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言喻的气味萦绕身周,刘昭看着跟前黄澄澄黏糊糊的东西,胃里一阵翻涌,全凭筛查使的一身责任,接过了勺子,有如服毒一般一股脑塞入口中。
瞬时,只觉着舌上落入一道醇香绵密的甜蜜,鼻尖嗅觉似乎也受了味觉的影响,呼吸间的窒息顷刻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引人入胜的浓香……
看着刘昭闭着的眼皮逐渐舒缓,唇齿也搅动了起来,金玉暗自松了口气。
这榴莲,喜欢的,贼喜欢,不喜欢的,就一点也吃不惯。好在刘昭是喜欢的,那这事便成了大半!
“刘大人,如何?”金玉出声询问。旁边,邵景轩抿了抿嘴,手下不自觉握紧了衣袖,等着刘昭发话。
只见刘昭咀嚼片刻,缓缓吞咽,继而拾过茶杯抿了一口,淡淡道:“可。只是……”
“只是单单一样果子,未免单调。上贡之物,定是精益求精。这果子口味虽好,但味道难免过大。大人可是在忧虑这个?”金玉接过话茬。
昨日确认了邵景轩带的就是榴莲的时候,她便想到了。
自古以来,但凡吃食,便讲究色香味俱全。
“色”,她验过了,各个都是优中选优的上上品。
“味”,既然能称作水果之王,再看这刘昭的反应,自也不必担忧。
只是这“香”,恐怕就有些难了。
即便放在现代,有那么多添加剂,做出来的榴莲产品,依旧有很浓的味道。不过,刘昭刚才的一个动作点醒了她——
茶。
茶,早中晚皆可饮用,日常吃甜点、闲谈下棋,也无不可,且自带清香,香味清雅悠长,恰恰能中和榴莲的味道。
再好的榴莲吃多了也会腻。吃一口榴莲,品一口茶,养生又解腻,一举两得!
于是金玉道出破解之法,刘、邵二人听后直点头。
刘昭又蒯了蒯碟中榴莲,发现有核,又道,宫人吃□□致,大多去核后才会端给上面食用,这榴莲质软易塌,形状不佳,该当如何?
金玉便将现代的做法说与二人,刘昭听后,便要唤来府中厨子一试,却被邵景轩拦了去。
“若是献给贵妃,那便不必了。”邵景轩道,“我家与贵妃家中曾是相识,贵妃小时常来吃食,更喜欢整果上桌,现剥现吃。”
金玉闻言一愣。
什么意思?合着他有贵妃的关系不用,就是要自己勇闯京都?
那他干嘛找她来攀关系?图她什么?还是别有计较?
见金玉眼神多有戒备,邵景轩只觉喉头发紧,耳根发烫,但也没再解释。
金玉看过不少宫斗剧,知道宫中纷扰剪不断理还乱,人家不说,便也没多问,她也懒得掺和。
他这单,她只当是个顺水人情,有了这单的口碑,她才能好生发展后面的事业。莫要多这一嘴,黄了生意。
刘昭见二人情状,心知其中另有门道,但他只是一介小官,只管分内之事,遂也缄口不言。
之后,刘昭写了报名成功的凭据,邵景轩再三道谢,二人这才出了府衙。
“多谢金姑姑。”行到一处偏僻处,邵景轩忽然停了步子,侧身朝金玉一礼。
金玉不明所以,连忙扶人起来,脑中思绪万千。
他这是不想付钱了?还是嫌她要得太多?
听说古代杀人有如踩蚂蚁,难不成是她知道了他和贵妃有关系,想要过河拆桥卸磨杀驴,杀她灭口?
诶,等等,他叫她……“姑姑”?
“金姑姑忘了?”邵景轩指了指金玉腰牌,“这是赵公公的牌子。”
“赵公公主管皇家采买,行商之人何人不晓?早便听闻赵公公有一爱徒,倾尽所有,为其铺路,就连贴身腰牌都给了出去,没曾想这人竟是金姑姑。今日有缘相识,又受了姑姑关照,日后如有用得着在下的地方,尽听差遣。”
啊,原来她是赵公公的徒弟呐……
金玉脑中浮现出高台上那张阴柔的面庞。
还好退休离宫了,不然就她这喜形于色的性子,还不两三天就被人发现不是本人了?
说回正事。有了赵公公的面子,又和贵妃沾亲带故,皇商这事便**不离十了。
金玉一开始便收过了钱,这会儿邵景轩又要给,她便没再要,只要了两个榴莲和两套衣服,一番寒暄后,便离开了小院,各自营生。
数日后,城西桥头糖水铺子边上忽然冒出了个云游道人,一张桌台,一面布旗,桌子这么一架就是小半天。
说来也怪,明明什么也没宣传,但隔三差五便会有人来问卦。卜算过后,这人也不收钱,只让人先去办事,事成之后,再收银钱。若事不成,这道人隔日会收摊一日,一日过后,往往能瞧见主顾拎着许多宝贝上门道谢。
这日午后,金玉正荡着摇椅晒着太阳闭目养神,一道阴影忽而洒下。
金玉只当又是个来寻皇商报名诀窍的,扑扇了两下草扇,摆了摆手,道:“报名今早便截止了,请回吧~”
来人闻言,不做声响,仍杵在原地。
近来多雨,难得的好天气,晒晒太阳补补维生素D,平白被这人挡了大半。金玉心生不悦,摘下遮阳草帽,便要斥开那人,却见跟前之人模样端正神情庄肃,身着一袭青色官服,欣然而立。
“啊,是刘大人啊。来,大人请坐……”
金玉态度当即原地转了180度,咧着脸皮,掸了掸近前的座位。
“不必。”刘昭谢绝,朝身后使了个眼色,就见两个官差一左一右走上前来,一手握刀,一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刘大人这是……”金玉心下一沉,但仍心怀侥幸试图装傻。
“私自泄露宫中秘辛,早该拿你了。如有违抗,打服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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