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第 172 章

顾戎州被彭家家主带去见彭老爷子,云殊意嫌麻烦没有跟去。

他站在放点心的餐桌附近,在桌上挑挑拣拣,端了一盘草莓慕斯。

耳边突然传来一声暧昧的口哨声。

“嘿,宝贝儿我们又见面了。”今天的陈思凯没有喷和上回一样浓郁的香水。

起码没有熏得云殊意睁不开眼。

云殊意趁慕斯没有被陈思凯身上的香味侵染之前,吃完了盘中的点心。

“什么事?”

“上回你家金主大人给你买的画,你们挂在哪了?”陈思凯若有所思地看着云殊意,眼中是奇异的光芒。

云殊意想起那副被放在储物室里的画,“烧了。”

陈思凯:“哇哦。”

“五十万呢,就这么烧掉了?”

“不是说喜欢蛇,为什么不留下?”陈思凯把腰靠在餐桌边缘,调戏地打量云殊意,“你背上那条,当年你哭着拒绝,说不想要纹,现在怎么改变注意了。”

“难道……不想跟着顾戎州,想跟哥哥我了?”

陈思凯倾身,手刚要搭在云殊意肩头。

云殊意抬腿,裁剪得当的西裤包裹下的腿被修饰得修长有力,仅一下就将陈思凯踹倒在地。

陈思凯一时不察,狼狈倒在地上,餐桌上的白布披在自己身上,一堆甜腻的点心掉在他身上,和洒了的颜料盘一样。

他撑在地上,不可置信地盯着云殊意:“你不是云殊意!说,你到底是谁?你这个冒牌货!”

在陈思凯说出这句话的瞬间,云殊意感受到了一股莫大的排斥。

那股力量正在排斥他的灵魂,试图把他从这具躯体中剥夺而出。

云殊意的脸瞬间白了,他捂着自己的头,反抗这股力量。

“他就是云殊意。”

顾戎州话音刚落,那股刺痛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是云殊意依旧难受。

及时赶到的顾戎州扶住摇摇欲坠的云殊意,心疼地揉了揉云殊意的额头,“宝贝还好吗?”

“是不是他气到你了?”

顾戎州冰冷的视线落在陈思凯身上。

随后突然想起来,如果彭晓和云殊意一个学校,那陈思凯……

本着求真务实的态度,顾戎州当即拿出手机搜索。

果不其然。

还真是。

云殊意的高中对于顾戎州来说一直是个谜。

总归来说不是一个好的记忆,所以顾戎州一直没有试图探究云殊意的过去。

但一直有一些不长眼的人舞到他们面前。

顾戎州扯了扯嘴角:“陈先生,首先您要明白一点,云殊意是我的爱人,不管你们之间有什么过节,在开口之前,想想能不能得罪得起。”

这边的动静闹得比较大,很快彭晓就来了。

看到事故中心几人,他有一瞬想跑。

但来不及了,陈思凯暴露他了。

“彭晓,你说,云殊意是不是和以前不一样了。”陈思凯的神情越来越癫狂,爬起来抓住彭晓的手腕不让他离开。

“当年的云殊意可不是这样。”

陈思凯死死盯住站在顾戎州身后的云殊意。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彭晓慌了,不断扒拉陈思凯的手,想和陈思凯划清界限。

“呵呵……”陈思凯嘲笑,“装什么装,当年就属你玩得最花,云殊意还是不是云殊意,难道你看不出来?”

“保安!把人丢出去!”彭晓见顾戎州的表情越来越沉,连忙大喊道。

很快,这场闹剧在陈思凯不断的喊叫声中戛然而止。

随后酒店里保持着长久的沉默。

直到顾戎州把人带走,酒店才逐渐回温。

彭晓擦了把冷汗,心中却一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顾戎州会不会知道什么了……

被众人惦记的顾戎州和云殊意两人没有离开酒店。

顶楼有为宾客准备的休息室。

顾戎州得了张房卡,单手抱着云殊意就往房间走。

云殊意抱着顾戎州的脖子,很清晰地感受到了顾戎州的急切和怒火。

“顾戎州……不是你想的那样。”云殊意小声说道,“他们没有对我做什么……”

话还没说完,他就被男人摔在了床上。

一个粗暴的吻落在了他的唇上。

云殊意知道此时怎么开口安抚都没有,便阖眼耐心回吻。

不知过去了多久,云殊意逐渐忘却时间的流逝,突然有一滴滚烫的液体滴落在他的脸上。

——是泪。

云殊意想睁眼,却被男人捂住了双眼。

视觉被剥夺,他的听力变得更好,耳边微微的抽泣声响起。

随后有人伏在胸口,紧紧抱住了他。

云殊意动弹不得,呼吸都要被顾戎州压得不顺畅了,他挣扎两下未果,只好就着这个姿势,问:“戎州,你怎么了?生我的气了?”

顾戎州没有回应。

云殊意仰躺着看天花板,锲而不舍:“顾哥哥?宝贝?老公?”

