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家的私人星舰悬浮在涅槃的星舰附近，打开船舱请人进去。
宋亦寒让云殊意带着何荧先往舱门走，他留在驾驶室对利富德两人说：“你们想办法在附近待几个月，就当带薪休假，随时联系。”
“好的老大。”
何荧牵着云殊意的手往前走，“云哥哥，你为什么不能是妈妈呢？”
“我是雄性，不能做妈妈。”
“为什么啊？”
“雄性不能生孩子。”
“可以啊。”何荧想到自己的好朋友，他就有两个爸爸，他十分笃定地说，“那一定是宋坏蛋不够努力。”
“什么不够努力？”
追上来的宋亦寒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何荧的说自己的坏话，提溜起何荧，扬眉：“我怎么不努力了？”
“你就是不努力！”
不管何荧说什么，不外乎就是关于赚钱的事，宋亦寒心说这小孩怎么又冤枉人，“我努力了。”
何荧大喊道：“你就是没努力，不然为什么云哥哥不能做妈妈！”
宋亦寒：？
他把视线转移到身旁的云殊意身上，眼神意味不明。
“那我确实是不够努力。”
云殊意耳朵通红，低下头不敢和宋亦寒对视。
“对啊，就是你没有努力赚钱，没有足够的钱去医院造一个小孩，所以云哥哥才没有孩子，我才不能喊云哥哥妈妈。”
“医院？”云殊意突然反应过来，现在是星际，不一定需要子宫才能孕育生命。
医院培养试管婴儿是现在大多数人的选择。
所以……是他自己想歪了。
云殊意瞪了一眼宋亦寒。
都怪他！害得自己满脑子都是不健康的东西。
宋亦寒哼笑，捂住何荧的耳朵，在云殊意耳边轻声：“下次我多努努力，宝贝说不定真的能生了。”
“我才不要，要生你生。”云殊意捂住耳朵往前小跑几步，又不理人了。
宋亦寒把何荧放在地上：“自己跟上来。”
说完就去追云殊意了。
何荧迈着小短腿往前跑，噘着嘴嘟囔：“莫名其妙的大人。”
云殊意跑了几步就没跑了，站在转角处等宋亦寒。
听到动静的他转头看去，“何荧呢？”
宋亦寒搂住人鱼的细腰，黏黏糊糊地贴上去，“那么大人了，他需要独立。”
刚追上来的何·八岁·被迫独立·荧感觉天都要塌了：“我才八岁，云哥哥那么大的人了你都要抱他，为什么我不能？”
他在两个大人之间打量许久，生气地跺脚，“你们就是偏心，讨厌鬼！”
宋亦寒十分无赖地抱住云殊意，“就偏心，你管我。”
“你！”何荧还想说什么，就被宋亦寒拽住衣领往前走，话都卡在了喉咙里。
“你的好爷爷已经等久了，快走吧。”
何荧干脆不走了，让宋亦寒拖着自己走，“他才不好，他也是个讨厌鬼。”
宋亦寒赞同地点头，“英雄所见略同，你这小鬼眼睛可比那些人好多了。”
“那是，我以后可是要做老大的人！”
“你？”宋亦寒十分不信任地打量了一下被自己拖着的人，“小不点，想做老大，先长得有我高再说。”
何荧扬了扬毫无说服了的拳头，“别看不起人！等我长大了，我就接云哥哥走，我给他买很多很多的宝石！”
“哼，还轮不到你。”宋亦寒冷笑一声，突然把何荧抱在怀里，让云殊意站在自己身后，打开舱门。
舱门外是无数严阵以待的士兵，黑洞洞的枪口对准宋亦寒。
宋亦寒倒没什么意外。
很多年前就见识过他们的无情了，不是吗？
他牵住云殊意的手，安抚地摸了摸。
那只手也温柔地回握住他。
两人之间的氛围一派祥和，没有丝毫恐惧。
只有何荧，被外面的人吓了一大跳。
何荧大喊：“你们在干什么！我可是何家的少爷，不准把枪对准我！”
无人搭理他。
枪口依旧瞄准三人，何荧仿佛一个跳梁小丑一般，在所有人面前演着一出戏剧。
“别藏了何莱。”
宋亦寒把红了眼的小崽子丢到云殊意怀里，“空气里全是你的臭味，你藏不住的。”
“牙尖嘴利。”何莱拄着手杖出现在众人面前。
脖子上能源石制成的项链闪耀着刺眼的光，戴满戒指的手握住镶满宝石的手杖，“把何荧给我。”
“好啊，我给。”宋亦寒无视对面的威胁，语气轻松，“打钱。我可不做亏本生意。”
“要多少。”何莱打开自己的终端就要给宋亦寒转账。
“唔……这倒是个好问题。”
宋亦寒摩挲下巴，“要不这样，你把何家的兵权给我，我就把小孩给你。”
何莱生气地用手杖敲击地面，“异想天开，你敬酒不吃吃罚酒。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把何荧给我！”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对面的枪支上膛，仿佛下一秒就要把宋亦寒射成筛子。
