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视线短暂交错。
眼见着沈晏提着袋子走来,迟霁清将怀里的药袋递了过去:“这里的药有内服外敷的,都是问过医生开的,你照着说明书服用就行。”
可沈晏却像是没看见他,直直地走过来掏出钥匙便要开门。
看着沈晏要推门进去,想到这可能是最后的机会,迟霁清喊出曾经的称呼,“晏晏。”
终于,沈晏回头看他,迟霁清被浅色的眼眸盯着,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他低垂下眼,半响才说出口,“我想看看崽崽可以吗?”
回应他的是沈晏开门关门的巨大声响。
迟霁清看着紧闭的大门,握了握手中的药袋。
这个结果不算意外,可真吃了闭门羹又难免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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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晏低估了自己的胃,本以为泡面能顶三天,却没想到第二天胃就罢工怀念起外卖来。
最难过的还是迟崽,沈晏昨天为了早早去颐景一探究竟,就没遛它,想着下班回来遛,可没想到她脚一伤,又遛不成了。
沈晏看着上串下跳颇有造反趋势的迟崽,揉额,头痛。
就在这时,门铃响起。
沈晏扭头看向大门,这个时间点谁来按铃?她吊着受伤的脚跳过去。
不知道是不是昨天她没有遵医嘱好好静养反而乱走的缘故,今早一醒来,她脚踝延伸到小脚指处青了一大片,如若不是拍过片医生说没有骨折,她真的要怀疑是不是真的摔出了个好歹来。
透过猫眼,沈晏看到了门外的杨意维。
她打开门,杨意维立马贴脸上前,“沈晏。”
沈晏手及时撑在门框拦住,“什么事?”
看见她这姿态,杨意维讶异了一下,而后装傻:“沈晏你不请我进去吗?”
在沈晏开口之前,他提了提手上的保温桶,“看我给你带了什么来。”
说着,杨意维又作势要进,可沈晏手拦着纹丝不动,她也不冷脸,笑着问:“迟霁清请你当说客啊?”
杨意维下意识回头,侧到一半顿住,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没有,绝对没有,我来仅代表个人!”
沈晏不动声色地往杨意维身后看了一眼,点点头,杨意维见着一喜,以为沈晏同意了,又要进去,却听沈晏说。
“可我跟你认识是因为你兄弟,现在我和你兄弟彻底闹掰了,你不向着你兄弟反而拿吃的来献殷勤,不怕被你兄弟误会你趁人之危撬墙角吗?毕竟这事以前不是没发生过。”
杨意维噎住。
他张嘴想解释,却发现沈晏就是等他承认是奉迟霁清命来当说客的。
他住了嘴。
这时,闹腾的迟崽跑过来拱沈晏的腿,沈晏本来就手撑着门框,脚还伤着不能使力,这一拱差点没把她拱倒。
沈晏凶它:“迟崽!”
迟崽被她吼了一声却不退,反而从沈晏手底下钻过往门外跑,跑了几步又回头看沈晏,尾巴摇了摇,好似在说,“走啊。”
沈晏:“……”
她大概知道迟崽为什么这样,但杨意维不懂,他看着迟崽感叹,“这不会就是你和迟狗买的小狗吧,已经这么大了啊?”
而后他大叫一声,“等等,我明明记得它叫崽崽来着,可你刚刚是叫它迟崽吗?!所以其实你……”
沈晏窘迫,当初她和迟霁清说好了,狗子随爸,猫咪随妈,但猫始终没买,所以就一直叫狗子崽崽了。
她碰了碰鼻子,一本正经地说:“迟姓偏僻,多一条狗算是帮忙传承了,没什么意思。”
杨意维:“……”
他想说也没有很偏僻吧,又怕沈晏说,狗儿子当然配狗爸爸姓了,那这不是骂他兄弟了,虽然他一直觉得迟霁清确实很狗。
她们在这里讨论,迟崽一只狗见沈晏始终不下楼,便自己一个人在走廊里撒欢玩,这一走就看见了墙后坐在轮椅上的男人。
迟崽闻见了一丝熟悉的气息,可更多的是生人味道,它歪头不解地看着眼前的奇怪人类。
在它看见男人的时候,男人也看见了它。
只见那生人滚动他身下的大家伙竟然朝它滚来!