“……别喊了。”顾戎州耳朵有些发烫,他哑着嗓子制止云殊意。

他把头埋在青年的胸膛,嗅闻其中淡淡的香味。

暴戾的心情终于平复下来。

他的声音闷闷的:“没有生气,我只是心疼你。”

云殊意把手放在男人的背上,手下是紧绷有力的肌肉,知道现在是解释的好时机,轻声说:“家里破产前,我的性子很骄纵,得罪了不少人。”

“后来破产的事在学校传开,不少人都盯上了我。”

“陈思凯是比我大两届的学长,他说我只要完成他的一个请求,他不仅给我一笔钱,以后也不会再来打扰我。”

顾戎州越听越心疼,抱着云殊意的手也不断收紧。

云殊意攥紧顾戎州的衣服,“他给我纹了一条蛇。”

尖锐的刺痛随着记忆咆哮地冲刷他的身体。

云殊意的身体开始颤抖起来,喉头发紧:“很疼,很疼……我求了他很久,我想要他放过我,我不要钱了。但是他不听,他喊来彭晓那群人,要他们固定住我。”

“他们用嘲弄的眼神看着我,没有一个人可怜我。”

“纹完后,他们却没有信守承诺放过我,反而变本加厉地骚扰霸凌我。”

当年的记忆成为了一根深深扎在脑海里的毒刺,云殊意只要一回想,就会痛到失声。

“现在背上的蛇,不是陈思凯当年纹的那条。”

“陈思凯的措施没有做好,导致我的背部感染,我拿着他给我的钱去医院治疗,想洗掉纹身,但是留了疤。”

“我又找人给我重新纹了一条更大的。”

云殊意笑了:“他们都想让我哭,想看我疼,但是我没有哭。”

眼中划过痛快的快感,云殊意的头皮开始发麻,眼眶发热:“我撑过去了,再没有人能让我发出痛苦的喊叫。”

“后来在学校,我遇到了更多觊觎我的人。”

“我知道我长得很好看,靠着我的长相,我勾/引了不少男男女女,他们对我死心塌地,想亲我,想和我上/床,想要我给他们纾解恶心的欲/望,但我最终都躲过去了。”

“靠着那群金主的钱,我替爸妈偿还债务,让自己能够活下去。”

“论坛里的人说的确实没错,我的确是一个水性杨花的人。”

云殊意一口气把记忆里所有难堪的事全盘托出,甚至不断地贬低自己,眼中满是自厌。

最后解脱般开口:“所以,这样的我,你还会喜欢吗。”

房间一时间寂静无声。

云殊意有些伤心,却又觉得正常:“也对,这样的我……”

剩下的话被顾戎州的吻打断。

决堤的泪滴落在云殊意脸上,他尝到了眼泪咸腥的味道。

云殊意怔楞,被动地被男人吻着,做不出任何的反抗。

顾戎州从没有这么伤心过。

心脏被一只手紧紧攥住,如同刀绞一般,痛彻心扉。

所以云殊意说自己喜欢蛇。

因为那是他痛苦的开始,也是痛苦的终结。

所以云殊意才这么喜欢钱。

因为他要活着。

当时自己的想法不断浮现在脑海中。

他说什么?

他说云殊意是一个水性杨花的人。

他说云殊意的纹身就是为了勾/引人。

他说……

曾经的偏见如同钝刀子一般,一下又一下地钝击他的心脏。

顾戎州放过云殊意的唇,把头埋在青年的肩窝。

这样云殊意就看不到自己狼狈的脸。

他哑着嗓子开口:“对不起……对不起……”

云殊意抱着男人,双眼微眯,幽绿的瞳孔满是愉悦和刺激。

对,就是这样。

你要感到愧疚。

颈间一片潮湿,男人的吐息和眼泪不断刺激着云殊意。

云殊意舔了舔唇,声音喑哑:“你想看看我的纹身吗?”

“这是我自己设计的。”

下一秒,他被男人翻了个身。

扎在裤腰里的衬衫被扯出,连带着外套,一起被男人的大手推到了衣服所能抵达的最高处。

顾戎州啄吻着云殊意的脊背,所有的感情全部倾注在吻中。

掌心的肌肉不断颤抖着,顾戎州掐着云殊意的腰,不让他逃离。

他常以为自己给了云殊意所有的爱。

他常以为自己给足了云殊意安全感。

但他却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

陈年的旧伤总是会复发,他不该隐而不问。

当初尖锐的话语是他亲手插/进云殊意身体的利刃。

就算拔出来,也会如同那条蛇,留下不可磨灭的疤痕。

这样新伤旧伤堆积在一起,只会越来越痛,直到云殊意像身受重伤的猫,痛到喊叫。

他应该撬开云殊意的嘴,让他说出所有的痛。

他替云殊意哭,替云殊意痛。

然后,岁月和他的爱,会抹平所有的痛。

直到云殊意眼中再没有彷徨和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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