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 4 章

笔阵楼的穹顶像被捅了马蜂窝,万支智能毛笔悬空列阵,激光束如毒蛇吐信,在白乘风周身织出羞辱网:

“第 108 位挑战者,横画如败草,竖锋似虫尸 —— 建议回碑林广场重练‘永’字!”

地面突然亮起投影,竟是她昨日在砚心阁写废的练习稿,歪歪扭扭的 “横” 被红笔圈满,批注刺眼:“蚯蚓见了都自愧不如”。

最狠的是射向楚烬的激光,在他铠甲上打满血色叉号:“墨灵择主,实乃天道之误!”

白乘风的指尖猛地发颤。刚在砚心阁好不容易攒起的冷静,被这些激光烫得寸寸龟裂。她攥紧毛笔的手沁出冷汗,右手腕的旧伤隐隐作痛 —— 昨天在砚心阁,就是因为急着写 “点”,差点把墨池砸穿。

“主公!” 楚烬的银枪突然震地,墨渍从枪尖飞溅而出,凝成半透明的盾,“这是笔阵的‘诛心术’!六百年前楚家少主就栽在这 —— 它诛的不是字,是你畏败的心!” 他顿了顿,银枪枪尖扫过那些闪烁的激光,“而且这阵邪门得很,常年汲取挑战者的畏缩、自疑,用这些负面心绪豢养‘声波矿兽’,你听这激光里的嗡鸣,都是矿兽吐纳的‘心魔音’,越慌,它缠得越紧!”

白乘风这才察觉,激光束的嗡鸣里确实裹着细碎的尖音,像无数小虫子往耳朵里钻。正心神一乱时,激光突然汇集成四个大字:“弃笔投降”,带着灼热的气浪压下来。她的余光瞥见砚心阁带来的墨囊,里面的岩浆墨还在微微发烫 ——“墨热则笔活,心躁则字死”,楚烬的提示撞进心里。

她闭眼深吸,石膏脚狠狠碾过地面的嘲讽投影,墨汁在鞋底晕开时,竟奇异地抚平了些颤抖。再睁眼时,她不再想 “写直”,反而顺着笔阵的蜂鸣震颤,挥出前所未有的一 “横”——

笔锋在虚空划出惊涛般的波浪线 “~”,像砚心阁墨池里翻涌的浪,带着滚烫的力道拍出去。

系统爆鸣:[检测到砚心阁墨灵残留 笔阵共振... 触发 “屋漏痕??浪涌式”]

[书道真言:字无定势,如水随形!]

奇迹发生了。那些激光束像被卷入漩涡的乱麻,瞬间缠成死结;领头的智能毛笔被浪线狠狠拍中,“哐当” 栽进墨缸,带着满缸墨汁撞向阵眼 —— 它身上的 “诛心” 二字突然反转,化作利刃刺向同类!

“轰 ——!”

万支毛笔连环爆炸,炸出的烟花在楼顶拼出 “字丑王”,却被一股更亮的光撕碎。这光倒不是凭空来的,梁柱后早有动静,方才白乘风挥出浪线时,就有阵极轻的 “噼里啪啦” 声跟着响,像是谁在跟节奏敲什么。此刻烟尘稍散,一个身影从藤蔓后钻了出来,手里还抱着台贴满贴纸的笔记本。

“谁说浪线不算书法?”

清亮的少年音落下来,

“你是谁?”

“我,林宸。”他顶着鸡窝头,额前碎发沾着点灰,跑过来时脚下滑了下,赶紧扶着笔记本稳住,“可算等到这一下了!” 他咧开嘴笑,露出点虎牙,“我蹲这儿快俩时辰,笔阵后台把‘非标准笔法’数据锁得死紧,刚就靠你这浪线的劲儿,才把数据接口撬开 。”

林宸把笔记本往她面前凑了凑,屏幕上代码正飞快滚动,“你快瞅瞅这个,我刚借爆炸的能量扒了书法数据库,给你弄个‘正名’的 ——”

def 墨道正名 ():

从爆破能量里扒出书法数据库!

