次好了一些,“这是哪里?”
小满只好又说了一遍。
陆衍:“承蒙姑娘救了在下,在下想见一见你家姑娘。”
大夫可不想再去鬼门关同阎王抢人,道:“姑娘不喜欢闻血腥气,公子现在的伤势还很重,也不宜起身,否则伤口会再次挣开,那样反而不利于康复。”
陆衍便问,“你们刚刚说的告谕,是太子亲自颁布的?”
“可不是吗,”大夫说,“衙门那边发的告谕上都写了。”
陆衍炽:“什么时候的事?”
大夫:“五日前刚刚颁布的。”
陆衍:“我昏迷了多少日?”
大夫,“将近一月。”
陆衍没再挣扎着起身,只安静养伤。
倒是沈莆来看过陆衍一次,陆衍隐瞒了身份,借口遇上山匪,家中人皆不幸遇难,暂时无处可去。
沈莆便叫他安心养伤。
这日,陆衍坐在窗边看书,小满进来道,“顾公子,我们姑娘午后要见你。”
陆是国姓,陆衍自然不能用真名,随意编了自己叫做顾楠。
故而,小满称呼他为顾公子。
陆衍淡淡翻了一页书,“知道了。”
见小满还站在原地不出去,又抬头,“还有事?”
小满,“你得准备起来。”
陆衍:“准备什么?”
小满,“沐浴更衣,鞋袜都要干净的不能有异味,头发要干净不能有灰和头皮屑,牙齿也要用盐细细刷,衣服要熏香,指甲要修剪好,就这些吧。”
陆衍嘴角抽了抽,他见皇帝也没这么隆重。
陆衍知道永州富庶,一年的国库,永州的赋税能站三成之多,也听说过沈莆这天下第一富商,原本心里有准备,一路走来,看见阴涵池阁,奇花异草,怪石林立,这富庶程度,还是微微咋舌。
沈轻烟在园子里放风筝,背对着陆衍。
陆衍远远的,只看见一个穿青碧裳,散花裙,外罩白色云纱的女子,惊雀鬓上,流苏隐在发间,最上面,一只七股桥梁式花卉纹垒金丝纯金发簪,在阳光的照耀下,蒙上一层耀眼的光晕。
这刺目的金光,隐隐在脑子里闪过过,场景似曾相识。
小满上前一步行礼,“姑娘,顾公子到了。”
沈轻烟扯着风筝线一回头,朗盛的阳光在白玉一样的脸上,渡上一层毛茸茸的暖光,一双眼睛乌黑明亮,清澈的像水洗过的黑葡萄。
陆衍看向沈轻烟,沈轻烟也同时看向陆衍,两人的视线一下子对上。
男子穿了一件普通的白色儒衫,宽大的袖子垂在腰际,清风浮动着衣角漾出一点弧度,长发束在头顶,明亮的阳光中,轮廓深邃,眉毛浓黑,眼睛像是会说话的。
漆黑的瞳仁里,映着她小小的影子。
沈轻烟那还是第一次看见,比他爹还长的还好看的男子。
嘴唇偏削薄,红的像是白瓷里点缀的红色樱桃,沈轻烟感觉自己闻到了樱桃的香甜气。
想到那酸甜,嘴里生出口水。
一偏头问桃子,“现在还能买到樱桃吗?”
桃子:“樱桃已经下市好久了,恐怕买不到了。”
沈轻烟红唇不高兴的嘟起来,陆衍想到了剥了皮的,肉嘟嘟的新桃。
沈轻烟一回头,“啊!”
“都怪你,我的风筝都卡到树上了。”
陆衍一指自己,“我?”
沈轻烟:“当然是因为你,分了我的精神,快向我赔罪。”
有点刁蛮,陆衍心说,但……谁叫他现在寄人篱下。
权当是应付小孩,陆衍只想安抚她,拱手作揖,“是在下的不是。”
沈轻烟:“你爬到树上,去给我把风筝摘下来。”
陆衍指了指自己,“我?”
“不是你是谁,”小姑娘命令道:“要不是你分了我的神,我的风筝不会掉到树上去,你当然得赔给我。”
陆衍:“……”好像也有点道理。
陆衍走到树边,转了一圈,有点为难,这要是叫人知道,他一个太子爬树,这脸面朝哪放?
沈轻烟催:“快点。”
陆衍就觉得耳朵好痒,这声音太娇软了,很像撒娇,揉了揉耳朵才好一点。
沈轻烟又剁了一脚,“快点呀,我的风筝会坏的。”
陆衍无奈的揉揉额角,撩起衣摆,抱着树,爬上去把风筝够下来。
接过风筝,沈轻烟小脸仰起来,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颇为满意。
“做本姑娘的奴才呢,要时刻想主子所想,本姑娘每日清晨都要用满味斋的点心,沾着晨露的牡丹做蔻丹,做饮子要用凤鸣山里的泉水…”
“等一下,”陆衍打断问,“姑娘是说我?”
“当然是你,”但是她声音带着天然的童音,有点跋扈,但却不让人讨厌,“你的命是我花了老大的银子捡回来的,你现在又没钱还,当然得给我做下人还债了。”
“难道你想欠钱不还,还要白吃白喝?”
陆衍:“……”
沈轻烟吩咐葡萄,“给他念念伺候本姑娘的所有要求。”
陆衍:“……”这就定了?
不用问问他本人的吗?
葡萄:“做姑娘的奴才,不能对我们姑娘撒谎,不能背主,姑娘吩咐的每一件事都要做到,眼里要有活,主子不开心的时候要想办法逗主子开心,像戏法之类的都要学一些,最重要的是要干净,身上不能有异味,每天都要沐浴,衣服要熏薄荷香,要淡雅,不能熏太过浓烈的香……”
陆衍听着九十多项注意事项陷入沉默。
京剧唱词选自《康熙大帝》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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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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