迟崽被教导过不能咬人,即使是面对这样奇怪的人,但男人已然要碰到它了,想到妈妈说不能让陌生人靠近自己,它在男人伸手的同时迅疾后腿两步躲开。
它觉得男人来着不善,它不再犹豫,撒腿往沈晏的方向跑,边跑边汪:“汪汪,汪汪。”妈妈,妈妈。
沈晏和杨意维听见了狗叫,便往墙后走,看见迟崽回来,沈晏蹲下身抱住了它,然后看见了不远处走出墙体暴露的迟霁清。
杨意维尬尴地挠了挠脖子,面对这“一家三口”的画面,他识趣地道:“那什么,你们聊,我下楼买个东西再回来。”
说完,路过迟霁清的时候将保温桶塞进后者的怀里,小声:“兄弟我已经尽力了,你加油。”
杨意维走,沈晏没说话,等电梯合上,她便抱着迟崽转身回去,却听背后迟霁清哑着声说:“沈晏,就让我陪迟崽玩玩吧。”
像是怕她拒绝,迟霁清紧接着说,“就半个小时,好吗?”
迟霁清说完看着沈晏,后者背对着他抱着重量不轻的迟崽,受伤的右脚没穿鞋,看起来很吃力。
迟霁清面露心疼,看着沈晏不同意的继续往租房走也没再阻止。
他落下眼睫,安慰自己没关系,今天已经很好了,起码见到了沈晏又见到了崽崽。
尽管崽崽已经不认识他了,但这也正常,就算是婴儿,爸爸三年没有陪伴,宝宝也不会认识爸爸的。
迟霁清抑住难过的思绪,不断地告诫自己这已经足够了。
然后下一刻,他怀里一沉。
他骤然抬眼,就见沈晏居高临下地垂眼看他,冷冷道:“它两天没有排泄了,应该忍不了多久,我脚伤不方便遛,你两个小时后把它带回来。”
沈晏说完便要转身离开,迟霁清反应很快地抓住沈晏的手腕,他提起保温桶:“里面有你爱吃的莲藕排骨汤,我亲手……你尝尝。”
沈晏拿着保温桶一拐一拐地回去了。
迟霁清笑着低头看坐在他怀里的迟崽,后者比起刚才脖子上多了牵引绳,此时睁着灵动澄澈的黑葡萄眼看他。
刚刚还一副怕他逃跑喊妈妈的小狗,这会看了他两秒就将头凑了过来,伸出红舌头往他脸上舔。
迟霁清懵了一瞬又欣喜,但他没忘记沈晏告诉她的,他儿子要拉了。
他转身按楼梯,又给杨意维打电话,后者接了后,他言简意赅:“帮我遛狗。”
沈晏脚伤不能遛狗,迟霁清坐在轮椅上更不用说了。
这任务只能交给杨意维代劳。
走而复返被要求遛狗的杨意维:“……”
但没办法,杨意维现在拿着迟霁清给的优厚工资和一千万的“卖身钱”,他只能含泪遛狗。
迟霁清遥控着轮椅跟在旁边,迟崽偶尔回头他就拿出带来的玩具小球和它玩耍,这样衬托下,杨意维仿佛是一个没有感情的牵狗神器。
他走走停停,又踢了踢路上的石头,最后还是没忍住说:“要不你再考虑一下?也许还有更好的方法?”
迟霁清:“考虑什么?”
杨意维看他装傻的样子,泄气了,他总算知道沈晏明知道分手不是迟霁清的错却仍然不肯原谅了。
任谁面对把一切事情都憋在心里不肯商量的人都聊不下去吧?
“聊之后呢?”迟霁清看穿他,他坐着俯身把迟崽拉的屎铲了,抬头看他:“以后都像这样连迟崽都遛不了吗?”
杨意维看着男人铲屎时的动作,眼里闪过惊讶,而后撇嘴:“反正你有钱,再雇一个我这样的专属牵狗机器呗。”
迟霁清摇头:“你知道我说的不止是这一件事。”
男人看向前面撒欢跑的迟崽,像是在告诉杨意维又像是在告诉自己,“她这么优秀,值得更好的人。”
当杨意维陪着迟霁清将狗交还给沈晏的时候,他微信上收到沈晏给他单独发的消息。
沈晏:【迟霁清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
沈晏:【最好别骗我。】
杨意维擦汗。
要不说你俩配呢,猜另一个人一猜一个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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