何荧担忧地揪住云殊意的衣领，吸了吸鼻子：“宋哥哥会出事吗？”
“不会。”云殊意摸了摸何荧的脑袋，“要相信他。”
“我能帮上忙吗？”
何荧十分愧疚，从小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他比一般的小孩都要早熟，所以在遇到危险的第一时间，就能精准找到可以帮助他的人。
他也很明白，要不是自己乱跑，被何家发现，宋哥哥和云哥哥都不会来这里。
也不会被爷……何莱威胁。
“待在我身边就好。”
云殊意让何荧紧紧捂住耳朵躲在自己的臂弯，他则上前一步，站在了宋亦寒身边。
“小意？”宋亦寒原本轻松的神色一变，浑身精神力化为无形的盾护在云殊意身边。
云殊意偏头对宋亦寒微微一笑，“我帮你。”
随即，梦幻的歌声从喉间溢出。
宋亦寒能听得出，这次的歌声和以往云殊意为他唱的不太一样。
以前的歌声里满是空灵美好的祝福，而现在……
对面的人接连倒下，神色痛苦。
这次的歌里，多了几分诡谲。
刚才还在耀武扬威的人此刻便生死不知地躺在了地上，胸膛微弱的起伏昭告他们还活着。
“现在怎么办？要杀了他们吗。”
云殊意还记得宋亦寒给他讲述的过去里，有何莱的存在。
自从宋亦寒精神紊乱症爆发后，何莱一改往日对他慈眉善目的模样，把他贬低得一无是处。
对宋亦寒动手，还叮嘱何凌青不要和宋亦寒见面，最好趁年轻多要一个孩子，总不可能生下的每一个孩子都是残疾。
云殊意的道德观向来不强，甚至算得上冷血，这么多年来也只多了一个主神让他上心。
何家如此对待宋亦寒，他心里不可能不气。
“先不杀。”宋亦寒很快做出决定。
宋亦寒对于云殊意的能力并没有感到惊讶。
人鱼向来是神秘的物种。
他在皇宫的探子有传递给他关于姬琳汐的消息。
能够在精神紊乱的宋亦杲手下生还，人鱼必定有特殊的能力。
他不仅没有产生忌惮的情绪，相反，宋亦寒还很高兴，爱人有自保的能力，以后他不在身边，云殊意也能保证自己的安全。
他把倒在地上的一群人绑起来，让云殊意和何荧守住他们，自己则去了一趟驾驶舱。
回来的时候，飞船的舱门关上，开始自动前进。
云殊意问：“我们去哪？”
“何家，先把这小屁孩送回去。”
一直沉默的何荧突然开口：“我不要回去。”
“不回去？你不回去想去哪？又去找你那个失踪的爸？还是想出去流浪，死在外面都没人知道。”
何荧嚎啕大哭：“那我也不能没尊严地活着！他们都不把我当人，我比姑母养的狗还不如！”
“那你就去当狗。”宋亦寒冷静道，“知道什么最重要吗？活着。只要能活着，什么都不重要。尊严是靠自己挣来的。”
“就因为他们不把你放在眼里？你就要离开何家？”
宋亦寒嗤笑，打破何荧的幻想：“天真，你以为离开何家就好了？”
“你姑母不愿再嫁，你爸失踪，没有留下基因样本，不可能再给你变出弟弟妹妹来。所以你是何家唯一的血脉。”
“现在他们不管你，等到未来他们都老了，他们就会想起你，扶持你，让你做他们的傀儡，听从他们的命令，你这辈子都离不开何家。”
何荧被宋亦寒一通话惊到了，他呆愣地站在原地：“我离不开何家……”
“如果你足够争气，当然可以离开。”
“你不是想做老大吗，去给他们当狗，然后把他们全都整死，你就能做老大了。”
宋亦寒脚尖点了点地上睡得跟头死猪一样的何莱，“杀了他，何家就是你的，你就能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何荧喃喃自语：“杀了他，我就能有尊严地活着。”
见何荧明白自己说的是什么意思，宋亦寒不再多说。
在飞船降落何家私人港口后，抱起云殊意几个闪身便消失不见。
何荧呆愣在原地许久。
脚踩上何莱的手腕，等到何莱吃痛醒来，他把自己颤抖的手背在身后，脸上笑容灿烂：“爷爷，你醒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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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第 10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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