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它猛地调转方向，化作一道暗淡的流光，以惊人的速度消失在茫茫夜色深处，只留下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幽冥污染的阴寒气息。
走了？
真的，被林小小这不要命的直播威胁，吓退了？
劫后余生的巨大虚脱感瞬间淹没了苏渺。
她靠着冰冷的桥墩，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冷汗如同开了闸的洪水，瞬间浸透了本就湿冷的衣衫，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渺渺？渺渺！你说话啊！你没事吧？那狗东西走了没？我看他直播间画面切了！他肯定怂了！”林小小焦急到变调的声音还在手机里疯狂轰炸。
苏渺颤抖着手，几乎是摸索着掏出那个还在嗡嗡震动、屏幕沾满污泥的廉价手机。
屏幕上果然显示着“通话中”，时间显示已经过去了三分钟。
她按下免提，嘶哑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虚弱和难以置信“走了。小小，你”
“哇！！！”电话那头，林小小瞬间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嚎啕大哭，哭声里充满了后怕和庆幸。
“吓死我了！吓死我了渺渺！我刚才都要疯了！我找不到你！定位也失效了！我就想着，想着直播！他那种要脸不要命的混蛋，最怕当众扒皮了！呜哇，你吓死我了。”
听着电话那头林小小语无伦次的哭嚎和邀功，苏渺冰冷紧绷的心弦，像是被一只温暖的手轻轻拨动了一下。
一丝极其微弱的暖意，艰难地穿透了满身的污泥、寒冷和幽冥污染的阴霾。
“谢谢。”她艰难地吐出两个字，声音依旧嘶哑难听。
“谢什么谢！快！让我看看你！开视频！我得确认你还活着！”林小小带着浓重鼻音命令道。
苏渺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开了视频通话。前置摄像头瞬间亮起，映出她此刻狼狈到极致的模样。
沾满污泥和干涸血迹的脸，散乱贴在额角汗湿的头发，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嘴唇，还有那双在昏暗光线下依旧亮得惊人的、却写满了疲惫的眼睛。
“我的天！渺渺！你怎么搞成这样了！”林小小的尖叫几乎要刺破手机喇叭，她的脸挤满了屏幕。
眼睛红得像兔子，脸上还挂着泪痕，背景似乎是她那个堆满化妆品和玩偶的粉色小房间。
“等着！我马上定位你！给你送吃的送药！”
“别！”苏渺立刻阻止，声音急促。
“别过来！顾少衍可能还在附近，我没事，休息一下就好。”她目光扫过身边污泥里那只破布玩偶，心中一动，转移话题道。
“对了，你刚才说直播？”
“对啊！超级大成功！”提到直播，林小小的声音瞬间拔高八度，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兴奋。
“你是没看见！老娘一开播，标题就叫[顾家少爷的机械狗眼追杀环保少女！]直接炸了！平台都差点瘫痪！礼物刷得我屏幕都卡了！顾家那边肯定慌了！热搜前五全是咱的！哈哈哈！”
环保少女？苏渺嘴角抽搐了一下，这什么鬼称呼。
“你现在安全了！热度还在！快！渺渺！干点什么！给直播间再添把火！”林小小兴奋地催促道。
“随便干点啥都行！你捡垃圾都行！让他们看看顾少衍追杀的是个多么人畜无害的环保小天使！”
捡垃圾？苏渺的目光再次落回到那只半埋在污泥里的破布玩偶身上。
在经历了玉佩碎片和机械复眼的惊吓后，这只最初只值20点偏差值的“垃圾”，此刻竟给她一种莫名的安全感？或者说，一种荒谬的讽刺感。
她需要转移注意力，需要做点什么来平复剧烈的心跳和掌心跳动的黑纹。
“好。”苏渺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里的腥甜，对着手机屏幕里兴奋的林小小说。
“那就直播修复垃圾吧。”
她伸出沾满污泥的手，将那只破败不堪的布玩偶从污水中捞了起来。
冰冷的污水顺着玩偶破烂的身体滴滴答答往下淌。
在手机前置摄像头那模糊的画面里，这玩偶简直就像是从地狱污水里打捞出来的残骸。
“家人们！看到没有！”林小小立刻切换成亢奋的直播腔调，对着手机大喊。
“我们渺渺！刚被机械怪物追杀完！现在第一件事是什么？是修复她捡到的垃圾！环保！正能量！什么叫格局！什么叫善良！某些人学着点！”
苏渺没理会林小小夸张的吹捧。她将湿漉漉、沉甸甸的玩偶放在一块相对干净的石头上。
从那个暗青色的小皮袋里摸索出半截锈迹斑斑、但还算锋利的断剪刀，这也是她之前捡的“垃圾”之一。
她定了定神，强迫自己忽略掌心黑纹的悸动和身体的疲惫。剪刀冰冷的金属触感让她找回了一丝掌控感。
嗤啦。
锋利的剪刀尖，带着一种近乎发泄般的决绝，猛地刺入了玩偶那早已破烂不堪的、用粗糙麻布缝合的肚皮！
没有预想中棉絮爆出的场景。
剪刀刺入的瞬间，苏渺的手感异常滞涩，仿佛剪开的不是布料和填充物，而是某种坚韧的皮革？或者陈年的油布？
她皱紧眉头，用力将剪刀向下一划！
嗤啦！
一道长长的口子被豁开！
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浓重霉味、陈年灰尘、还有一丝极其微弱的类似檀香和古旧纸张的气息，猛地从玩偶被剖开的肚子里涌了出来！
呛得苏渺忍不住偏头咳嗽了两声。
手机前置摄像头的画面里，只能看到苏渺低头专注地剪开玩偶肚子，以及那股腾起的淡淡灰尘。
“哇！家人们！有内味儿了！”林小小立刻配音。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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