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狼藉,无声的哭泣,沈星移那个浸满痛苦与孤寂的背影……
沉重如同铅块,沉甸甸地压在林晚心头,
即使一夜过去,依旧让她喘不过气。
她在沈星移安排的一间冰冷客房里度过了噩梦缠身的一晚,
醒来时,窗外的阳光苍白得刺眼,却照不进心底的阴霾。
周屿疯狂的嘶吼、沈星移沙哑的质问、满地的碎片和暗红的血迹……
在脑海中反复闪回,搅得她头痛欲裂。
早餐是沉默的。
沈星移已经换下了染血的衬衫,穿着另一件质地精良的深色上衣,
肩背处的伤口似乎处理过了,但动作间依旧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僵硬。
他指关节的破皮也贴上了创可贴。他坐在长餐桌的另一端,慢条斯理地吃着简单的食物,
姿态恢复了平日的冰冷精准,仿佛昨夜那个流露出痛苦与脆弱的男人只是林晚的幻觉。
只有他眼底深处那抹挥之不去的沉重疲惫,
和周身更加凛冽的疏离感,无声地诉说着风暴的残留。
他几乎没有看林晚,更没有提及昨夜的任何事。
仿佛那场差点毁掉他住所、让他受伤流血的冲突,只是一场不值一提的意外。
这种刻意的沉默和忽视,比任何斥责都更让林晚感到窒息和无所适从。
她食不知味,如同嚼蜡,只想逃离这令人压抑的餐桌和空间。
就在她几乎要承受不住这沉默的压力时,沈星移放下了餐具,用餐巾极其优雅地擦了擦嘴角。
他抬起眼,目光终于落在了林晚苍白不安的脸上。
那眼神,不再是昨夜的复杂翻涌,
而是重新冻结成了深潭般的审视,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定。
“跟我来。”他站起身,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清冷,没有任何解释。
林晚的心猛地一沉。
去哪里?新的“研究”?
还是……要处理她这个麻烦?
昨夜周屿被带走时那句“我会杀了你”的威胁再次在耳边响起,
让她不寒而栗。她不敢反抗,默默地站起身,跟在他身后。
沈星移没有走向门口,也没有去昨天那个充满灰色压抑的公共画室。
他带着她,穿过依旧残留着打斗痕迹的客厅,
破碎的花瓶和歪倒的家具尚未清理,
走向别墅深处一道隐蔽的、需要指纹解锁的金属楼梯。
楼梯盘旋向上,通往别墅的顶层。
空气中弥漫的松节油和亚麻籽油的气味越来越浓烈,
还夹杂着一股陈旧的、纸张和颜料混合的特殊气息——
那是时间沉淀的味道。
推开楼梯尽头一扇厚重的实木门,一个与楼下冰冷极简风格截然不同的空间,
猝不及防地撞入林晚模糊的视野。
这里……才是沈星移真正的私人画室。
空间比楼下的公共画室略小,却充满了令人心悸的“人”的气息。
不是那种经过精心设计的艺术感,而是一种……
被岁月和情感浸透的、略显杂乱的创作现场。
巨大的落地窗被厚重的深色绒布窗帘半掩着,透进朦胧的光线。
墙壁不是冰冷的白色,
而是被各种深深浅浅的、带着岁月痕迹的颜料沾染,
形成独特的肌理。
画架不再是冰冷的金属,而是厚重的、带着使用痕迹的实木,
上面还夹着未完成的画稿。
地上散落着大大小小的、盖着防尘布的画框,
还有一些敞开的、塞满了素描稿和速写本的箱子。
最让林晚心脏骤停的,
是空气中弥漫的、那熟悉又遥远的松节油和亚麻籽油的气息——
与她记忆深处,母亲小画室里的味道,惊人地相似!
甚至,还夹杂着一丝极淡的、她母亲生前常用的某种特殊颜料的、略带辛辣的香气!
她的呼吸瞬间变得急促起来。目光不受控制地扫过整个空间。
墙上挂着的不是分析图谱,而是几幅完成度极高的油画。
风格……林晚的瞳孔骤然收缩!
其中一幅,画的是暴雨将至的阴沉海面,巨浪翻涌,
海天之间一只孤鸟逆风挣扎。
那用色的大胆奔放、笔触间蕴含的强烈情感爆发力、以及画面中那种近乎悲壮的孤独感……
和她母亲遗作中仅存的一幅小画……何其神似!
而另一面墙边,一个巨大的画架上,覆盖着一块厚厚的防尘布,
勾勒出下方画框的轮廓。
那形状,那大小……林晚的心跳漏了一拍,一个模糊却让她浑身发冷的念头浮上心头。
沈星移似乎并未留意林晚的震惊。他径直走向画室中央一个宽大的、同样被岁月打磨得光滑温润的实木工作台。
工作台上堆满了各种画材、书籍、散落的稿纸,显得有些凌乱。
他俯身,从台面下方一个带锁的抽屉里,
取出一个看起来有些年头的、深棕色的皮质档案盒。
盒子表面没有任何标记,只有长期摩挲留下的光泽。
沈星移拿着那个盒子,走到林晚面前。他沉默地将盒子递给她,动作间带着一种近乎凝重的仪式感。
林晚颤抖着手接过。
盒子很沉,像是装满了无法承受的秘密。
她看着沈星移,眼中充满了惊疑和茫然。
“打开它。”
沈星移的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目光却紧紧锁住她的反应。
林晚深吸一口气,冰凉的手指摸索着盒子的金属搭扣。
“咔哒”一声轻响,搭扣弹开。她缓缓掀开盒盖。
里面没有冰冷的文件,没有契约书。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被精心保存的、微微泛黄的照片。
照片上,是两个年轻的女子站在一片绚烂的向日葵花田里,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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