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文王妃的名讳岂是你能过问的?”
沈醉负手站在不远处,冷脸看着二人,压低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危险。
不知道他在那儿站了多久,苏百凝看见他时先是惊喜,而后发现他脸色明显不悦。
她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怎么有种被捉奸的感觉……
沈醉向这边款款走来,径直走到中间后站定,将她们二人隔开。
苏百凝被他毫不客气地挤到身后,脚下一个不稳,正想抱怨,突然眼前一亮——
“兔子灯!竟然还在!”
沈醉斜睨了常星移一眼,微微勾起嘴角,一脸得意地将兔子灯递给她,语气十分温柔,“夫人喜爱之物为夫自然要好好保管。”
“可它的耳朵坏掉了。”
她用手指轻轻戳了戳那只惨兮兮地耷拉着的耳朵。
沈醉笑容僵了僵,“……再给你买一只。”
兔子灯随他在人群里穿梭了许久,又跟着他到茶楼查案,这一遭下来还能留个“全尸”就已经算是奇迹了。
常星移默默在旁看了半晌,萧文王的突然出现并未让他露出任何惊讶神色,他只是思忖着两人的相处方式似乎并未如传言版水火不容。
“萧文王与王妃果然情深意重。”他适时开刷存在感,从容地向他行礼,“在下常星移。”
沈醉的视线被他吸引回来。
“南阳常氏?”他问。
常星移面上仍是那副不及心的笑容,展开手中折扇轻摇,“非也,在下并非临京人,萧文王无需再猜。”
沈醉将他扫视一番——银丝莲花暗纹锦袍、云中白鹤玉佩、镂金发冠……无一不在彰显着他名门望族的身份,而城中乃至全国有名的常姓世族只有长居于南方的南阳常氏。
沈醉眉头一皱,突然生出一种对此人无法拿捏的感觉。
被他打量过,常星移却笑容不减,微微侧身看向被沈醉挡在身后的苏百凝,明知沈醉不爱听,但还是很欠揍地说:“在下听闻,相府嫡女还并未正式嫁入萧文王府,与萧文王之间只是婚约一道。”
萧文王妃的名号坐实,她相府嫡女的身份自是藏不住的。
沈醉眼神突然变得危险,“你在质疑圣旨?”
“在下不敢,只是陈述事实罢了,未定之事谁又能确保一二呢。”
苏百凝躲在沈醉背后默默吃瓜,她实是佩服常星移的胆量,敢于这般顶撞萧文王的,除了她以外,他也算是第一个了。
两人定下婚约已有些年头,虽未成婚,但百姓皆默认他们已是夫妻,成婚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而常星移这话是什么意思?说他老婆会跑?
沈醉被气得牙根痒痒,一股无名火直窜脑门,浓重的火药味压都压不住了,估计再来点火星子马上就会爆炸。
他向后摸起苏百凝的手腕拉住,将她整个儿从身后带到前面来与他并肩站着。
“那你听好了,自圣上降旨的那刻起,她苏百凝便是我沈醉的妻,今生今世不会有任何改变。”
今晚的最后一颗烟花也结束了使命,霎时间空气好像也安静了,安静到只剩下她咚咚的心跳声。
沈醉坚定坦荡的眼神中带着丝丝挑衅。
常星移面上闪过刹那的讶异,但很快恢复如常,向苏百凝拱手一笑,“今日无意冲撞王妃,恕在下失言。”
与常星移分别后,沈醉便再没同她说一句话,只独自冷脸大步走在前,苏百凝则小步紧追在后。
“可不可以走慢点?”
沈醉像是没有听到一样,步速未有一点变化。
见他不理,她也实在是追得累了,便故意喊他“不爱听”的称呼想逼他停下好借机休息一下。
“沈醉,我跟不上了,能不能走慢点?”
“沈醉,你怎么不理我?”
“沈醉,你听到了吗,我可是叫你‘沈醉’了!”
“沈……”
苏百凝小跑着追他,却没料到他的突然回身,来不及刹车,一头扎进他坚实的胸膛。
“哎呦,疼!”苏百凝揉揉被撞疼的鼻尖,眼睛里瞬间噙满了泪花,巴巴地望着他,“转身干嘛不提前说一声,而且这里怎么这么硬……”
她现在的样子形容为我见犹怜一点儿也不为过。
沈醉不语。
倒是觉得被她撞到的地方竟生出些脱离肌肤的异样感。
他拧眉深吸一口气,开口就是数落。
“刚刚哪还有半点……”
“半点王妃的样子。”
后半句话被苏百凝接了去。
他就这么一句台词,她早就学会了。
沈醉:“……”
“那你明知故犯。和陌生男子,望月桥上,共赏烟花,有说有笑。”他一字一顿,扑克脸愈发难看。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有说有笑了?”
天地为证,日月为鉴,她可一直在拒绝,何来“有说有笑”这一谈。
“我左边右边两只眼睛都看见了!”
