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长街热闹,集市人流涌动,街边商贩的吆喝声,茶楼里响起说书人那精彩绝伦的故事,底下随之而来的喝彩掌声。
市井烟火,正是如此。而仔细瞧就会发现人群中穿梭着三位面目清秀的公子。
“公、公子,咱们这是要去哪儿啊?”一身男子打扮的夏荷差点脱口而出公主殿下,还好反应及时转了个弯,这次她们是偷偷溜出宫的,险些暴露。
而同样男子装束的春桃倒是从容许多,“你傻呀,那春日姑姑不是去了湖春楼吗?咱们自然是前去一探究竟,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可那里是烟花之地,公子我们真的要去那种地方啊…”夏荷不免有些抗拒,这也不怪她,毕竟也只是个未经人事的小丫头罢了。
楚攸宁扬起嘴角,拍了拍她的肩膀,举手投足都像个少年郎,她道:“你若是不想去,便先回去吧。”
“…那我还是跟着你们一起去吧。”夏荷终究还是妥协了。
“那就走吧。”
主仆三人来到湖春楼,不愧是富人享乐花酒之地,金色牌匾上大大写着“湖春楼”三个字,或许是现下时日过早,客人较少。
楼上窗户大开,姑娘们就对着路过的行人招手,欢声笑语,娇媚百态。
老鸨扭着腰肢笑盈盈上前,不动声色打量一番,年纪尚小,衣着不凡,明眼人一瞧就是个女儿身。不过京城里女扮男装并不稀奇,她只关心银子到没到位,根本不在乎是男是女。
“诶哟,这位小公子,看您面生应该是头一次来咱们湖春楼吧?”她谄媚的笑着眼睛成了一条缝,大着嗓门道。
楚攸宁颔首,“是,不过我是来找人的。”
“哟找人的呀,公子是想找哪位姑娘呀?咱们这儿的姑娘个个生得水灵,您说是哪个,保管给您送到房间去。”
听着这般粗俗的话语,夏荷心里难受的紧。
“这里人多眼杂,到楼上房间里再说吧。”楚攸宁使了个眼色,春桃立马从兜里掏出几张银票递给她,老鸨立刻两眼放光,欢喜的不得了。
“好嘞!那就天字一号雅间,我这就带你们上去昂。”
三人跟在老鸨身后上了二楼,装饰颇多,到处挂满了纱帐,胭脂香味浓郁,许是为了吸引客人才如此布置。
老鸨推开一间房,请她们进来,身后跟着的下人端来了茶水,楚攸宁衣袍一撩坐于圆桌前,春桃夏荷二人在一旁候着。
“这间是我这里最好的雅间,公子可还满意呀?”
“嗯,尚可。”楚攸宁淡淡点头。
“公子满意就好。”随即老鸨挥手示意其余人下去,房门紧闭后,便恢复了安静,她问道:“不知公子是来找谁,可否具体说说?”
“老鸨可知道,有一位宫里的姑姑到你这里来,我想知道她为何来此,都与谁见面?”楚攸宁抬眸,压低声线,“你若如实相告,好处自是少不了你的。”
闻言老鸨面露难色,她经营湖春楼多年,许多高官贵人的事她都知晓一二,也深知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毕竟祸从口出,她一直都谨言慎行。
“这…”推脱之词还未出口,一枚银锭便放于桌上,听这清脆的声响,老鸨咽了咽口水。
楚攸宁观察着她贪婪的神情,放出诱惑,“若是还不够,我这里还有很多。怎么样?”
半晌,老鸨才舍得收回视线,思索道:“我确实知道这个人,她每隔一段时日便会来这跟一个男人碰面,似乎在谈交易,至于谈什么那我就不知道了。”说完她带着几分歉意笑道。
“可知那男人的身份?”
问完,又是一枚银锭放置于桌上。老鸨眼中雪亮,急忙道:“他是户部尚书陈大人府上的幕僚,叫陈平,是湖春楼的常客,其他的我真的不知道了!”
楚攸宁蹙眉,淑贵妃竟与朝中官员的人有联系?
“那他们一般都在哪间房里碰面?”
说着把桌上的银锭推到她面前,老鸨见状忙收起来,欢喜道:“不远,就在这间房的对面。”
闻言三人皆是神色凝重,还好她们换了身打扮,不然极易被发现。
老鸨笑眯眯道:“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出去了,您尽管吩咐昂。”
“嗯。”
待老鸨出去关上房门后,夏荷才忍不住鄙夷,“瞧那老鸨笑的,四百两倒是便宜了她去。”
楚攸宁不在意这些,她在想这其中的关联,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要到这等地方掩人耳目?
“公主殿下,方才她说人就在对面,那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做?”春桃一边倒茶一边询问。
楚攸宁手抵下巴处琢磨道:“春日姑姑万不能惊动,至于那个陈平,倒是可以从他嘴里探出点什么。”
闻言夏荷无奈叹气,“唉,可惜咱们进不去,不知道他们在里面做什么。”
这话倒是点醒了楚攸宁,眼睛一亮,抬头看向二人,“倒是有一个办法可以。”
二人喜道:“是什么办法?”
楚攸宁却不语,笑弯了眉眼,眼中狡黠,笑的二人莫名一阵寒战,有时公主也挺让人害怕的。
……
二楼雅间里,春日姑姑正和陈平相对而坐。
她抬起眼眸问道:“让你带来的东西呢?”
“放心姑姑,我怎么会忘呢?”陈平笑着从身后拿上来一个沉甸甸的箱子推到她面前,笑道:“这是娘娘的那份,一个子儿也不少,你大可数一数。”
春日姑姑打开箱子瞧了一眼便关上了,“不用了,娘娘相信尚书大人的为人。”
陈平不自主搓了搓胡子,低声道:“那接下来,这买官的事就交给娘娘了…”
“那是自然,尚书大人只管在府上等候消息便可。”
为了防止被人发现端倪,两人一般都是在房里静坐片刻,过后一前一后离开。正当春日姑姑起身离开之即,门外却响起敲门声,她拧了拧眉质问道:“你还与人有约?”
“没有啊。”陈平一脸茫然,腹诽道这老鸨怎么回事,不是说了不许人打扰么?
烦躁的朝门外一喊,“谁啊?”
“回客官,小女子是楼里的琵琶女,因着平日里接待客人太少,妈妈嫌我赚不到银子总是又打又骂,不知客官能否让小女子为您弹奏一曲,随意打赏一些也好让妈妈开心。”
门外响起女子清甜娇柔的声音,再加上语气中带着一丝可怜,任哪个男子不被勾了魂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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