提取《书谱》“屋漏痕” 词条 →注入烟花

特效:颜真卿 Q 版虚影(举 “浪线也是道” 灯牌)

他话音刚落,“砰 ——” 的一声,半空烟花突然重组,金光大字 “浪破千钧” 炸开,旁边还飘着个 Q 版颜真卿虚影,手里举着 “浪线也是道” 的小灯牌,正乐呵呵捋胡子。楼下玩家见状,举着毛笔就拍:“这才叫有意思!比碑林广场那些刻板字强多了!”

白乘风望着那虚影,心里豁亮了 —— 楚烬说的 “活”,原不是笔要稳,是心要敢跟着势走。

“哎哎!你们快看这个!” 林宸突然从爆炸残骸里扒出块冒烟的芯片,手指戳着屏幕上跳出来的猩红数据,咋咋呼呼喊,“我就说笔阵能量不对劲!这是墨熵的机械心分体!跟我前几天在墨韵商会仓库测到的波动一个样!”

屏幕上的字跟着芯片颤:

[罪状:汲取玩家 “自卑心” 豢养声波矿兽(已通过心魔音强化激光诛心术)]

[破解线索:需 “不完美之字” 刺入核心 —— 越离经叛道,威力越强]

几乎同时,白乘风脚踝发烫,墨锁弹出新任务:

“以尔之‘败笔’,破彼之‘完心’”

奖励:墨灵值 20(可兑换 “屋漏痕笔意贴”)

她笑着折断半截烧焦的毛笔,笔锋虽残,墨气却烫得很:“走!让商会那些人瞧瞧 ——”

“什么叫以残笔,写天心!”

“说起墨韵商会,” 林宸跟着迈步,手指在笔记本上划拉,调出串资料,“可不是普通生意人。” 屏幕上弹出个徽记,金银线勾的毛笔砚台,“会长姓钱,老守旧了,眼里就认按‘古法标准’写的字,觉得那样的才值钱。他们手底下一帮‘鉴字师’,拿套死章法当尺子,谁字出格就贬得一文不值,要么就扣‘旁门左道’的帽子。”

楚烬银枪往地上顿了顿:“上个月他们鉴字师拦过我,说主公留在石碑上的字是‘歪门邪道’,要凿掉,被我用枪杆拦了。”

“就是这么回事!” 林宸撇撇嘴,“而且他们跟墨熵穿一条裤子。墨熵弄那些吸人负面心绪的装置,场地材料都是商会暗地给的。商会觉得墨熵那‘规范字魂’能帮他们垄断资源 —— 要是大家都练一种‘标准字’,笔墨纸砚、教程秘籍,不都得看他们脸色?”

“那这机械心……” 白乘风捏了捏手里的残笔。

“这机械心是墨熵的宝贝。” 林宸调出事前存的资料,“墨熵本是个天才,痴迷机械和书道融合,可后来走歪了,一门心思想‘规范’书道,让所有人都按他的‘完美法则’来。这机械心就是他弄出来的,不只是机械,还掺了精神控制的门道,跟个饿鬼似的,专吸玩家的负面情绪当能量,用来养声波矿兽这些邪东西。”

他点了点屏幕上的构造图,线路和符文缠在一块儿:“核心算法能精准找人心底的脆弱点,笔阵这‘诛心术’,十有**是它在背后搞的。商会呢,就看中它能打压异流派,好垄断市场;墨熵靠商会拿资源,俩凑一起,把试炼场搅得没安生。”

说着他一拍笔记本:“对了!我昨天潜进商会仓库,抄了份机械心分体分布图,纸月轩肯定有一个,咱们正好顺路去看看!”

白乘风指尖的墨气更烫了:“好,就去纸月轩。”

林宸敲着键盘设导航,笔记本突然蹦出个弹窗,他乐了:“导航好了 —— 下一站纸月轩。对了白姑娘,你那浪线火了,玩家做成表情包叫‘脚艺人的逆袭’,刚刷着好几个发动态的,说要学你写‘浪线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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