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忆安:“我请姐姐吃饭。”
许一:“是我让你许愿,换一个。”
江忆安:“和我一起逛超市,我这次不会再惹事了。”
许一摇摇头:“太简单。”
江忆安:“去游乐园,我没去过,我想坐那个大摆锤和过山车!”
许一攥着拳头认真道:“你能不能提点实用的,再胡说就不作数了,最终解释权归我所有。”
江忆安不要脸地说:“那夸夸我。”
许一想了想,这个可以:“你高考考了多少分?”
江忆安一瞬间哑然,真想打自己一巴掌,这纯纯是自己挖坑自己跳啊。
“不高,就刚到录取线。”
“刚到录取线是多少分,”许一说,“老实交代,不然就看你学信网。”
江忆安小声说:“600多。”
许一显然不是那么容易被骗:“我高考也是600多分,怎么一个上了211,一个去了985?”
江忆安挠挠头:“660多……”669也是660多。
许一一下子愣住,眼底变成了惊讶与不解:“为什么这么糊涂,你的成绩可以冲一冲顶级985,考梅江大学630就够了,去年计算机的线也才650——”
说到一半,她突然停住,声音低了许多:“是因为我?”
江忆安也没来得及多想她都本科毕业六七年了,怎么还记得最近几年的分数线。
她抬起头,严肃道:“不是,是为了我自己。”
按照当时她那样的状态,陈明瘫痪,她被陈柱等好几家人“通缉”,身无分文,如果不是靠着信念在庆阳浑浑噩噩干了一年来到梅江,她早就坚持不下去了。
“我是为了我自己,幸好来了梅江,在这里遇到刁宁、云稚还有许阿姨,我应该感谢姐姐,让我没有一直堕落下去,想要来见你。”
许一蹙着眉,眼圈还有些红:“还是因为我?”
江忆安:“……”怎么说都不听呢。
“不是,”她不得不开始专业地介绍起来,“梅江大学的计算机方向就是我向往的专业,我查了很多资料,这里的老师有很多都是业内顶级人士,教育资源丰厚,地理位置优越,工作机会也多,不亚于顶级985大学,而且本地很多公司都比较喜欢招梅大的学生。”
不得不说,这段话确实让许一冷静不少,她还是比较清醒,有些事已经改不了,钻牛角尖只会徒增烦扰。
“既然已经选择梅江大学,就好好珍惜这四年吧。”
“不过,”她又说,“话说回来,你到底想要什么,你不说我就自己决定买电脑了。”
“等等,我想到了,”这么一个好机会江忆安怎么可能放过,“姐姐找搬家公司的时候记得找我,这样我既帮了你,也可以自己挣到钱,一举两得。”
许一:“……你就这点追求?”
她好笑道:“你怎么确定我要搬家?”
江忆安:“出了这样的事,我不放心姐姐自己住在这。”
确实,其实现在她心里搬家的声音更大一些,但房租是自己实打实交的,而且还不便宜,要不回来实在可惜。
不仅如此,还要找新房子,到时候就相当于付两份房租。
“我再想想。”她有些纠结。
见她犹豫,江忆安心中已有答案,这个家——迟早要搬。
“姐姐,还有一件事,我想跟你澄清一下。”
“什么?”许一好奇。
“其实,”江忆安顿了顿,“其实,那天晚上在酒吧后巷发生的事我想等今天和你解释,刁宁虽然看上去打扮得有些颠覆我们传统的审美,个性、潮流、不拘一格,但她并不是别人眼中看到的那样。”
许一问:“那是什么样?”
想起那天的情况,确实是先入为主,她以为她跟那些人学坏了,所以有些生气,导致后来的误会产生。
不过,那晚在小吃街接触过后,她发现刁宁是一个爱恨分明,很洒脱的姑娘,做事都是事出有因,有些行为是她这个年纪才该有的少年气。
“其实,我们才认识一年……”
江忆安和刁宁相识于一年前,当时她在庆阳工作了一年后才来梅江,因为挣的钱不多,只能在友谊苑小区花几百块租一间地下室,然后一边打零工,一边自学。
她还年轻,身体经得住熬,只要熬不死,就往死里熬,反正短短三年。
初中的知识她大部分都是自学,但到了高中稍微有些吃力,自己整理总结知识太过浪费时间,后来在网上找免费的课程,找机构报网课,自己打印习题。
很多次都是晚上打工回来后做题,等做完了,抬起头才发现桌上的钟表已经显示凌晨五点。
那段时间她的周身能量高到可怕,常常顶着两个黑眼圈干活。
来梅江的第二年,江忆安赚了一些钱,然后找了一家高考辅导机构准备冲刺阶段。
当时刁宁正好报了那家机构。
两人熟悉后她才知道,刁宁的父母都是老师,对她的未来期望就是从事教育事业或者考公务员,而刁宁却偏偏“离经叛道”喜欢音乐。
那时高中上了几年觉得没意思就开始逃学玩音乐,而她父母觉得自己女儿这么好的苗子不上学可惜了,一直在苦口婆心地劝说,到了最后甚至演变成争吵,谁都不让谁的地步。
直到在一次争吵中,刁宁说对父母说,高中的课没意思,梅江大学我照样能考上。
后来父母妥协,说只要刁宁考上梅江大学就允许她以后选择自己的路,于是,她重新捡起高中的知识备考,学校的进度不符合她,她就自己找了一家高考辅导机构。
“嗨,学霸,”刁宁走到江忆安桌前,把一张百元大钞拍在她桌子上,“你讲的比那些老师好,我们思路一样,以后你教我呗。”
江忆安从书里抬起头,默默看了她一眼后又迅速低下头,没有理她。
刁宁撇了撇嘴,不爽地走了。
直到后来,刁宁在班里拿着吉他唱了一首歌,江忆安主动走过去:“你上次说的话还作数吗?”
刁宁一愣,立刻回答:“作数!”
江忆安看着她手里的吉他说:“我不要钱,我给你讲题,你教我吉他,我们互相学习。”
“好啊,”刁宁说,“以后你给我讲完咱直接走,我教你。”
江忆安习惯了一个人学习的进度,辅导班经常不去,只有在遇到不会的问题时才闪现,其它时间全在刷题。
今年高考出分数那天,刁宁罕见紧张,其实她也不太自信了,不过,只要比去年梅江大学最低录取分数线高她就算是考上。
坐在电脑前等了许久,分数出来,如她一遍遍复盘时所想,633分,如果没有什么意外,可以卡线进梅江大学。
她立刻给父母打电话,母亲说你都考到这个分数了为什么不去试试,说明你很适合学习。
但是刁宁没有说话,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一年来有多么崩溃,每次批自己试卷的时候经常因为错一个简单的题就开始哭。
后来她遇到好多人都说她考上了为什么不去,好可惜,只有江忆安跟她说:“你可以去追寻自己的梦想了,恭喜。”
因为,她比谁都知道这到底可不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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