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证物证俱在,她还是个孩子,天真烂漫,会说假话吗!惊雾,给我查,给我狠狠查!本官倒要看看,林家吃了什么雄心豹子胆在本官眼皮子底下生事端!”邢慷发作了一阵,忽然捂着肚子“哎呦哎呦”叫唤,“一顿没吃饿坏本官了,快上菜上菜,怎么上菜这么慢呐,你去催催,莫要听别人的只管闻着肉味去,有什么菜通通拿来!”
“这……”焦姑姑原想把盈袖带回去,邢慷硬扣着人素来不讲理,他饿一顿便要查抄一大家,权力比说任何话都好使。
盈袖跳下榻,焦姑姑扯了一下她的襦裙小声提醒:“阁主,您不能吃肉。”
“怎么还不去,是要谋害本官吗,本官饿死了谁来替圣上办差?”邢慷晲着她们,“左边左边,用点力气,对对对,就是这~美人懂我……”
盈袖立刻拽回来裙子跑走了。
青扇和画屏娇俏万分留下陪侍,焦姑姑被打发回去。
邢慷知道林家经不住查,静岳台如此注重与林家的联结正是因为私下里买卖人口的勾当。盈袖不去这一趟,他还要另找理由借机发挥,如此甚好。虽天真烂漫,但不掉链子,凭借气味就能找回路过之处,还真是个宝贝。
盈袖在酒楼后厨端着一盘珍珠鱼丸凝视良久,人为刀俎我为鱼脍,不吃肉无腥臭不过是更方便他人入口品尝。任刀锋折磨,任捏圆搓扁,却有人一句话就能查办了将她卖入静岳台的祸首。
林家经不住查,但是仙阳城官官相护,静岳台中从不缺货。人们将她们送进静岳台又来当她们的恩客。盈袖不想挂牌,不想在那些污浊的身子下承欢,可是她没办法,连轶娘都没办法。
如今她看到办法了,大奸大佞大贪之人,亦是手握大权之人。权力,能帮她拒绝。无论邢慷是贾琼还是甄富,盈袖只知道他能帮到自己。仙阳城是一座围城,她想出去。
行至门前,盈袖闻到熟悉的味道,轶娘最喜欢的味道,虽称为血香实际就是人血的铁锈味,动物的血要调成这独特的味道不容易。
正门对着一扇大屏风,坐榻摆在屏风之后正好吃酒赏景。大门还未打开血腥味就盖不住,盈袖身后跟着送菜的小厮,她想应该多挑一阵时间的,回来早了。
小厮不解,“姑娘怎么了?”
盈袖站在雅间门前犹豫着推门,随即是沉重的关门声,盈袖未让他人进入。每走一步眼前的场景都微微晃动,青扇和画屏的死态悄无声息穿透心间,冻结了原有的期待和希望。
血香,轶娘喜欢的人的血味,气味壁垒的尽头是玉面郎君正用她的手帕擦剑。名贵的熏华香立在血香的尽头,具象成邢慷。
盈袖双手掩面而泣,热泪划过掌心,脑海中的一切想法在突如其来的生死诀别面前苍白无力。
“青扇姐姐,画屏姐姐,你们怎么了?”
“不要吓盈袖,”盈袖双膝一软闻到尸体上有春香的气味,静岳台中的猛药,还是盈袖改良的针对客人用的,台中女子佩戴影响不大。
邢慷此刻中招了,缓慢擦拭细剑,面颊酡红欲色难以遮掩:“你知道怎么解这药效吧?”
外界传言纵情声色,风流快活的邢慷中了双倍的药效依然好好地站着,还把两个“解药”抹了脖子。盈袖心里镇定地感叹他的定力,面上却是泪眼花花抬头:“为何杀我姐姐?”
“别装了,你去林家求助不成,借我之势报复,林家独子小瞧了你。”
邢慷此刻燥热焚身,眼尾泛红,眸中潋滟。衬得眼角的三枚泪痣颜色都明艳了几分。
盈袖既被拆穿也不和聪明人做戏了,“郎君在玉扣纸上饶我一回,我想郎君定不是草菅人命之人。又借题发挥查抄林家,我又想郎君其实想做好事却需要恶名。如今见郎君身中猛药仍八分清醒,便觉得郎君是世间罕有的好人!”
邢慷自嘲了一句,“好人?”手中剑霎时指向盈袖脖颈,“你的眼睛莫不是真琉璃做的,毫无用处?”
盈袖提着裙子以免被血濡湿,一双胖乎乎的富贵手碰到邢慷的革带,脖子立刻被细剑抵入一分。琉璃美目笑意盎然,长长的睫尾拉出阴影,盈袖眼中的天真无邪全然不见,生出几分妖魅。
“郎君不想吗?”
邢慷呼吸逐渐粗重,心中酸涩萌发,桃花眼中竟然蕴着泪光。
“盈袖是清倌人,第一次,郎君别嫌弃。”
邢慷步步后退,手上的剑又压重一分:“给我解药,否则……”
“先/奸/后杀?”盈袖眯着眼睛,双手抚摸邢慷胸膛,所谓天下第一贪也不过是弱冠之年。欢场本事盈袖学过,台主让她在暗阁之后看着听着,她见过不少,自然分辨得出传言中的风流浪荡其实是清水一瓢。
他做不出来,否则也不至于杀了青扇和画屏二人。
“你有什么条件?”邢慷红透眼睛只想把面前的人扑倒,那双异瞳好似精怪的审视在试探,他必须克制。
“放了轶娘!”
“呵,”邢慷笑时身体一颤,稍微的摩擦和动作都激起万般火烧的难过,“你就没想过她根本不想离开?”
“放了她,否则你会被自己憋死。堂堂天下一贪官美人在侧却活活憋死,郎君别只想生前事也想想身后名啊~”
盈袖将他逼到椅子上坐下,邢慷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手中剑脱落,清醒只剩五分。
“我带你去见她,让她亲自跟你说。”
盈袖手指上的绒球在邢慷脸上脖颈之间滚动,好似逗猫棒引着邢慷闭上眼睛猛吸。邢慷控制不住自己,抓住她的手腕猛吸一阵,清凉之意涌入肺腑,沸腾泡沫般的滚热逐渐削薄。
“这是什么莫名其妙的香气?”邢慷不自觉地想在盈袖身上蹭,觉得自己像发情的狸奴,脸上像烧着的木炭红得发烫。
“我管它叫逗猫香,楼中女子皆有佩戴需以体温发散,若客人中招便会像郎君这般往女子身上贴。”
盈袖是静岳台养的狸妖,被当做狸奴一般驯养,她便想既然都不想人做人,那就一起不当人吧,就做了这逗猫香。
邢慷握着她的手腕,不停磨蹭的动作停了,脸颊上的红已非药效。沉沉低下头,还是想蹭,心里发痒。
盈袖逗猫般抓抓他的下巴,“药效没那么快解开”,邢慷又忍不住贴着她的手嗅闻,一边羞赧一边情不自禁。
邢慷脑子里一直萦绕着想把盈袖搂紧吸入肺腑的想法,但他只握着那双手。
门外的小厮还在等着不知道里面什么情况,敲敲门问:“姑娘,菜要凉了。”
“麻烦再热一遍,大人现下忙着呢!”
盈袖回复门外小厮,邢慷的脸更要红的滴血。
不似以往做戏,邢慷这次生出**,在盈袖的弄香手段里栽了跟头,从心底里想搂住一个人圈进怀里吸进肺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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