“……你学我。幼稚。”
沈醉这才略显骄傲地扬扬头。
从刚才起,苏百凝看他脸色一直不见好转,便猜测他是因自己与常星移单独在一处失了萧文王妃的身份而生气。
也是,这个时代不像现代那样开放,男女在一起正常交谈也容易被曲解。
况且她是萧文王妃,若是被有心人看见,的确容易落人话柄。
好吧,看在兔子灯的面子上,她选择理解他,耐心解释道:“我一直在那儿等你,烟花开始的时候他突然出现了而已。”
听她说完,沈醉盯了她好几秒,似在判断她说的是真是假。
“一直在等我?”
“嗯,绝对不存在有说有……”
沈醉打断她,“走吧,去买兔子灯。”
他似是心情变好。
苏百凝一怔,这小王爷这么好哄?
耷拉着耳朵的兔子灯在苏百凝手里被风吹得一摇一晃的,她低头看了半晌,叫住沈醉。
“能不能不买兔子灯了,我想吃糖葫芦。”
*
当晚,将苏百凝送回苏府后,萧荣也返回萧文王府复命,将与黑衣人交手获得的信息全部汇报给沈醉。
无论是黑衣人对临京环境的了如指掌,还是那诡异的剑法招式,又或是那句奇怪的——“那更不该多管此事”,都处处令沈醉生疑。
紧接着,萧荣将那枚冷镖递与沈醉。
“哪里受伤了?”
能收获的暗器,绝对是用肉身带回来的。
“属下大意,被刺中右臂。刚让医官看过,并无大碍,王爷无需挂心。”
沈醉抄起一旁的特质手套戴上,接过冷镖,在灯下细细观察。
“镖头带毒,身体可有何异样?”
“中镖不出数秒,整个手臂全部麻掉,失去行动力,但现已无感。”
算算时间,中毒仅一个时辰。
那黑衣人与萧荣堪堪可以打个平手,且随身藏有诡毒冷镖,武艺绝对不在话下。
因此,他怀疑毒性并不是可以自解,而是在悄悄深入,以此来迷惑中毒者,在其放松警惕时出其不意,故派了医官时刻跟随萧荣。
“还是小心为妙。但那茶楼定还有蹊跷,明日召集人马再去一趟。”
次日,沈醉领兵至昨夜案发的茶楼。
茶楼还保持着案发时的样子,只是尸体已经被带走,地面上留下一滩已经干涸凝固的深红色血液。死者来时好像就未带什么东西,他的外衣在茶室的衣架上被发现,除了兜里的几块银两,别无他物。
昨夜王军将茶楼搜了个遍,薛老板提供的物证也已被带走,并未有什么新的发现,但沈醉却总觉得好像还有什么关键线索被遗忘在了脑后。
他坐在一楼大厅正中的一把藤椅上,盯着茶楼门口,脑中开始自动模拟起当时的场景——
那晚茶楼人满为患,小二忙前忙后地为客人们添茶倒水,恨不得脚底生出一对车轮。身材肥胖的张老板满脸堆笑,进门就偷偷塞给小二一包银两,小二谄媚一笑,将那包银子塞进怀中,引着张老板往里走。
张老板肥胖油腻的身体从人群中挤过,身上总是发出叮叮当当的清脆响声。遇见熟人,他便停下打个招呼,而后挺挺肚子,指着腰间说了几句什么后便放声大笑。
“……性格张扬,最近逢人就显摆他别在腰间寸步不离的那块新宝贝……”
是玉佩。
玉佩不见了!
沈醉腾地从藤椅上站起身,直觉告诉他这枚玉佩的来历一定非同寻常。
“去当铺。”
王军来到死者在临街经营的当铺开始搜查,沈醉抱着一丝希望,猜测昨日死者或许并未携带那枚玉佩,这样便可初步排除谋财害命的可能性。
据老板娘讲,当铺前厅里存放的都是近来入库的当品,那枚玉佩他从来不会放在那里,除了随身携带外,唯一的可能就是放在了他不允许任何人进入的卧房中。
“不允许任何进入?”
女人叹了口气,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开口道:“是的,王爷,不怕您笑话,的确是任何人都不允许进入,也包括我。”
沈醉觉得可疑,密室不允许进入也就罢了,卧房也弄得这么神秘,连结发夫妻都设防?
拐过几道小路,卧房藏在一片竹林中,门上拴着一把大锁,斧劈不断,锤敲不开。
沈醉掂量着锁头。
好锁,真是好锁一把。
下一秒,他抬腿将门一脚踹开。
两扇凤栖梧桐雕花的红木门向里撞在墙上,发出哐啷哐啷的响声,同时卧房中的景象也尽数展现在所有人面前。
在场众人皆倒吸一口凉气,浑身寒毛直竖。
沈醉(尾巴翘上天):“怎么样,今天的本王帅不帅?”
苏百凝(摆弄兔子灯中):“不帅,但是幼稚。”
沈醉(炸毛):“把你手里那破灯放下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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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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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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